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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绝境

白启的额头全是黑线:这特么才叫真正倒大霉了。

经查证,于小珊是从白启所住房间的阳台被人勒死之后推下来的,而他家的门却是完好的,而且要命的是,在茶几上发现了钥匙,上面还有他的指纹。

白启立刻就惊呆了,因为他非常清楚自己根本就没有回家,钥匙怎么可能跑到家里去了?这显然不科学。

事已至此,邵警官对白启可就没有以前客气了,用一种你死定了的眼神打量着白启,本来就不善的面相越发显得凶狠,仿佛白启已经被判了死刑似的,嘿嘿一笑:“我们查证了你所在小区的闭路电视,你要不要看一下?”说完,把桌上的笔记本转到白启面前,点开一个视频。

漆黑的夜晚全靠几个路灯带来些许光明,过了几秒钟,路灯下出现两个人,因为光线的问题,只能看到模糊的身影。

但是看着看着,白启的眼睛就瞪大了:随着人影走近,已经可以看见他的衣着和面孔,这特么不就是我么?而另一个不就是于小珊?

不对劲。

白启很快就发现了问题,视频上的时间是晚上八点二十,而他七点半才从局子里出来,而后又吃了顿晚饭,晃晃悠悠回到小区的时候已经接近九点了。

白启把情况对邵警官说明,邵大警官嘿嘿一笑,一副十拿九稳的神探表情:“我们调查过了,九点左右根本就没有你的录像,别狡辩了,老实交代吧!”

邵大侦探十拿九稳,白启可急得直冒冷汗,拼命回想,还有什么能够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

过了最初的震惊之后,慢慢的也就冷静下来,现在让他怀疑的问题有两个:一个是自己的钥匙明明在口袋里,为什么在不知不觉间竟然被人拿走了?而于小珊为什么会被人杀死?要说分手伤心固然不可避免,但是杀人?他可从来没有这么想过。至于在他家里杀死前女友,倒是可以解释目的是为了嫁祸,但是,自己不过是一个月薪几千块工资的小老师,能够跟谁有这么大的仇恨啊?二是他回到小区的时候明明看准时间的,为什么九点的录像没有自己?

其实白启看了不少侦探小说,如果把这当作一个阴谋的话,一切都可以解释得清楚了。

有人从他身上偷走钥匙然后冒充,约小珊到他家,将她杀死,等他恰好到楼下的时候推下阳台,最后趁乱从容离开,并且留下来指控他的证据:一串钥匙和一张面孔。而九点左右的录像,估计早就动了手脚。

这一系列事情都无懈可击,可白启就惨了,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心里不停喊冤:到底谁特么跟我有这么大的仇恨?做这么多事情来整我。

当然,现在还没到绝望的地步。他现在唯一指望的是,今天晚饭的小饭店老板能够做时间证人,菩萨保佑。

但过了不到十分钟,邵大警官接了个电话。这个电话就让白启真正绝望了:“半个小时前,小饭店老板在回家路上,出车祸,当场身亡,事故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白启顿时懊恼不已,如果一开始就想起这茬儿,让警察去传唤过来,现在也不会死无对证了。

但是,一切怎么会这么巧?

白启能够深深地感觉到,这不是巧合,恐怕也不仅仅是有人整自己那么简单,而是一个巨大的、有着深层次目的的阴谋。

人之行,利为先。

绝对不会有人做这一切没有任何目的,没人这么闲得蛋疼。

那么,到底有什么目的?

