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在白日已经被柳月收拾得井井有条,一盏牛油小灯的昏黄微光再加一袭皎洁的月色,整个二楼的气氛里透着诡异。
“呜呜呜……呜呜呜……”
这轻微的呜咽之声,时断时续,好像是在二楼的某处传了出来。
“好奇怪?”
简怀阳心怀忐忑的找寻了一圈,没有三楼的楼梯和进口,“难道这里只有二层的吗?”
她轻轻下了楼,出了听风阁,向阁顶上望出去。
“不对,明明是有三层。”
这些怀疑让她心上升起了一股不安的好奇来:“究竟为什么要这么装潢,难道听风阁里隐藏了什么重要的秘密吗?”
她这猜测非常大大胆,但也不是没有由来。
如果说,听风阁只为囚禁什么人而设置,未免太牵强了些。阁内的门没有插栓,只要会泅水就困不住人,这点很费琢磨。
那些名单究竟意味着什么,这样奇特的结构又说明了什么?
简怀阳稍稍一想,就透澈了。
一定是关押了什么人在第三层,这阴森的呜咽之声,分明就是人发出来的。
或许,是有什么机关?
她的脑海一闪,抱着阿布回到了二楼。
要探明真相,一定要找到三层的机关来。
她将阿布举在半空里,眼中希冀着:“阿布,快把机关找出来?”
他以为阿布无所不能,神通广大,可眼睁睁瞪了半天,也没见阿布有任何的表示动作。
阿布的两只黑亮亮的大眼珠子,现出无助的无奈来,很发愁的看着她。
“怎么,这只是一点点的小忙而已,怎么这也帮不上?”
简怀阳没多久就失望了,阿布强迫不得,她只好开始自己认真的找起来。
她在找,阿布却身形一纵,跑下了一楼。
“哎,这点小忙也指望不上。”
简怀阳耸耸肩,只好自己独自找起来。她开始敲着二楼的每一块砖石,叮叮咚咚地敲了个遍,也没有半点的回音,倒是把那声声的凄厉呜咽给敲得没了影子。
“好奇怪啊,怎么没声音了?”
简怀阳瞪着眼,站在二楼中央的空地上,仔细琢磨着刚刚声音的来处,好像是在东西南北的四个角落里。
戛然而止的呜咽,透着阴气森森的诡异。
简怀阳突然感觉头皮酥酥麻麻,一股寒气冲上头顶,后背阵阵发紧。
“不会是没有关了什么人,而是出了什么鬼了吧?”
她刚有了念头,又一想,“不对啊,若是鬼怪的话,岂不是早就下来了?”
可是这人若是听了响动不是应该有个回应吗?
这一点,简怀阳是想错了,因为没一会儿的功夫,阿布就从窗口探了进来,再一纵身两下跳到简怀阳面前的桌上,一抬手仍给了她一块破烂不堪的布条。
“这是什么?”
简怀阳将布条放在牛油小灯下。
布条有些发黑发臭,很明显是刚刚撕下不久,可以看出暂新的丝丝线头来,上面模糊着一丝血迹。
再定睛一看,可以看出是两个字的形状来。
“写了什么?”
简怀阳认不得上面的字,只好抱了阿布回到一楼来翻字典。
字典对应的字是:“救我!”
看来自己的猜测没错,三层果然的确是关了什么人。
简怀阳仔细将布条藏在袖袋里,视线落在阿布的脸上,一脸的央求:“真的找不出机关?”
“吱吱吱……”
阿布一脸的无助,黑黑的大眼珠子蒙着无可奈何。
“哼,小气!”
简怀阳翻了阿布一眼,阿布不肯帮忙,只能靠自己的力量了。她又来到了二楼,开始仔仔细细的摸索了起来。
她正找得着急,向明和三丫的小船也到了听风阁。
简怀阳听到湖水船动的划桨声响,连忙匆匆下了楼。她刚到了一楼,就见小船快速的靠了岸,三丫从船上跃了上来。
“是向明。”
如银的月光照在向明一张冷静冷峻的脸上,简怀阳一阵狂喜和惊讶,心中一阵阵感动袭来,向明来救自己了,真的是向明。
她快步地冲出了听风阁,迎面冲进了向明的怀里去,低声喃喃:“向明,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吧?”
“简姑娘?”
向明没料到简怀阳会有的突然情绪,身体猛地一僵,连手也不知放何处了,尴尬着,脸立刻一红。
简怀阳在向明的怀里有些发痴,她忘我的紧紧搂住向明,只想这一刻的刹那凝固成永恒。
这个世界,只剩了一个简怀阳和董向明。
有你在是地方,就是我的整个世界。
这句话,幽幽吹在向明的耳畔,向明突然心中一揪,莫名的疼惜袭来。
月光,微风,静静的湖水。
他的心莫名的狂跳起来,怀中的女子这一声声喃喃,如同一根尖芒直刺在他的心上,有点疼,还有些莫名的渴望,想就这样拥住她。
天荒地老,永无休止。
寂静的月光里,听风阁连丝风也吹远了。
两颗心跳紧紧碰撞在一起,向明正在恍惚,一旁的三丫却看得真切。冷漠的走上前,很淡然的看了眼还在迷蒙的简怀阳,一把将她从向明的怀里拉了出来,将她拉上了小船。
“向明?”
简怀阳哪里舍得,扭了身来抓向明。
向明此刻已经完全清醒了,三丫做得对,自己刚刚是太失态了。眼下可不是什么儿女情长的时刻,何况,他向明怎么可以有感情,这真是痴想。
没一会儿,向明的眸光深处的炽热便暗暗熄灭了,他很冷静地上了小船。
此时不宜久留,听雨轩虽然没了危险,但整个镇南王府还有三百名府兵,这可不能惊动了。至少,是他向明惊动不得。
小船很快滑道岸上,简怀阳也渐渐恢复了镇静。
她低下头,静静地跟在向明和三丫上了岸,三人还没迈步,面前就现出一个黑衣人来。
黑衣人看似瘦弱,身姿极其婀娜,一看就是女子,脸上蒙着块黑纱。
“堂堂镇南王府小王爷,竟然深更半夜掳窃女子,真是好大胆。”
花娘玩味的挡住了向明,讽刺着道。
向明没有见过花娘,自然听不出她的声音。但简怀阳却听得真真切切,忙小声道:“小女子自问没有得罪过姑娘,姑娘何以苦苦相逼?”
简怀阳这边轻声质问,三丫可没给花娘机会废话,冷眼扫了下向明,一纵身一掌劈过来。
三丫的掌风来势汹汹,带着一股秋风扫落叶的霸气,直逼花娘要黑而来。
花娘轻勾唇角,一缩身挡开了掌风,再一勾腿,两手抓向三丫。
三丫见掌风落了空,猛然一动,这女子功夫了得,见她勾手抓来,也不急,稍稍又加了些力量,掌风一缩变作直拳直取花娘面门。
三丫的掌风变化极快,花娘的勾手还没到,拳已经触到了花娘的脸上。
刹那间,万朵梅花惊艳在了月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