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逐渐转暖,离夏日已经不远,这几日忘珚一直陪同王子游览无需上朝,但是成殷皇帝的心思一直在忘珚心里记着。这天一早,沙弥来告有位贵人拜访国师,忘珚正在教婉儿读诗,便差婉儿收拾书本跟他一起会客。
忘珚站在门庭,见来人气度不凡眉间却有着忧愁,此人正是五皇子瑞临,瑞临一见忘珚便行了大礼求国师帮忙,忘珚将他请进门落座,又命沙弥奉上茶水。
“不知皇子到来,有失远迎,皇子是为了婚事而愁?”
瑞临叹口气说:“其实这事说来惭愧,我这性格不喜近人您是知道的,若男子还好说,但若是女子,我光是想想都觉得浑身难受,可是皇命不可违,这婚事我又不得不接受,国师您说我该怎么办好?”
婉儿插话道:“莫非皇子府上的婢女都是男子?”
“不可无礼。”忘珚呵斥道,瑞临却拜拜手说:“小妹妹说的没错,我府上却是男仆居多,迫不得已也会有些婢女,我想这是不是一种病?我也并非从小如此,后来我也忘了怎么的就越来越不想亲近别人,尤其是女子,国师您看我还有救吗?”
“皇子这桩婚事本事美事,白蟒公主美若天仙身份尊贵,这会为您积攒很大的势力,您知道其中利弊想着达成这事,但又过不去心里这关。”
“国师说的对。”
忘珚想了想:“这事我想也是您儿时被某个女子伤了心,才会如此,这也算不上是病,多多克服便会改善,只是将来这事若让公主觉得您有心怠慢她,对您是非常不利的。最好能在婚前解决这事,婚期可是定了?”
瑞临叹口气:“九月初三,那蒙蜃已经差人回乡了,公主已然启程,再过三个月便要达到,我现在是在煎熬,简直度日如年。国师您说如何是好?”
忘珚心想这大概是什么恐女症,以前电视里是怎么演的来着?哦想起来了,无非是男主爱上女主的故事,可若让患者突然跟女子在一起恐怕适得其反,心理学上怎么讲的,要一点一点接触造成类似麻木的反应,若是这样,那……
“那师父你变作女子帮帮皇子吧!”婉儿突然说道,说罢两人均是一愣,瑞临问:“国师您还会变作女子?”
忘珚也想问婉儿怎么知道的,难道是那天的事被她认定自己就是女子?
“……会。”婉儿则一副,被我发现了吧的样子。
“如此最好不过!”瑞临激动的上前拉住忘珚的手说,“这事我也不想他人知晓,若是国师肯化作女子帮我适应,那真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不知国师是否愿意帮助我?”瑞临一脸期待和诚意,忘珚也无法拒绝,便点点头答应了。
“如此的话,微臣这三个月便化作女子与皇子接触了,若皇子没有公务还请差人来唤微臣。”
这话说了不过半日,正巧蒙蜃和云遮月也在庙里,瑞临便差人说请国师去游湖,忘珚本想辞了两人前往,婉儿却拉着他们说:“接下来定有趣事发生,大个子和阿月难道不好奇吗?”
忘珚心想着这鬼丫头可比自己机灵的多,她是爱看热闹的主,还得拉上大家一起看热闹才安心,蒙蜃也是个经不起诱惑的人:“什么有趣的事,我们能一起去吗?”
阿月却说:“人家没有请我们,这样不礼貌。”
婉儿又说:“那我们三个也去游湖可好?”蒙蜃当下冲婉儿击掌,这俩人倒是脾气相投的很,阿月则摇摇头一脸自己教导无方的表情。
忘珚心想着婉儿不弄明白自己到底是男是女不能罢休的,便默认了,自己回屋换了身行头用了法术直接离开。
瑞临这边正焦急地等待,心里惴惴不安,说不上是紧张还是兴奋,说不上是难受还是期待,过了片刻便有女子用法术来到游船边上,瑞临一看应该是国师便上前询问。
“国师大人?”那女子闻声转头,正是无昭,模样就是陶大丸的成年版,样子算是机灵但眉宇间却又有一丝淡然。
“皇子。”无昭还了礼承认了身份,瑞临初见这模样觉得些许难受,但想到是国师心里好受了一些,便邀请上船。
“国师您这样子……怎么感觉更像本尊呢?难不成您之前是女扮男装?”瑞临左右端详实在忍不住问道,无昭心想这个事这么容易拆穿吗?难道自己之前装男人太假了?
“佛界无男女,微臣不过是个僧人,自然也无男女之别。”这个回答可以说非常敷衍了,瑞临还在困惑,无昭便说:“既然微臣化为女子,皇子还是不要叫微臣国师了,可唤小女子无昭。”
瑞临打了个冷颤,像是一个大男人自称小女子,他安抚了一下自己答应了。
“无昭我们上船头看风景吧。”皇子下令开船,初春百花盛开,但却没有荷花可看,便说到:“果然游船还是要看荷花的。”
“皇子想看小女子变出来就是了。”无昭手掌集了团白烟一挥手散了出去,不多时空荡的湖面便盛开无数莲花,引得路人大呼神奇。
“哇!”瑞临也一阵惊叹,再看这身旁的女子也不像刚才那样令人难受,反倒有几分可人。
“无昭,最近我听说蒙蜃和他的女相时常往你家跑,你看我那大舅哥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个没什么坏心思的人,他所求不过自由自在,既没有对天朝的歪歪心思也没有对苍沐公主什么阴谋的嘱托,皇子大可放心,若有朝一日蒙蜃登基为王,也不用担心,女相云遮月也是个忠义的臣子,不过是想让国民过得好一点。”
“如此最好了,我可不想因为这个惹上什么大逆不道的罪名。”
正说着一艘小船追上他们,无昭一看头都疼。
“好巧啊~瑞临妹夫~”蒙蜃招招手众人却盯着他旁边的女子,婉儿一看就是那夜的女子,云遮月也认出她就是那日寺庙的女子。
“殿下她就是无昭,那日在庙门前拦住我们的女子。”
“无昭?小鬼头你师父呢?”蒙蜃挠头问婉儿,婉儿一挑下巴:“那不就是。”
瑞临一听这事怎么大家都知道,再看无昭手捂着脸尴尬的背身对着那些人,瑞临头一次看国师一脸窘迫还有点好笑,心里紧张的感觉一下轻松下来便邀请三人上船。
“师父您这女子模样跟我好像啊?”婉儿围着无昭仔细观察道,云遮月恍然大悟到:“哦!那是师父说婉儿长得像一位故人,难不成是师父自己?那师父真的是女子啊!”
无昭瞪了她们一眼立马不敢说话了,她清清嗓严肃的说:“回去罚抄佛经三遍。”
“啊……是……”两人吃了瘪老实下来,蒙蜃又问瑞临:“大妹夫和国师这是干吗呢?难不成你喜欢……”
“啊不不不!”瑞临急忙否定,耳根子通红,可是事到如今不解释清楚更难说了,于是瑞临便一五一十把事坦白了,蒙蜃也一阵发愁,心疼着妹妹摊上这么个事来,也替大妹夫愁得慌。
“那么国师你到底是男是女?”蒙蜃担心这个问题也是应该,无昭摇摇头打算咬死这件事不然更难解释:“男子。这女子模样是……却是我的故人。”
“师父这女子是谁?”婉儿打破砂锅问到底。
无昭答:“曾亏欠过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