一瞬间,白启的脑中闪过无数念头,以至于对于眼前的各种提问都来不及反应,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浑浑噩噩中回过神来,已经处于昏暗的审讯室内,整个人绝望到了极点,这一辈子都完了。

不见天日的日子,而且他的手机手表等,在立案之初便被收缴了,根本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

邵庄还在抓紧时间审讯,白启之前说过的内容,必须推倒重新来一遍。邵大警官的眼球布满血丝,也是疲惫不堪,但隐隐约约看得见一丝兴奋,很显然,这又是大功一件。

而白大倒霉球却心里很清楚,接下来的程序,如果要等到判决书下来,不知道还要多长时间,其间有很多程序,说不定还没有熬到那个时候自己就一命呜呼了。

“好了,签字吧!”另一个负责做笔录的警察把笔录放到白启面前,说道,“现在必须把你进行转移了。”

白启一怔,知道下一站我要到什么地方去,本来绝望的内心这一刻突然产生了抵抗的念头:“不好意思,我拒绝签字,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我杀了人。”

“哦,”邵庄饶有兴趣地看着白启,“两名死者都跟你有直接的关系,死亡之时,你恰好在现场,尤其是第二名死者,单凭眼前的证据就足以定你的罪名了。”

白大倒霉球又呆了一刹那,想不出什么来反驳,虽然整个案件有不少疑点,但,他无权无势的,根本不会有人在意他的生死,更不会有人在外头他我奔波,还他清白,而眼前这些人也靠不住,他们只想着破案、升官发财。

“老实点,少受些皮肉之苦!”做笔录的人再次说道,他的语气并没有邵庄那么咄咄逼人。

白启知道他说的没错,纠结了一会儿,无奈之下,只能签字。

之后就有其他人负责接手白启的案子,连夜把白启押往看守所,在上车那一瞬间恰好和刚刚负责做笔录的那个警察擦肩而过,从他嘴里轻轻飘出一句话:“往里边,趴下!”然后又笑眯眯地走了,让白启一度怀疑这是自己的错觉。

上了车,前面一个司机和一名警察,和白启坐在一起的两名警察则是荷枪实弹、严正以待,白启不由得苦笑,大爷的,用得着这么大阵仗么?估计这是二三十年以来享受的最高待遇了,可不曾想是以一个杀人犯的身份来享受,也真够讽刺的。

汽车开动,白启眼角一瞥,隐隐约约还看得到那名警察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不由得又是一阵紧张。

在途中,白启脑子里乱哄哄的,根本想不了事情,只知道这一生完了,别说不可能越狱,即便是现在越狱,那么以后也只能以逃犯的身份过日子,永无翻身之日。

正天人交战呢,突然,听到“哐当”一声,汽车晃动几下之后停了下来,白启浑身一个激灵,想起了那个笔录警察说的话,不由得升起希望:卧槽,难道我命不该绝?下意识的,他往下一猫腰,两名警察立刻举枪,大声呵斥:“不许动!”

几乎同时,外面就传来一声巨响,震耳发聋,后车厢门被炸开,两名警察还来不及开枪,就被迎面飞过来的子弹击倒在地。然后一个人出现在口子处,笑嘻嘻地道:“还不快下来,等我请你吃火锅啊?”

这声音有点儿耳熟,一看,这人带着一个绿色的鸭舌帽,上面写着SB两个英文字母,就是前几天在工地上挟持饶华还害得他被逮的那个人,说起来,一切的怪事儿就是从那儿开始的,白启要对他有好感就见鬼了,举起被铐住的双手,没好气地说:“你看不见啊?”

鸭舌帽下面的一张脸贱贱地笑道:“我说过我们还会再见面的,这不是说话的地方。”跳上车,刷魔术般地三下五除二就解开了手铐,招呼白启往路旁的一辆车子走。

白启仍旧心有余悸,这一走,可就真特么由良好市民变成逃犯了,不由得有点儿踟蹰地回头看了一眼,那几个警察毫无动静。

“别看了,你还想回头?”鸭舌帽又发出贱贱的声音,“你以为他们会放过你?”

他们?白启满肚子的疑惑。

可是鸭舌帽显然不想解释,随口说道:“别废话了,快走吧!等会儿后援来了就麻烦了。”

白大倒霉球翻翻白眼:“是你一直在说废话好不?”这人不但贱而且还是个话痨。

这一上车就是几个小时,天都亮了,还在继续往前开,估计都离开这座城市了,一路上白启都在睡觉,被折腾的,实在是没有精力去管那些疑惑了,既来之,则安之,这人总不可能把自己救出来之后再扔进监狱吧!没人那么闲的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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