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侧开头,把视线移向那个梳妆台,淡淡的问:“这是在哪里?”
“哥!”静凌埋怨的望着我,不满的皱起两道眉。
“哥还有事情要办,快告诉哥这是哪里?”
醒来后,这分重新拥有的安宁给了我把一切都封锁在记忆深处的机会。
而我,尚能自控的我,只能暂时将心里滴血的那部分掏空、锁闭。
该办的事还是要办,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放在眼前的事决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哥”静凌蹙眉不满的低声喊了我一句,但又对我的固执无可奈何。
“这是我一直呆的地方,他们就是把我软禁在这里的。”
听了她的话,我的心稍好过些。
至少他们并没有太过为难静凌。
我知道他们先把静凌放出来是想表示对这场交易的诚意。
只是静凌在这里怎么长时间,她知道些什么呢?
还记得琛睿说过,她对他们来说是个威胁,也许她知道了他们什么秘密。
他们会轻易放过静凌吗?
“那么你知道……”
“他们说只要你把东西交给他们,我们就自由了。以后绝不来打扰我们。”静凌纯美的眼里漾出久违的欣喜,对这份自由的渴望表露无遗。
我却心里一黯,会这么简单?
“你对他们了解多少?”我疑虑的盯着静凌。
那一瞬间,我看到静凌的表情很奇怪,一种说不出的奇怪。
连她自己也怪异的问我:“哥,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我见过很多人,我在梦中也总是见到他们。但我一个也没法记起长什么样。我很奇怪,为什么我会一直呆在这个房间里,我呆了多久我也不知道。我好像……好像忘了一些事。哥,我是不是有病?”
静凌突然抱着头哭,脸色苍白得可怕。
我抱住她刚要安慰她,有人已经抢先开口了。
“没事,你不会有事的。”
琛睿走进来,轻抚着静凌的肩温柔的说。
我冷冷的瞪着他,他只是垂下眼席,淡淡的说:“走吧,你还有一场交易没完成。”
我站起身,静凌泪眼迷离的看着我。
“凌儿,你先在这里呆一会,等你哥把事情办完,你们……你们就可以走了。”琛睿蹲下身带着几分落寂,淡笑着对静凌说。
“不,我要跟在我哥身边,我不要再一个人留在这里。”静凌不同意的摇摇头,拒绝留在这里。
“你不是一个人,我会在这里陪你……”琛睿微笑着对她说。
“我……我不想跟你在一起。”静凌低下头,轻声的说。
仍旧是拒绝。
琛睿的脸黯淡下来,他默默的垂下头,过了一会,突然抬起头,淡笑道:“那好吧,就和你哥一起去吧。”
我不想太同情他。
虽然我知道这是两个人之间一种莫名的伤害。
曾经我也深陷其中,如今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本不该看着他们继续走上这条路。
可是,从另一个角度讲琛睿也是帮凶,我不会原谅这个帮凶。
他不该伤害她……
更何况,他的身份处境不适合静凌。
静凌需要的是一个能时刻陪在她身边,关心她,照顾她,给她一个安宁生活的男人,而不是这种时刻站在枪口前的男人。
我挽起静凌的手,“走吧!”。
琛睿不说话,当先走了出去。
我和静凌跟在琛睿后面走。
出了那个房间外面是一个庭院,依旧是古式的装饰,在回廊上左拐右转。琛睿把我们带到了一个宽敞的厅堂。
短短十五分钟的路程,如果不是四周留有私人财产的一些印记,我会以为这是个古装戏的拍片场。
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本来我以为那个人是个古董搜藏狂,没想到连生活环境都复古了。
该不会我要见的那个人其实是个有妄想症的病人吧。
从疯人院里逃出来的?
所有人都被一个疯子耍得团团转?
如果不是发生太多事情,我或许会笑出来,但现在什么奇怪的想法都无法娱乐自己。
偌大的厅堂空荡荡,静悄悄,四周的窗都紧闭,光线十分昏暗。
我看了琛睿一眼,琛睿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突然,厅堂之上响起“碌碌”滚动声,就像远古马车轧过石桥的声音,又像石磨一圈圈磨转的声音。
我们都屏息凝神紧盯着那发出怪声地方。
大约五分钟,厅堂之侧一个转动着木轮椅的人慢慢进入我们的视线。
我瞪大了眼,突然明白过来,液晶屏上那张椅背原来是这张轮椅的背面。
由于光线昏暗我只能看到那人脸上灰蒙蒙的一团,还是静凌悄悄在我耳边说:“他脸上戴着黑色面具。”我才知道不是我近视的太过分。
“你们来了。”
那声音,我记起来了,难怪在“铁鸟”上会觉得熟悉却又从来没有听过,原来是经过处理后传导至密室的那个声音。
“废话。”我不客气的回了他一句,从头到尾都被这个人捏在手心,我对这些人实在不想客气什么。
琛睿瞪了我一眼,我没有理他。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轮椅上那个戴面具的人倒是很干脆,“东西呢?”
“东西我自然会给你,但我们似乎应该先谈点别的?”我淡淡的说。
“我答应放你们,你们如果再发生什么事绝对与我们无关,钱已经到你的账户上了。你满意了吗?”
“听着很不错。不过,这可是完全没有保障的事呢。”我冷笑的看着他。
他冷哼了一声,怒声道:“你敢质疑我的话。”
那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但这种威严对我来说没什么用处。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我有什么必要去相信你的话。我只想要一个证据,证明你的话有确实有点威信。”
我故意提到“威信”两个字,我能够感觉到他对这两个字颇是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