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林洛倾虽然不明白他们怎么喜欢在外面过夜,这荒郊野外怎么都比不上家里软软的床。
帐篷外的篝火烧得很旺,大家都围着说话。
“阎谨怎么没来!季云瑞问。
“他在家里养伤呢!那天拍卖会结束的宴会上不是发生了枪杀么?他被一个女孩给砸晕了过去,还好对方还有点良心,把他挪到角落里用椅子挡住,要不是那样,他指不定还要丢了小命!”
林洛倾听了,不自然地去舀锅里的水喝。原来砸的人还是他们认识的,她真不是故意,要怪就怪那轮回镜把自己吸了进去。
“那他怎么样了,有没有事情?”林洛倾问孟斐,出于责任,她还是要关注这人的。
“肋骨骨折,医生说要静卧半个月,自己会长好的。”
“骨折!”这听起来有点恐怖。
“洛洛,你下次可以见见他,说不定他可以帮你找找珠子,宴会上的人名单他那里都有。”
“真的吗?”她拿到了珠子就和洛熠一起想办法回去。她在这里已经过了好多天了,不知道现代那边已经过了多久,出来没和爹爹老爸打招呼,他们肯定急死了。
她不知道,鬼界突然多了几尊大佛,大家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十大殿主每天参人去镜台打探那边的情况,却不敢露面。
秋日的夜里,微弱的虫鸣“吱吱吱”的响起,风穿过林子,呼呼吟唱。
四个男人喝着酒聊着天,几个姑娘也随意谈论着圈子里的趣事。
许婼把脑袋凑过去,在林洛倾耳边小声说:“洛洛,我想去方便一下,你陪我去好吗?”人有三急,哪等憋得住?
“好,我也想去。”
“等等,我问问雪茹姐去不去。”
于是,三个姑娘打着油灯相约去远处解决大事。临走前,林止还扔给了林洛倾一把军用的小刀,以免遇到蛇。
三人解决了大事,正准备回去,一团幽蓝的火在空中浮现,蓝幽幽的火焰在风中飘飘悠悠地,许婼回头,便见它冲他们袭过,她叫了她们一声,拉起她们就跑。
它团幽火紧追不舍,林洛倾想说着别跑了,磷火比空气轻,你向前跑,它就随着空气的流动被你带着走。
跑远了,实在跑不动了,许婼:“跑——不——动了,它怎么还在啊!”
林洛倾喘着气,“那只是磷火——没事的。”
过了一会儿,磷燃尽,它熄灭了,消失在空气中。
三个人坐在横在地上的枯树上,缓缓气,休息。
孟斐:“你说着十几年,上门认亲的人没有上千也有几百,你们家怎么就相信她就是小蕾?”
季云瑞和季云泽早就想问,这天下相像的人多得是,林家不是普通人家,万一是有所图的人,林家岂不是大乱了?
“那天宴会她冲过来,眼睛里满是焦急,那种紧张与奔溃的情绪是演不出来的,再说哪有那么巧,一样的年纪,一样的血型。也许是巧合,但是她给我一种很亲切的感觉,忍不住去亲近。好像和她相处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我想这也许这就是血脉相连吧。”
孟斐:“我也是问问,你别放在心上。小蕾找回来我们也开心。也别告诉她,我怕她因此疏离了我们几个。”
林止,“你们在这里怀疑她,她可能根本就不在意。她是和我们说了多少遍,是我们找错人了,她不是。但是问她是谁,她也具体说不出来,在宴会上砸了脑袋,整个人迷迷糊糊的。”
孟斐有一个大胆的猜测,“那天她穿的是什么衣服?”
“浅棕色,质地上等的羊毛呢子大衣。不像是秋季穿的,当时我还笑她冻死鬼!”
“浅棕色,不会洛洛就是那个砸晕阎谨的人吧!”
