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子,看不出这么硬骨头。”一个男人一边冷笑一边缓缓举起他的枪。
“砰!”一声,我勉强站稳的脚应声跪下去,热辣钻心的痛从大腿传来一直刺入全身每一根感觉神经。
即使我在突如其来的痛楚中拼命忍住不出声,但那一声枪响还是惊动了静凌。
“不要!不要杀我哥!不要”静凌在房间里撕声哭喊起来。
只听到枪声的她做着可怕的设想。
有人一脚踹在我下颌,跪着的身体马上失去平衡倒下,口腔里满是血腥,我咬住舌头尽可能让自己保持仅有的一点清醒。这点清醒让我能清楚听到静凌歇斯底里的嘶喊。
“哥没事,不要哭。”我咬咬牙,竭力安抚下静凌。
静凌听到我声音才放轻了哭喊。
此刻我趴在地上获取短暂的喘息机会,一丝不得动弹,这一分一秒的喘息机会对我来说很珍贵。
“哒,哒,哒”
我听到这格外清晰有力的皮鞋踏地声,眼皮微抬,视线里多出一双铮亮的皮鞋。
心脏跳动的频率突然加快。
头顶上响起一阵熟悉而陌生的狞笑。
我竭力的一抬头,心却一沉,真的是他!
男人蹲下身,怜悯的看着我,伸出手嘲弄的拍拍我的脸,轻笑道:“江纪悠,你可曾想过今天。想想你以前如何靠着一个女人的信宠来打压我,你可真是聪明啊。你这次怎么不叫她来呢?你也觉得靠她的庇护很可耻了,你也知道羞耻了,你以为你截住‘葬礼’程序就很厉害了么?你以为你真的赢了吗?你以为我黄晋文真是什么人都能欺负的!”男人像突然发了狂,英俊的脸庞扭曲出可怕的线条,阴冷的目光宛如地狱的怨灵。
我只看到眼前的人影愤然站了起来,下一瞬,黑硬的皮鞋狠狠地踩在我大腿上的枪弹疮口上,极力的旋拧。
钻心的痛传入神经,我痛得无法呼吸,可以感觉到鲜血大量的涌出伤口,闭上眼,咬住牙关,我还是忍不住痛哼了一声。
“贱骨头!”皮鞋一脚把我无力自主的身体踹翻。
我只能努力捕捉着每一秒的时间,调整呼吸,要不然真的随时会休克。
“没有人欺负你,是你自己过度妄想。人活着卑贱不可怕,可怕的是连心都是卑贱的。”
明知这是在自讨苦吃,我还是咬着牙挤出两句话来。
但我也知道他们还不敢杀我,因为杀了我,他们没有筹码和古婼篱玩。
“是吗?”黄晋文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再次蹲下身,竟然将一根手指残忍的挖入我腿上的弹孔中,“在你眼里我是个连心都很卑贱的人吧。那你是什么人?说啊!”
“啊!”
我终究没能忍住他残虐施加的痛楚喊了出来。
静凌听到声音,在房间里难过的哭叫起来:“不,你们不要再为难我哥。哥,不要理我,你走,你走。”
我浑身微微抽搐,握紧满是血的拳头,用仅剩的力气开口“不要哭,哥没事。不要哭。”。
“走?走到哪里去?我看你还走不走得了。”黄晋文眯着眼睛,沾了鲜血血肉碎的手指在我的衣服上擦了擦,诡笑着对我说“想好答案,我去拿样东西就回来。你的答案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黄晋文站起身,走入厨房里。
我的心里一凉,绝望从心底攀升来。
从黄晋文的话里我能预想到还有更残酷的痛苦要经历。
下一刻,他带着愉快的笑容出现在我的眼前,手里拿着把铮亮的刀,那是我用来切肉的,它的锋利我非常清楚。
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它会用在我身上。
我只是个普通的人,当莫名的恐惧袭上心头时,我浑身不自觉的颤抖起来,脸色惨白。
可是我不会求他,求也没有用。
我很清楚此刻就算我求他给我个痛快他也不会答应。
带着一柄刀缓缓走近的男人,犹如地狱里来的修罗,冷血残忍。
男人狞笑着问“想好答案了吗?”
我强迫自己看着他,满是血腥味的嘴唇轻掀,“我也不太高贵,只是算起来比你好上一点。”
低哑的声音,马上引来他的纵声大笑。
他一把扯起我的脚,我知道他想干什么,全身疼痛的部位因这种恐惧而突然抽搐起来。
“现代医学昌明,挑断了脚筋还是能接的,你不用太紧张。等一下还有更多惊喜给你,也许你也可以试试像房间里那个不男不女的人一样是什么感觉。”
男人冰冷嘲弄的话语刚落,一个女孩带着哭腔的声音突然闯入这片血腥的空间。
“不要,晋文不要!”
这个女孩的声音没有使我有得救的喜悦,而是立刻叫我被痛苦麻痹的神经再次感到惊骇担忧。
默言,你不该来,你不该来。
我心里一遍遍的重复这句话,好像只要多重复几次,眼前的女孩就能消失到原来的地方。
“哼,你来干什么。还不给我滚回去。”黄晋文冷厉的看着身后的挺着大肚子的女人。
默言苍白得透明的脸颊挂着一串零落的泪珠,对他的话恍若未闻,颤抖着身子一步步靠近我。
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可怕。
“默言,回去。”我暗哑的声音勉强出口。
“江大哥……”默言颤抖着唇瓣,低声的叫唤。
我用伤痕累累的双手撑住地板,勉强抬起头望着她的脸。
上次街头的偶遇太过匆忙,我没有发现这个女孩曾经的青涩稚气已经彻底褪去了。女孩此刻已经蜕变成女人,如今谁都不会怀疑这是个成熟温柔的母亲。
我勉强让这张满布痛苦的脸扯出一抹微笑,“回去,默言,这里没什么是你管得了的。听话好吗。”
脚上突然一传来刀割的剧痛,我的笑容凝在脸上,或许这个笑已经扭曲了。
“唔……”
从他拿刀出来的时候,我就没有怀疑他会下手,可是我不敢相信他会在怀着自己孩子的默言面前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