是夜,一男一女鬼鬼祟祟地猫在明礼轩围墙外。
“喂,你说这个办法能行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
两人翻墙而入,初千玫东瞧瞧西看看,青石板,泥灰墙,大假山,绿植错落有致,她喃喃道:“还挺有品味。”
“去找他卧房吧,应该离主厅不远。”榭竹笙环顾四周,一跃而起跃上屋顶。
初千玫连忙跟上,两人朝上一次来的主厅方向而去。定天门向来以坦荡正义自居,十年来也未再发生过什么偷窃之事,当然,除了某人闹得很惨烈的偷药事件,所以定天门防备松懈,夜晚只有一些巡夜的弟子在山间巡逻,各个长老们的府上也只有几个下人看守。
两人到了离主厅最近的一间屋顶,榭竹笙轻轻揭开一片瓦,借着月光,隐约可见屋内有人在床上。
“就是这。”榭竹笙看着初千玫,眼中露出怀疑的神情,“你确定他会出来?”
“我确定。”初千玫肯定道,“那日见夏北庭我观察得可仔细了,他眼睛有些轻微浮肿,唇周肤色发黑,面部黯淡无光且毛发不好,就是肾阳不足的表现!阳化气,阴成形,进入身体的水液只有化成‘气’才能被人体吸收利用,肾阳不足,水不能化气,则直接排出,夜间属阴,则阳更不足,故夜间尿多。”
初千玫一口气说完,有理有据,榭竹笙只得相信,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夏北庭夜起解手……
今夜月朗星稀,初千玫仰着头,望着空中垂挂的满月,轻叹一声,“皎皎空中孤月轮。”
榭竹笙以为她触景神伤,正要安慰,初千玫又道:“好想吃!你看它像不像烙饼?还是用鸡蛋和的面。”
“……”榭竹笙无语应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发亮的双眸。
就这样,她望着空中的月,他望着她眼中的月,静坐良久。
静谧的夜晚,“咔”的一声门闩打开的声音,蹲守已久的两人立马警觉起来。
果然不出初千玫所料,夏北庭夜起解手去了,趁他出去的空档,初千玫潜入他房中。
夏北庭熟悉自己的卧房,所以夜起无需点灯,初千玫摸黑进入,不小心磕到了桌子,她暗骂一声,突然有一道月光照射下来,她抬头一看,原来是榭竹笙揭开了几片瓦。
借着月光,初千玫在床头找到了目标——香炉。
初千玫闻了一下,夏北庭用的是非常珍贵的麝香,她打开香炉,往里面撒了些细粉再盖上。“嘻嘻……”初千玫眉尖挑了一挑,露出得意之色。
回到屋顶,初千玫再也憋不住得逞的坏笑,“这回有他好受的!经我加工改造过的媚药,保管他两天之内必去青楼,哈哈哈!”
看她笑得如此开心,榭竹笙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
然而他余光瞄到,夏北庭回来了。
榭竹笙眼疾手快,一手捂住初千玫的嘴,一手楼住她绵软而柔韧的腰肢,旋身一跃,落在夏北庭卧房背面。
“什么人?!”
“别让他看见,他认得你!”初千玫当机立断,一把推开了榭竹笙。
榭竹笙果断藏到了一个角落隐匿起来。
见他藏好,初千玫往另一个反向奔走,夏北庭跃过卧房追了上去。
初千玫奔得极其不要命,夏北庭依然紧紧追着,既然人甩不掉,那就跟他干!
初千玫一个急刹车回身,夏北庭也停了下来。
初千玫大口大口喘着气,夏北庭气息依然平稳不乱。
“怎么,跑不动了吗?”夏北庭用嘲讽的口气说道,“还有一个人呢?当缩头乌龟不敢出来了吗?”
初千玫无赖反问:“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就是在屋顶赏赏月,你追我作甚?”
“赏月?嗬,你是什么人赏月竟敢赏到我屋顶上!”夏北庭对这个理由实在是觉得可气又可笑,他感觉自己的智商收到了侮辱,“你当我蠢吗?!”
“不是当你蠢,你是真蠢!”聊两句话的时间足够歇了口气,说罢,初千玫身形灵活一动,飞身欺近夏北庭。
夏北庭匆忙追出未带兵器,初千玫也是空手袭击,他正欲空手格挡,就在初千玫欺近他身前那一刹那,她掏出两柄弯刀,同时劈向夏北庭!
突然来这么一招,夏北庭防不胜防,只能硬生生扭转身形,堪堪躲过这一击。
一招已过,夏北庭迅速以手结气,直掏初千玫前心!
初千玫急急后退,双刀护住前心要害,夏北庭紧追不舍,他眼神犀利,一副不得手绝不罢手的架势。
初千玫后退的同时回头一看,快要撞上一棵大树,她灵活一闪变了个向,绕过大树,不退,反进!
夏北庭万万没想到初千玫会使这样狡猾的路数,只是伸手直探树后,却感觉到身后气息,他猛然回身,格挡住初千玫致命的一刀。
他眼中怒火乍现,一掌拍中初千玫胸口!初千玫被他击飞十几米,倒地吐了一大口血。
“该死!”初千玫暗骂一声,倔强握拳,捡起双刀,从地上爬起挥刀冲向夏北庭,大喊:“杀死你丫的!”
夏北庭眼神凌厉,露出杀气,凝聚起内力,等待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片子上来送死。
冲至夏北庭跟前,初千玫突然张手一挥,朝夏北庭面部撒出一把粉,立马退后十几米,心道老娘才不要送死。
情急之下,她也不知道抓出来的是什么粉,只能赌一赌,或许是毒药呢。
然而,并不是,这只是她用来烤鸡的孜然粉……
夏北庭连打几个喷嚏,初千玫意识到不对,这不是毒药!但是她面上却嘲笑道:“夏北庭,就说你肾虚了吧!看你打那么多个喷嚏。”
“你!”夏北庭气急,眼珠子都要爆出来了。他愤怒进攻,速度极快,一掌又击中初千玫前心。
初千玫连咳出几大口血,夏北庭再发力一掌,怒喊:“去死吧!”
说时迟,那时快,夏北庭掌风都逼近了初千玫面门,却生生被人接了下来!
是榭竹笙!
他笑意森森,道:“明礼长老,火气挺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