哈哈哈,几个人都大笑起来,“这缘分,看来阎谨和林家犯冲,遇到你频频倒霉,遇到你妹妹也是一样——哈哈。”
“要是一起遇到你们兄妹俩,我都担心他小命不保了。这还哪需要那些人暗杀,哈哈哈——”
林止额头滑下无数黑线,这是他的错吗?搞得他们是扫把星似的。
三个姑娘坐在木头上,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雪茹警惕道:“什么声音?”她一回头,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煤油灯昏黄而又微弱的灯光里,隐约看出这是什么东西。
“老虎——”
三人马上起身,转身就跑。其实林洛倾清楚她们两条腿怎么跑得过它四条腿。但是能怎么办呢,除了撒腿还是撒腿。
“爹爹,老爸,我要死了死了——”林洛倾心里无数遍大叫。“死猫,你在哪里?”
雪茹脚下突然被石头绊了一脚,整个人往地上倒去,“啊——”她一头磕在地上,直接晕了过去。
“雪茹姐——”两个人一同失声叫道。
眼见着它要扑上去了,许婼冲过去俯下身子挡在她面前。它一把将她们按在身子下面,一只爪子落在许婼的背上,衣服被划开口子,皮肉被划开的疼痛忍不住让她哼了声。
林洛倾反应过来拾起地上的一段木头就朝它头上砸去,“吼——”它仰天一吼,从她们的身上离开,朝着林洛倾一步步走去,林洛倾见它的注意被她吸引过来,转身就往坡下跑,它立马就追了上去。
“洛洛——”许婼见老虎追林洛倾去了,着急地大喊。
“阿斐——林止哥哥,季大哥——快来。”
就在快追上她了,她往旁边一闪,它扑了个空,而后一个急转弯,盯着林洛倾,此刻林洛倾已经成功get 到“虎视眈眈”了。可是它并不着急,只是伏在地上,等待新的一轮进攻。林洛倾从口袋里摸出林止给的小刀,她将折叠的刀子打开,等待它跃起。
只有一次机会,她手不断冒出汗水,但是她只能冷静。它一声长吼后一跃而起,就是现在,林洛倾看准位置,用尽全力将刀子捅进它的脖子,死死不放,它不断嘶吼,挣扎。林洛倾几近要把自己的手指也捅进去,用力往里扎,眼神中的狠厉让眼前的动物也不由畏惧。
它不停痛苦地嘶吼,血溅了她一身,血溅在脸上,月光映照她冰冷的眼,如冬日里的霜雪。
她将刀子用力搅了几搅。困兽之怒,动物求生的本能也是不可小觑,它突然挣开林洛倾,刀子还插着它的脖子,往后跑了几步就急转身朝她奔来,就在林洛倾以为自己要完蛋之时,一声枪响,它从半空中落下沉重的身子砸得林洛倾快吐血了,它的头刚好枕着她的肩膀。
她吃力地将它从身上推开,失力坐在地上。“吓死我了——”
“丫头,你胆子倒是大!”
她抬起头,只见一男人收了手里短枪别在腰间,蹲下身子看她。等他靠近自己,林洛倾才看清眼前的人就是那天被她砸晕的阎谨。
“擦擦——”他掏出手帕递给她。
“谢谢,我回头还给你。”她试着站起来,但是腿已经跑得没有了力气,软绵绵的,她退到后面树上扶着树起身。
“自己行吗?”
她点点头,一身狼狈显得她尤外可怜。阎谨此时怀疑看错了,仿佛方才她眼神中的狠厉与果决是他的错觉。此时她坚强又可怜的模样,和圈子里那些名门淑女不同,和那些军门里的小姐比,又少了一些骄纵。
她在前面走着,他在后面跟着。很快林止他们找了过来,林止看了一眼阎谨,又看了一眼已经狼狈不堪的林洛倾,忙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她裹上。
阎谨见林止那样紧张,就猜到这女孩就是林家刚找回来的六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