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而来的箭矢惊到了除沈苏容以外的扶苏、红绡还有崔老爷,扶苏一拉红绡,下意识退回,掩藏于推门暗处,窥见房间墙上立着一支弩箭,箭头几乎凿穿墙壁。
只见崔老爷神色满怀吃惊,随着又有两根箭矢射了进来,他才意识到什么,竟挡到沈苏容的跟前,正想要大声唤来侍卫,屋外又是一阵箭矢声响。
箭雨如蝗,有些乱射在屋头,将一片片琉璃瓦击得粉碎,只听那瓦碎声簇簇砸落在地上,不知碎了多少。
一时之间,整个崔府传来惊慌的喊叫声,尖锐刺耳,夹杂着院外怦咚哐铛一阵翻砸碰摔声响,箭矢如同流星一般不断从院墙外射来,很快就闻到空气中飘来一股浓郁的血腥气味。
慌乱的脚步声纷沓响起,有仆人,有婢女,喊着叫着,一个个没能躲进来便相继被箭矢射穿倒到地上,鲜血直流。
箭矢声总算停歇了一会,屋外听到反击搏斗之声,不一会儿,几个身中利箭,浑身鲜血的侍卫闯进房中,急急回禀,“老爷,郑王突然带人逼入主院,弓弩手不下五百人,朝我们胡乱射箭,不知意欲何为……”
崔老爷大惊失色,怒意一腾而起,上前一把揪起领头侍卫的衣领子,“你说什么!”
“禀老爷……郑王带兵逼入主院,射死射伤无数,连属下也……也中了两箭……属下估测,咱们整个府邸都已教郑王的兵马包围,兵马人数达上万之多……”侍卫强忍箭痛,神色惶惶不已,又把话重复了一遍。
崔老爷大怒,仍然不敢置信,喝问着眼前侍卫,“老夫安插在府中的侍卫足有数百,如今人都在何处,安能教郑王的人马随意闯入进来,竟还毫不知情!”
“禀老爷,除主院百人,其余府中侍卫……皆,皆被毒死……”紧接着另有几个握刀侍卫闯入进来,同样都是身中箭矢,浑身鲜血,其中一个把话说完,便倒地不起,“老爷,快,走……”
崔老爷面上阴晴变化,转而只剩下滔天怒火,恨恨道:“我崔氏乃锦州一族,根基百年,他郑王如何敢——如何敢起兵杀入我府,老夫与他才刚结盟……这绝不可能!”
“老爷,恕属下直言,郑王来势汹汹,已捉住阖府家眷……只怕,只怕也不会放过老爷您……您还是赶紧跟属下走……”
那几个身受重伤的侍卫恐慌不已。
“好你个郑王!”崔老爷一瞬面上腾起惊怒和杀意,目怒欲裂,一挥大袖,“快去,放出信号,老夫豢养的那些兵马,速速让他们赶来援助!”
“不必了。”忽然,沈苏容淡淡一声,崔老爷转身疑惑看向他,只见沈苏容看着崔老爷,目光深不可测,他从琴凳上起身,一改刚才在崔老爷面前恭敬顺从,睨着崔老爷的目光添了几分鄙夷和轻蔑,“你崔氏养的那些私兵,统共不下五千,今日一个都来不了。”
崔老爷面上神色几变,由恼转怒,由怒转惊……由惊转疑,“你如何知晓,你,你是何人?”
沈苏容淡淡一笑,眸中一片阴沉诡厉,“拿你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