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我徒然升起一股无名火,怒气冲冲的问。
她低下头,默默的摇摇头。
这已经不是我第五次和她见面了。
从几个月前,我就总能在“古氏大厦”附近发现她的身影,憔悴,虚弱,无助的徘徊。像一抹等待某个幻梦的幽灵,当被人发现的时候就会落荒而逃,惊慌失措地找个地方躲起来。
曾经不止一次,问过这个悲哀的灵魂,你在做什么?
等待,我知道到她在等待。
等待一个人。
一个站在高高的窗前俯瞰这座城市的人,一个轻松快意的走出这幢大厦一路上谈笑风生的人。
可是没有一次见到她脸上带着这样可恶的伤。
“谁打你了?”我不知道什么人打的她,什么人可以而且忍心对这么一个柔弱的小姑娘下手。
她的眼泪忽然簌簌地落下来,拼命的摇头。
“不要问,是我的错,我的错。”
声音竟是从来都没有的凄怆!
看着那些苍白的手指自虐地紧紧搅缠在一起,我一阵心疼。
我不再问了。
默默地坐在她身边,伸出手放松她自虐的手指。
但我还是忍不住低声问她“还在等他吗?”
这种忍不住或许是因为我心里真的还有那么一股气未解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脆弱得不堪一击的眼眸里马上升起厚厚的一堵防备的墙。
我淡淡的笑。
秋默言站起来,失措的说“我……我要走了……”
“我送你吧。”我马上接话。
“不,我……我自己回去。”她的脸很苍白,簌簌发抖的身体好像随时都可能倒下。
我不可能让她就这么一个人回去。
我温和的笑着说,:“你饿了吗?我们先去吃饭好吗?”
虽然我是用带着问号的句子在问她,但我相信她知道我心里的坚持。
秋默言沉默地看着我,许久许久。她的眼里是单纯的感激和不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拉着她的手,转身朝古廻区那座标志性建筑望去,美丽的云霞环绕在它背面,我回过头微笑着对她轻轻说了一句:“因为你像我妹妹。”
秋默言笑了,一个很单纯快乐的笑,她很少有过的笑。
“我希望是你妹妹,做你妹妹很幸福。”
我带着秋默言进了附近一家高档餐厅,她很不安,似乎因为里面那种对她来说十分陌生的气氛。
我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她脸上慢慢才有了放松的笑容。
我知道当她明白了我为什么对她那么好的时候,她已经释怀了,放开了她心里的愧疚。
也许以前我让她烦恼过?谁知道呢。
给她点了许多有营养的食物,我告诉她如果有机会我亲自下厨给她做一顿好吃的。
她一直很高兴,对我这种白领人物居然会做菜感到不可思议,并很明显的表示了她的怀疑。
我用手指刮过她的小鼻子,警告她可不要小瞧白领的独门绝活哦。
和她难得的轻松开心的气氛,让我十分开怀,仿佛又回到七年前圣诞节前夕,我拿着第一笔工资和静凌在纽约大街一家餐厅大吃一顿。
第一次感觉到金钱使人更加快乐。于是一切都围绕着金钱进行下去。
直到一年前,我才知道没有喜欢的人在身边,什么都没有我以前想得那么有吸引力。
今夜我很高兴,一年来第一次这么尽兴过。
可是我不知道这一切竟然会落到另一张桌子上两个人的眼里。
两个人的目光都像要将一切燃烧殆尽。
我结完帐带默言出餐厅门口的时候,默言突然脸色苍白,呕吐起来。
她一直不停的吐,把刚刚吃下去的东西系数还给了这家餐厅。我要带她去医院,她执意不肯,最后,她哭了,哭得很凶。
在我的车上哭了大半天的她什么都没说,只是让我载她回去,回学校去。
原来她搬回学校住了。
我也没再问她什么,我想我什么都不必问。
“哒!哒!哒!”皮鞋踏在雕花瓷砖上的声音格外清脆。
我清楚的知道耳畔这个声音和我的心率一样快。
大厅里有些人好奇的转过脸看着这个一向从容不迫的总裁秘书突然像一阵风疾扫而过。
我必须和他谈谈!
这是我回到公司脑海里一直翻滚不停的念头。
我从普通员工电梯直接到达第五十层。
这一层楼已经成了以他为中心的电脑技术研究部门。或者该说是他的王国。
安安抱着一摞文件看见我,张开口还来不及叫,我就直接从她面前走过去了。
她没有跟来,因为我是总裁的秘书。
可能来向黄晋文传达总裁的指示,也可能来给总裁拿东西。
她不需要跟在后面问我想要干什么,需要她提供什么帮助。
我直接推开那扇暖色调的厚重檀木门走进黄晋文的办公室。
那是一间极为豪华的办公室,占地约40平方米,墙上是一大片抽象派装饰画,一套豹纹的产自意大利的Natuzzi沙发,地上铺着红色的地毯,少有的紫檀木办公桌,办公室内还有几台连接不同控制系统的电脑。办公桌和沙发附近各有一台电话机,显然一台公司的,一台是私人的。
我没有心思欣赏他的办公室,但却被迫呆在那间办公室里面欣赏那些画。
因为他根本不在办公室里。
奇怪,工作时间他去哪了?
既然上来了,我就不打算不了了之,否则那个念头会一直纠缠直到我发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也不见他回来。
我越来越烦躁,总裁那边我还得过去守着,要是古婼篱找不到人那我不就惨了。
再等15分钟,我给自己定个时间。
突然,一声刺耳的铃声震痛我的耳膜,我几乎吓得直接从沙发上跳起来。
这个突兀的声音把原本静谧沉凝的空间惊扰得令人格外不安,我也实在坐不下去了,站起身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