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市的安溪村修建的铁路的工地上发生了工人猝死的案件。原以为只是个意外,后来工地接二连三出现怪事,大家才意识到事有不寻常。
第一具尸体已经被送到解剖室里,袁靖从他的胃里取出一些玻璃渣,这些玻璃渣是从喉咙被人生生塞下去的,咽道已经严重受到损伤。
第二具尸体出现在水库的堤坝下,不过根据现场拖拽的痕迹里可以看出,他是被人从水里拖上岸,一路被拖拽到堤坝下。那几天天气晴朗,痕迹保留完整。
第二具尸体的胃里是一条鳗鱼,他们发现的时候里面的鱼还活着,肚子里的内脏多少有被鳗鱼吃掉一部分。这更加确定了他是从水库里溺水而亡的。若只是夏日游泳,尸体只会出现在水库里,而不是堤坝下。
第三次意外直接发生在众人的面前,当时直接吓坏了一帮人。第三个发生意外的是一个叫姚继祖的工人,四十岁,修铁路修了十几年,大家都叫他祖哥。
前一日下过一场雨,工地本有些湿滑积水,大家就没有出工。
那天早晨,他右脚一脚踩进自己工作的解放军鞋里就大叫一声,一屁股坐下,脱掉脚下鞋子,脚底板扎着一片锋利的玻璃。但是,工友帮他处理了伤口。
后来,另外一只鞋子里也倒出几片玻璃。
那天大家都呆在宿舍里,去村口的小店里买了几副扑克,打起了斗地主。卤肉加啤酒,那天本是最惬意了。
同宿舍的工友说他中途起身撒尿去,宿舍楼是比较老式的那种楼,过去大家只是放些木桶在室内,现在人都受不了。在院子建了个单独一小房子做洗手间。
他出去就没两分钟院子里就传来大家惊恐的声音。
他上了厕所出去洗了个手,和正在洗衣服的工友们打了声招呼就上了楼,当时工友还说他喝那么多酒,上楼还叫他小心点。
进了楼道没多久,他就喊,别过来,走开之类的话。而后大家仰头就看见他一路在走廊里跑。
走廊尽头有一初射线状散开的钢条埋在阳台的水泥里,手指一般粗,过去是用来晾挂衣物的。他一路惊恐后退,大家冲着楼上喊他,问他怎么了,他没应他们,只是一路后退,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面前逼着他。
“啊”一声,他踩上了阳台上一个石墩字,往后猛地一仰,那些钢条直接刺穿了他的身体。
大量的血从二楼洒落,大家都扔下了手里的衣服往楼上冲。
他们上去的时候,他手来握住钢条,手指指向墙壁,眼睛瞪得老大,眼珠子像是要夺框而出。
“祖哥!”大家叫他的名字。
“他们……回来了,来了。”说完就咽了气。
当时把案件提上的人与林止交接的时候说,第一个工人候冶在出事的前一日的鞋子里也出现了玻璃渣,由于工地里的人时常把沙子带到鞋子里,所以他每次穿鞋都会习惯性倒一下鞋子,当时他还在宿舍里骂谁缺德把碎玻璃溅到他鞋子。但是大家只觉得他没事找事,就没理会。
第二个工人方斌,鞋子里倒是没有玻璃渣,那天宿舍里溜进了老鼠,把他的鞋子咬破了,周围到处是花生的残渣。不过其他人的铺位下都是干干净净的,除了地上还有不少泥印子,有大也有小,大的大家都猜想是谁夜里上厕所踩的,小的也不知道怎么来得。不过奇怪的是大家的鞋底都很干净。
没出事,大家也就没在意就上工去了。谁知第二天,方斌就死在了堤坝下。
除了H市的安溪村,最近出事的工地还有C市余山镇,B市的万县,一共15起。
C市余山镇那起,夜里整个修路的工地,玻璃窗突然爆破,随后大家都能听见孩子的哭声,老人的喘息声,女人的笑声。
宿舍里出事的九个人,都从床上迅速爬起,连滚带爬地下了楼,在楼下的玻璃渣地里来回翻滚,大家都可以听见他们的嘶喊声和向人求饶的声音,但是都无法睁不开眼睛,眼皮就像被胶水粘住一样,怎么也睁不开。
第二天,大家都往楼望去,到处都是碎玻璃,玻璃中躺着他们九个人,九个人的身上有被管状物击打的痕迹,九个人的均都断了三根肋骨,其中有1个的肺部被断裂的肋骨刺穿。
“C市9人,H市2人,B市3人,一共是14人。3人死亡,11人重伤。”林洛倾手数了一下,一共14人被缠上。
“对了,加上在医院里的钱东起就是15人。”
“老爸,那钱东起醒了吗?”
