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章回归正常时间线,忘记前面情节的小伙伴可以重新看一看,以便阅读。)
沉烨关了窗户,眼前的江南美景霎时变成了木制纸糊的窗扇。他抚了抚胸口,仍是觉得气闷难抒,恨不得再吐一口血来舒缓。
苹果端着一盘瓜果,未敲门便跨进了房,沉烨那未来得及收敛的郁闷样全落在她眼中,当下欢乐得弯了嘴角。别看这人表面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心里装的可一点都不少。哎呀呀,这表里不一的样子,可真能装!
桌盘轻碰的声音勾回了沉烨游离的思绪。沉烨抬眼,看到明眸善睐的苹果斜依在桌旁,笑意盈盈地盯着他,忽地有些不自在,心却在一紧一松之间宽了不少。
“若是觉得无聊,随我去雪山上看看可好?”
“自然是好的。”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院子,蓝衣红裳被从远处刮来的风吹得飘飘荡荡。
一望无际的草原起了一圈又一圈涟漪,像是风浪中的青色海洋。苹果和沉烨徜徉其中,不经意间便发现一条波光粼粼的河流。
河面平静的像镜面,映出了蓝天白云,红花绿草,和跑向沉烨与苹果的小羊。
小羊不怕生人,自顾自地在河边畅饮,打破了一片静谧。
待它喝完水,痛快地甩了甩头,一个仰脖,沉烨便看到了它那双大大的,乌黑漆亮的眼睛。小羊动了动耳朵,好奇地看着他,慢慢地走过去用头碰了碰沉烨。
沉烨摸了摸它的头,尤是好奇它刚露尖的羊角。小羊舒服地眯了眯眼,“咩咩”地叫着。
风浪未平又起,自远而近带来几声呼唤。
小羊从沉烨手下脱出,向远处回了一声,几个弹跳间便远离了沉烨。沉烨跟着它跳动的方向走了几步,眼前豁然开朗。广袤的草原上遍布着星星点点的羊,仿若盛开在寂静山岭中的白色小花。
“来呀。”苹果见沉烨驻足不前,拉着他的手向前走去。
两人的到来并没有惊扰欢悦的精灵,它们大多抬头看他们一眼,又低头认真吃草。少数活泼好动的小羊羔在沉烨身旁弹跳着,跃跃欲试将头撞向沉烨。苹果威胁一瞥,小羊顿时一轰而散。沉烨扭头,看到苹果对他笑得明媚,心中顿时泛起甜意,脸上也有了光彩。
两人荡开层层绿草,快乐微醺的心在两个胸膛里盈盈跳动。他们忽然有一种感觉,好像之前就有此经历,且这种静谧祥和会一直延续下去。
苹果看着前面的背影,停了脚步。沉烨转身,问道:“怎么不走了?”
“走不动了。”
“你也会累?”沉烨很惊讶,他一直以为苹果不会感到疲倦。
“我又没用法术,跟你走了这么长一段路,当然会累了。”苹果有些鄙夷地看着沉烨,明白白地嘲笑他的蠢。
沉烨朝来时的路望了望,只见房子已成了一个点,果真走了相当远。他的身体经延生改造后,竟一点也不觉得疲倦。不过他还是有点不解。
“那你为何不用法术?”
“一切都用法术,那多没意思啊。”苹果眼神飘忽,就是不肯看向沉烨,顺便又跺了跺脚,捶了捶腿。
沉烨看着苹果,一双眼睛明亮忽闪,白嫩的脸泛着诱人的红霞,看到沉烨在看她,贝齿软软咬了红唇,脸边红入桃花嫩,眼睛却瞪了沉烨一眼,却不想其波光流转间,又是另一番颜色。当真是花一般的年龄花一般的人。沉烨的心被轻轻敲了一下,胡腾蹦跳一会儿,似饮了甜酒一般。
美人如画,沉烨嘴角带笑地欣赏了半晌,眼看苹果就要恼羞成怒,遂转身将背显露给苹果。
苹果乐了,猛地一扑扑到沉烨背上。
“……”
“怎么了?”苹果扭头看向沉烨侧脸问道。
“太重了。”
苹果顿时满脸黑线,怎么没压死你?
感到背上气鼓鼓地鼓成一团,沉烨笑出了声,在佳人粉拳的击打下迈开了步伐。
两人松散系着的发带拢不住飘飘长发,头发千丝万缕,纠纠缠缠,缠缠绕绕混在一起,柔顺地落在衣衫上,分不清彼此。
苹果将头柔柔地搁在沉烨脖颈旁,明亮的眼中映着沉烨俊美的侧颜。沉烨走的既快又稳,使苹果感觉像是躺在一条飘飘荡荡的小船上。这条船带她经过莺飞蝶舞的春,路过骄阳似火的夏,穿过红叶如火的秋,到达了林似银收的冬。
沉烨到达山顶,停了一会儿仍不见苹果有下来的意思,出声唤道:“果子,到了。”
话音刚落,沉烨就感到背上一轻,流流荧光从身后飘到前方几处大石后方。沉烨跟着绕到了大石后,顿时被眼前景色清润了双眼。
大片大片的红梅傲然盛开在这银装素裹的世界,成为这清冷画景中唯一的艳色。?有细雪轻洒花前,像星子无意中闪。梅花朵朵,在寒冷冰雪映衬下更显姿容昳丽。就像娇俏的美人独自迎立风雪,反而更得人喜爱。
沉烨向前走了几步,衣衫触碰梅枝,落下一地冷香。他用手拂开一枝白雪红梅,冰天雪地中,梅树艳艳旁,站着他风华绝代的心上人。
苹果原本背对着他赏梅,听到动静转过身来。她本就一张娇俏少女的脸庞,一转身带着几缕发丝轻扬,光艳明丽,十分动人。
“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苹果脆生生道。
可是人比花俏。沉烨心中默念。
“这花若是长在山下,最多为百花斗艳的春光多添一份色罢了。可是它偏偏绽放在寒冬里,于是便成了这独一无二的好景色,更惹得人人赞颂。”
“可它开不在春光中。”沉烨嗅着鼻端梅香,任它慢慢沁入肺腑。
“世上有很多事是无法选择的。既然留不住春光,那便在冰雪中开出自己的傲骨。”
“它自能在冰雪中显出风采,可是原本处于春光中的花若来到这里,一番风吹雨打后免不了花枯叶落。”
“人不是花。”
沉烨沉默。?他明白苹果要对他说什么。她要疏导他,他自然高兴,可是她疏导的目的却错了。他若是只能开在春光中的花,早在容王抓住他时就已经疯了。
他刚想解释,忽然一阵风袭得他背脊发凉,身体不自主地向前面倒去。两人距离过近,苹果对他又没有防备,刹那间便被沉烨扶住肩膀摁在了树上。
沉烨顿时不自然的红了脸,还未想到要起身背上便又被推了一掌。那一掌力气大得压弯了他的双臂。他看着眼前迅速放大的脸自觉不妙,慌忙扭头却还是亲到了面前人的脸颊。
柔滑细腻的触感停留在他唇上,惹得他心跳如雷,脸上的红似火烧连营般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