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宵阁,名字如此暧昧缠绻,进了里处,怎么竟如此正经。
李博衍一行人刚落地,怜儿便带着他来了这。
殿中一众姑娘,或清丽,或英气,或端雅,或明媚,皆进退得宜,举止有礼,两三人聚于一处,这厢烹茶为乐,那厢佳音鉴耳,甚至有舞剑英姿,经纶之言……
李博衍脑子里蹦出一个地方:崇文殿,皇家私塾,与这里氛围很是相似。
怜儿在他身后轻轻吐言:“公子便在这里歇下吧,我们楼主最近比较忙,请公子耐心等候几日。”
李博衍急忙回身,去拦离去的人:“等等……”
这里都是女人,叫他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合适留下?!
可来不及,只听大门一响,人已经走了。
李博衍走到大门前,拉住门环,可怎么用力也打不开这门,门被锁了。
无奈转过身来,环顾这大殿,他们声响不小,可是众女子却对他视若无睹,他苦笑,罢了,既然安排在这,他也只好既来之则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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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清净,一男一女静坐于院中,棋盘在中,二人屏气凝神,女子柔荑一点,一颗白子落下,整个院里只听见棋子与棋盘相碰的“啪嗒”声。
然后又是绵长的静谧,男子不可思议地瞪着棋盘,嘴微张,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事情。
女子清冷的声音打破了静谧:“你输了。”
霄狸抬头,满脸震惊地看晏娘,一双眼睛一动不动:“怎么可能,我这棋局,连楼主都破不了,你怎么做到的?怎么可能?”
晏娘伸手去收那棋盘上的白子,一枚一枚缓慢地放进棋盅,淡定回应:“你这棋局的确很厉害,但不算最高明,你步步引诱想让我以为设陷成功,只等我反提之时再杀我个措手不及,局中局,果然很妙。”
轻轻地晃了晃棋蛊,听见里面棋子碰撞的声音很好听,晏娘又才满意开口:“可是,你最大的错误就是,太过自大反而掉以轻心,因为常年的胜利让你低估了对手,所以我利用你的轻心暗中劫棋,在最后反咬你一口。”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霄狸一下松了力气,仰头倒在地上,四肢张开摊着,哀叹:“你这个女人,心机太深了,我可太单纯了,吃亏了,吃亏了~”
晏娘瞟他一眼,端着棋蛊站起来,往房里走去,路过霄狸,停步,脚朝他腰间踢去。
“自己笨,怪上别人聪明,小郎君脸皮未免太厚了些。”
她不愿搭理他,自己缠着她非要下棋,输了又耍赖,进了房间,重重摔门。
门里抛来一句:“把你的黑子给我收进来!”
霄狸朝天青眼,这个女人,仗着楼主溺爱,对他呼来喝去,丝毫没有身为后来人的礼貌自觉,真是……
算了,看在楼主面上,再忍她一次,今日输给她,算是回报,姑且……姑且再听她一次吩咐。
一个骨碌爬起来,霄狸挥手把棋盘上的黑子扫进棋蛊,然后捧着走到晏娘门口,抬手敲了两下门。
“喂!棋给你!”
门“哐”的从里打开,一只手伸出来,径自抢过霄狸手里的棋蛊,然后直接关门。
“砰!”
霄狸还没反应过来,碰了一鼻子灰。
他愣了愣,手指蹭了蹭自己的鼻尖,他好像被这女人给无视了。
“奶奶的!女人你给我等着!”
哀嚎震天,晏娘却蹲在屋里,捂嘴笑个不停——欺负霄狸,也太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