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倾回到家中,简单收拾了下自己后,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冷风从窗外灌入,窗帘随风舞动。
晚饭间,林止念了半天,林洛倾左耳进,右耳出,不停把盘子里的虾往自己碗里夹,林止骂完,筷子刚进盘子,只沾到汤汁。
“你……”不能给他留几只。
林洛倾:自己动嘴不动手,怪她咯。
林洛倾低头剥虾。
“你的同理锁呢?”洛熠问。
林洛倾:“落在房间里了,没带上。”
洛熠:“戴在身上。”
林路倾嗯了声。
年二十八,林洛倾提前去了林家,陪着几个老人说说话,散散步。林老夫人,依旧开启了喂娃模式。林云秀看着厨房从早忙到晚,艰难地把口水咽下喉咙,“洛洛,咱们出门吧。”
林洛倾摸摸自己鼓鼓的肚子,点点头。
撑死了。
林云秀带着林洛倾买衣服,刚进商场,就被一群人的尖叫声给震了耳朵。
一楼大厅中央,搭了个台,好像是某个品牌的活动,巨大的广告海报上于景拿着化妆品温柔地笑着。
林洛倾与林云秀绕过人群上了扶梯,她回头看台上正在唱歌的于景,欢快的旋律,阳光帅气的笑容,粉丝跟着他合唱。她不得不承认他是天生适合舞台的人,站在那儿便会发光发亮。
于景猛一抬头,便对上她的目光,两人目光相对,林洛倾微笑点头应对,而于景手里的话筒握紧了几分,略心不在焉地唱了几句,便恢复了状态。
一个小时后,活动结束了。在保安和助理的护着下出了商场,和粉丝挥手再见后进了车子。
车子开出去没多久,他突然从座位上弹起,伸手从后座拿起平常穿的衣服,迅速换上。
“哥,你换衣服做什么?”
“我出去一下,停车。”低下黑色的棒球帽,带上口罩。
“哥,你别折腾了,明天还要排节目。今天你就好好休息,你的胃还疼着呢。”助理关心道。
“我刚刚看到林云秀老师了,过去打个招呼。”
助理一听,是常合作的公司高管,想着也是应该,就让司机在商场不远处停下。
于景从侧门进了商场,一连跑了几层,最后在四层的一家女装店找到了正坐在沙发上的林洛倾。林云秀从试衣间出来,林洛倾摇摇头,服务员新递上了一条裙子,又钻入试衣间。
他顺了气,悄无声息地在她身边坐下。林洛倾一转身,撞上了他的棒球帽帽檐,疼得闭眼,揉眼睛。
“是不是很痛,我看看。”于景去扳她的手,看看她的眼睛有没有被帽子划到。
她泪涟涟地抬起被眼泪洗过的眼,连眨几下,“没事儿。”
小声问他:“你怎么来了?不是有活动吗?”
“结束了。”卸了妆的于景,皮肤依旧细腻白皙,立体的五官无妆容也好看,只是略显苍白。
一旁的小姐姐,放下手里的衣服,抱着手机老半天,走过来不好意思地问他能不能合个照,很暖心地告诉他,她不会声张,希望让他做自己,有自己的私生活。小姐姐拍完照片后,继续工作。
林洛倾:“你买女装?”
于景挠挠脖子,“我给我表妹买,对,给我表妹。”
“洛洛,帮我拉一下拉链!”
“那你看,我先过去。”
林洛倾进换衣间给林云秀拉拉链,于景捂住胃,嘴巴有些苦,咽了几口口水。年里剧组刚歇没多久,接连不断的活动,晚会彩排安排得又紧,再好的身子也受不住。
林洛倾从里面出来,看出他的异样,走过去,瞧见他额头已经出了薄薄的一层汗珠,问:“你是不是不舒服?”
他如实告之,“胃有些疼,最近饮食不是很规律。”
林洛倾和林云秀打了声招呼,带他去了凌味轩,进了包厢,她点了一碗养胃的山药粥,再折到几百米之外的药店买了盒中药成分的胃药。她回来的时候,粥也刚上来,舀了一碗送到他面前。
“先吃点垫垫胃,回头把药吃了。我知道你们做演员的都辛苦,夜戏多的时候,几日都难上床好好睡一觉,很伤身子。不过,脾胃是后天之本,伤了医起来也麻烦,老人都说三分靠医,七分靠养,你还是要注意些,不舒服也不要硬撑着,至少得让你的助理知道。”
她喋喋不休地说了好些。
他心道:值了。
林洛倾记得阎谨也是这样,总是笑哈哈的,所有的压力都自己扛,受了伤,林止他们问起来,轻描淡写几句算是完事了,然后胡扯几句转移话题,要是别人伤到了,却是另外一种态度。
于景轻然一笑,把喝空了的碗往前递出去,意欲再来一碗,林洛倾阻止道:“空久了的胃,不能装太多,让它缓缓。”
他遇见她,是巧遇还是特地寻她?
于景吃了药,趴在桌子睡了过去,醒过来已经是傍晚了。
两人点了几个小菜,简单地解决了晚饭,就此分开,各回各家。
林洛倾已经很多天没和江淮联系,他找她,她避开不见。他打电话,无人接。微信留言,无人回应。
有一次他来,刚好碰上了洛熠和林止双双把家还,洛熠一眼就辨出他身上的气息,冷着脸叫他滚回去。林止当时还纳闷,自家媳妇儿为何突然爆粗口。回家问清后,直骂人,差点把江淮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要不是赶上过年,估计要上门吵架。
最令林洛倾心塞的是,见林云秀的拉布拉多可爱,牵着在附近溜达,突然被一个女人拦下,大冬天,上衣茱萸粉镂空针织,下装白色雪纺裙,第一印象:好筋骨。
谁知对方本就不怕冷,一身好皮毛,和她郁师兄还是有些亲戚关系的,妖界不知道第几代的公主。郁澜风母亲是妖界顾家某一支,曾经她好奇,水族还能出一匹狼,原是随了母亲。
对方说了许多,什么青梅竹马,什么感情深,而林洛倾淡淡地留给她一句话,“不稀罕。”牵着小暖男拉布拉多就离开了,留对方一个人在冷风中凌乱。
今年的年三十,她没赴他的约,他等了一夜,第二天,也就是一年的第一天,去碧落山和穷桑子渊喝得烂醉。穷桑子渊告诉他,要是早几日来,他还能遇上林洛倾。
前几日,洛熠带她上门,把束魂符里的魂魄交给了穷桑墨寒,那时候她才知道旱神过,雨止。那个男人就是原本被水龙锁困住的那位上神。一人主水,一人止水。自古水火不容,早就注定了坎坷。
那日,林洛倾问起太爷爷的故事,风绮罗说起两次神魔大战,也说起那位洛家石壁上被划去名字的洛泽奇,真正的洛家人,因弑父夺位而被逐出族。最后,魔君之位传到了洛玄幽的手里,芜荒之战后,不到一万年,洛玄幽把位子传给了洛明,也就是林洛倾的爷爷。外界都传,洛家是最不注重血统的家族,原魔君传位给一个路边捡来的义子,而洛玄幽又不知哪里找来了个娃娃养,成了年就让他继任了君位。
“我不是大爱之人,以一己之身换天下苍生,可该是你做的,怎么都不该推却。洛洛,万中有他,纵然我舍了自己,也舍不得他。”林洛倾也许是年纪小,只是懂,却不能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