“醒了,不过他精神有些不太好,他说水库里游泳回来被一群人给堵在了山路上,他以为是上山游泳的村民不让他在水库里游泳,说了声不好意思就要下山,谁知眼前的人都一个个变了样子,吓得他一路往山坡下跑,最后从山坡下滚了下去。”
“人怎么了?”
“腿断了,还躺着,不过后来他双生的兄弟从另外一个工地里赶过来看他,第二天死在了医院后面的顶楼,被三角形的玻璃穿喉而死的。”
林止把死者名单推到林洛倾的面前,“我让白昊去查,这些人有什么联系。”
“总感觉他们是在挑人,医院里的钱东起应该不是他们要找的人,所以他只是受了腿伤。也许他哥哥才是他们要找的人。”
白昊抱着文件袋进来,“老大,这些出事的人都是六年前华新村修路的工人,我从当地人嘴里知道。六年前,铁路队和华新村的村民发生冲突,最后还是武警鸣枪才镇住场面的。这是资料,你看一下。”
六年前,铁路队的工人时常在村子里饮用水水库里游泳甚至撒尿,路过看见的村民多次提醒他们不要污染饮用水,大家要喝的,他们非但不听,更加肆无忌惮,后来衣服也在水库里洗了。
村里,今天那家的花生被拔了,明天那家的玉米被颁了。乡下人也不在乎这点蔬菜,就是希望他们不要把菜都踩了或者连根拔起。
村民和铁路队的关系很紧张。
终于,有一天矛盾激化了。
有一次,老党员李春老人带着孙子从田里回来,看见几个工人在拔人家的花生,水库边上又有几个人在撒尿,就上前评理。
谁料,那些人嫌他烦人,几下就把老人给打趴下了,一旁的孩子见爷爷被欺负,拿起石头就往他们身上砸。其中有一个工人掐住孩子的脖子不放,孩子很快口吐白沫,脸都发青了,但他并未停手。还好山上养鸡的村民经过救了他们。
老人被打断三根肋骨,孩子后来缓过气了。
当天,老人的儿子就报了警,六个工人被拘到当地的公安局里。
不过当晚,镇上的公安局就被百来个工人给围住了,要求放人,还要求当地公安局下跪给他们道歉。
当天他们冲到公安局里把人给抢了出来,第二天就发生了屠村。
当时领头的就是姚继祖,他对当地公安局放狠话,“从高原一路修路,一路打过来,还会怕一个小小的黎县?”
大家以为他只是说说,结果第二天从隔壁市开来了几辆卡车、面包车,上面下来两百来个拿着铁棍的人,和他们几个,一共三百来人冲到村子里,见人就打,不管对方是男人还是女人孩子。
其中一孕妇的皮包被抢,抢皮包者抡起铁棍就直击孕妇的肚子,那个孕妇当场就血崩。
村民们的房子的玻璃都被用铁棍敲破,整个村子都响起玻璃破裂的声音和村民惨叫的声音。
李老的孙子被他们从家里拎出来,扔到了村口的池塘里。
网络传播信息很快,城里的年轻人自发组织起来,开了车子就下乡支援。有武力值的出人力,有钱的出钱请人帮忙。
很快两边的人就在村口僵执着,浩浩荡荡的当地人将三百多人围在村中。救护车开进来把受伤的村民送到医院,不过还是有14人没抢救过来。
眼看着两边人要打起来,最后大批武警赶到,朝天鸣枪才制止了这场冲突。
死去的十四人被葬在新完工的公墓里。
“让人再去打听一下最近这段时间公墓里发生过什么事?”
白昊应下就出去了。
林止拍了洛熠和林洛倾的肩膀,“走吧,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