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道乐答道:“这第一笔还不止五倍啊,就是家中所有的财产都要如实上报,每二千钱纳税一算,一次性交清。城南的那个开米店的许老爷,还在会上说我身价上一万万钱,要交六百万钱以上。我当场就把他怼了回去。”
赵夫人道:“如今我们是树大招风啊,大家都在看着我们。我们的一举一动可都得小心些。”
赵管家问道:“老爷,这么一大笔钱,我们真的要交吗?要不先看看其它的人怎么交再说?”
桑道乐道:“不交?不交能行吗?我们是大户,人家格外盯着的呢!你要是不交,人家马上就找上门来了,正好拿我们杀鸡儆猴。这个险,还是不要冒的好。”
赵管家便道:“唉,如今的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价格,比以前下降了二成,如今,又平白无故多出这每二千钱一算的税来,怕是又要好几年白做了!”
桑道乐便对儿子桑田说道:“田儿,家里的情况,你也是看到了的。如今,你也成家了,是该立业的时候了,这个家迟早是你的,店铺里的事,你得跟着你舅舅多学一些。下一次去齐地进货,你也要跟着去。”
桑田一听,十分的高兴,“爹爹,这你就放心好了。我跟舅舅他们多跑几趟,熟悉一下店里的情况,这以后的事情就不要爹爹再操这么多的心了。”
桑道乐道:“你啊,要是真的能撑起这个家,我也就乐得个早点在家享天伦之乐了。”
赵夫人在一旁插嘴道:“老爷,你说这一次朝廷平白无故让我们多出这一份税钱,我觉得羊毛还是出在羊身上的好。要不,我们再找周记的商量商量,把布匹的价格再加上去?”
桑道乐道:“嗯,你这主意不错。只是周记那边那臭小子怕是不太好说话啊。”
赵夫人道:“这事你试都没试,怎么就知道不行呢?我们可以先找周老爷通个气的,我想牵涉到这么大的数字,他周松也不会是个傻子,不动心的,肯定会找姓常的拿主意。我们再把姓常的找过来聊聊,事情不就成了吗?”
桑道乐道:“你就这么断定姓常的会听我们的?”
赵夫人指着身边的桑丽华道:“这不是现成的诱饵在这儿吗?”
桑道乐道:“让他提高价格可以,但要以我们的阿娇嫁给他做筹码,这事我可不干的。”
赵夫人道:“行,不嫁。我也没说一定要把丽儿嫁给他啊!”
桑道乐想了一下,毕竟这几百万钱的诱惑太大了,便道:“赵管家,这事你先替我给周松透个口风看,看他是怎么想的。”
赵管家点了点头,“诺。”
赵管家来到周府,跟看门的家丁问道:“你们老爷在家吗?”
那家丁答道:“我们老爷出去了,还没有回来呢!”
赵管家知道周家的大事,张夫人也是能做主的,便问道:“那你们大奶奶在家吧?”
那人答道:“我们大奶奶在家的。”
赵管家道:“那找你们大奶奶也行。麻烦你进去通报一声,就说是桑记的赵管家来访。”
那家丁连忙进去禀报。“大奶奶,门外来了一个人,说是桑记的赵管家,有事要找老爷。我说老爷不在,他说要不找大奶奶也行。要让他进来吗?”
张夫人道:“桑记的赵管家?让他进来吧。”
赵管家进到会客厅,见了张夫人,寒喧了两句之后,便直接问道:“不知道夫人可否知道朝廷新发的算缗令?”
张夫人道:“我家老爷一早去县衙门开会,到现在还未回来。这朝廷新发的算缗令,我确实不太清楚。”
赵管家便道:“这朝廷新发的算缗令,就是替代过去赀算的,要求对所有的商人都要征收财产税。每家都要根据家中财产多少编造名册,呈交官府,作为征税的依据。以后每年新增的财产,照此纳税。税额为每二千钱纳税一算,比过去的每万钱抽取一算税赋一下子提高五倍了。我家老爷觉得这税钱涨得太多,想邀请周老爷跟常大掌柜的过去商量一下,看能不能今后在价格上统一上涨一些。”
张夫人道:“这税一下子涨这么多,你家老爷的这一个办法倒也不失是一个好的办法。这老爷不在,绸缎铺的事,现在都由常大掌柜的在办。我等下让常大掌柜去找你们老爷,先拿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来也行。”
赵管家一听,道:“好,那我们就在家静候常大掌柜光临。张夫人,告辞了。”
快到傍晚的时候,周松略带醉意的回来了。
张夫人连忙上去问道:“老爷,怎么又和谁去喝酒了啊?常掌柜都回来半天的了。”
周松道:“嗯,李老爷他们几个非要拉着我去喝酒。我在外面吃过饭了,晚饭我就不吃了。”
张夫人道:“今天下午,桑记绸缎铺的桑老爷让赵管家带了话过来,这朝廷新发的算缗令,将税赋由过去的每万钱抽取一算提高到现在每二千钱纳税一算,他觉得这税钱涨得太多,想邀请你跟常大掌柜的过去商量一下,看能不能今后在价格上统一上涨一些。”
周松道:“他这主意不错啊,这事宜早不宜迟。张有用---”
张有用在外面听到了,应了进来,“姐夫,找我有什么事?”
周松道:“你快去将常惠叫过来,我这有事找他商量。”
张有用应了一声,便去找常惠去了。
周松接着对张夫人道:“你知道李老爷他们为什么要请我喝酒吗?”
张夫人摇了摇头。
周松道:“猜不出来吧?我跟你说吧。他们是看中了我与徐县令的关系,想请我替他们帮忙的。这一次的算缗令啊,这里面的学问可大着的呢!你家里有多少东西,值多少钱,这你自己说了不算,你自己填表报上去,还得由官府核准。所以,这一回,我们的亲家翁发大发了。”
张夫人道:“真的啊?”
周松道:“还是我有眼光,让和儿娶了徐县令的女儿,所以,我们家这一次的算缗令啊,肯定不能比别人家多交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