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裴夫人与凝月坐上八宝车,离开了三千观,往裴留方向驶去。这一日来到裂绣岭。裂绣岭山势逶迤,树木环合,有清脆的流水声回荡在山岭中。小车沿着溪水向前行,到了太阳偏西的时候,来到一条狭窄的山沟中,再看周围的景色更加幽邃。
车子行驶在官道上。忽然,凝月听到有利箭射了过来的声音,赶车的家人惨叫一声,摔下车去。马儿受了惊吓,拉着车子停不下来,已经驶出官道跑上了山岭。裴夫人和凝月都面黄如土,不知道车外的状况。
裴夫人紧紧抱住凝月,抖得厉害,惊慌失措。突然,车轮碰上了一块大石头,马车被掀翻了,裴夫人和凝月都摔出车来,落在地上,凝月什么都不知道了。
凝月醒来,芳魂已定,头疼欲裂,感觉悠悠荡荡,只有自己一个人倚靠坐在一辆马车内,马车行驶的速度不快。凝月没有看见裴夫人,心中不安起来,扎挣着站起身来,掀开车帘,就要往车下跳。
驾车的一个男子察觉身后有动静,转过头来,正好看见凝月要跳车,连忙勒住马;另一个男子也回过头来,伸手拦住凝月,凶狠狠地说:“你要找死?”
凝月看见自己面前是两个身强力壮的恶汉,面目狰狞,大睁着四只眼睛瞪着自己。凝月毫不畏惧,奋力挣扎着,还要往下跳,其中一个恶汉恫吓凝月说:“你再敢动一动试试,老子分分钟就能要了你的命!”另一个恶汉急躁地挥起自己手中的马鞭子,佯装就要打在凝月的身上。
凝月思量着自己无论如何是下不去马车了,放声痛哭起来:“母亲!母亲!你们这些强盗,把我母亲怎么样了?”一个恶汉胡乱说着:“哪有什么母亲!怕是早就死透了!”凝月听说,吓得昏死了过去。
凝月再次醒了,双手双脚都被绳子捆住了,晕晕乎乎得躺在行驶的马车上,只听见车外有人说道:“大哥,这官家小娘子模样不错,兄弟我瞧她昏厥的模样儿,已经是酥得不行了。大哥干脆把她领回家去,直接做老婆吧,兄弟们也好讨杯喜酒喝!”
只听又有人说:“不瞒二弟,哥哥心中也是痒痒的,早就忍不住了。只是霍管家交办的事情,哥哥我不便自作主张,只要把人交到霍管家手里,兄弟们领了赏钱,哥哥请兄弟们去百花楼喝酒痛快去。”
之前的声音讥笑着说:“这小娘子的胆子可真小,哥哥只胡乱说了那老妇人摔死了,立刻就吓死了。”另一个人说:“兄弟们只顾着劫了这小娘子,倒是没有留意那个老妇人的死活。”
先前的声音又响起:“霍管家只要这小娘子,要是带了老妇人回去,怕是得不到什么好处,兄弟们还要受责罚!”那个“哥哥”说:“咱们这些个人,干得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买卖!旁的多余事,咱们不管!”
凝月仔细听着,似乎是劫匪们也不清楚母亲是死是活。凝月在心中默默祈求老天爷保佑母亲平安。凝月又想起两个人的对话,一个人儿劝说另一个人儿领了自己去做老婆,另一个人儿又说要把自己交与什么霍管家,不觉心惊肉跳害怕起来。
驾车的二人都不再说话,凝月从车帘缝隙往外看,只见两个赶车的背影,小车还在山岭间行驶,四周还有些马蹄声。凝月不敢有大动作,只得原样躺着。
也不知又行了多少路,天黑了,马车停了下来。车帘被掀起来,凝月看见那个之前恫吓自己的恶汉。恶汉解开捆着凝月双脚的绳子,急躁地对凝月说:“别磨蹭,快下车!今夜就住在这里!明天完了事,大家各自寻门路讨生活去。”凝月知他不过是拿人钱财忠人之事之辈,也无心多问他‘明天完了事’是什么意思,就依他之言下了车。
凝月脚一着地,抬头看见面前有几间茅草屋,五六个恶汉围住自己,不觉轰去魂魄,浑身颤抖。只听有人怒斥凝月,说:“你哆嗦个什么劲?风一吹就坏了,我们兄弟要找女人也不要你这样的。”凝月听如此说,方安了一些心神。
又有人引了凝月进来一间茅草屋,草屋内既简又冷。不大一会儿,有人送来了冷馒头,凝月在离柴门远的角落里坐下来,也不吃送来的馒头。凝月先是不敢睡,无奈头昏脑眩,饥寒交迫,渐渐地合上了眼睛,恍恍惚惚睡着过去。
忽的,凝月猛觉得有男子象饿虎一般,狠狠抱住自己,扑倒在地上。只听那人急火火说到:“亲娘娘,想死我了。”说完,就要亲嘴,凝月只胡乱挣扎着,只听那人喘吁吁淫道:“我最是喜欢这样,亲娘娘,快让爷们痛快痛快。”说着拉了自己裤子,硬邦邦地就要顶入。
如今冬月里,凝月身上的衣服既多,且都是丝绸坚韧织物,那人死活扯不开凝月的裤子,急得不行。凝月一直在挣扎,奈何那人气力实在大,终是挣脱不开。凝月就想开口说话和那人周旋,寻找机会逃开。凝月刚要张嘴求饶,一股恶臭之气直灌进自己的咽喉。凝月一阵干呕,心灰意泠,认命狠下心肠,想要咬舌闭气自尽。
嘭的一声,房舍屋门大开,闯进一对人马,个个手里都提着刀。为首的那个人,面上带着怒气,伸手捞起凝月身上的贼人,甩在一边。有人上来抬起刀,砍翻了事。凝月赶紧坐起身来,看着那盛怒之人,只以为自己必逃不过被侮辱。
凝月已经不惧生死,厉声叱喝说:“你们胆敢上前,我就咬舌闭气自尽。”说完就要死命咬舌。那人慌忙扣住凝月的两腮,急切问说道:“你是裴小姐?”凝月点头含糊回说:“我是。”那人又说:“小姐,我是司护参军。”说完,放开凝月,拿出身份牙牌,交与凝月查看。
凝月看完,感激涕零,就要下跪叩谢救命之恩。那人连忙制止住凝月,说:“我家主公命我来找寻小姐。小姐要谢之人,乃是我家主公。”凝月只身一人,实在不愿与陌生人纠缠不清,于是说“小女无以为报,请大人送小女回帝都,家父必定重金相谢。”那参军不为重金所动,只看着凝月说:“小姐快随我来拜见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