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司仪的声音响了起来,“各位来宾,各位亲朋好友,饭菜已经准备好了,请大家入席,宴席马上就要开始了!”
婚礼过后,便是庆祝的宴席了。常惠来到摆宴席的地方。今晚,周府内热闹非凡,光是流水席就摆了一百多桌。每一桌上都有十二道菜和一坛美酒。
菜一共有八道。第一道菜一上来就是一个大菜,煮熊掌,伴以芍药酱。这有钱人家就是不一样。从古到今,能吃得起熊掌的就不是一般人家。
第二道菜,紫苏炖鲤鱼。以秋季黄熟的紫苏,炖鲤鱼片,紫苏可去鱼的腥味,至今仍是湘菜的烹饪之法。
第三道是烹鹌鹑,这一道菜现代社会依然常见。
第四道菜煮甲鱼。第五道菜,炖狗肉。
第六道菜,烤猪肉串,西汉的婚宴,烤肉是不能少的。
第七道菜,麑卵,也就是鹿胎,一般用枸酱搭配。这一道菜现代人吃得少了。
第八道菜,炖鸡。剩下的就是时令菜蔬了。西汉时期的蔬菜,也是少得可怜。主要有葵、芹、蒜、蕹、芥、姜、韭、葱、瓠、瓜、薤、蓼、芜菁、藕、笋、萝卜、菠菜、豆芽、芋、蕌、薏苡和蘘荷等。
徐县令作为女方的父母,坐在贵宾席上,由周松等人陪同着。
徐县令一看到常惠,就朝他招了招手,“常惠,你过来。”
常惠听到县令叫他,岂有不过去之理?飞快地跑了过去,问道:“大人,有何吩咐?”
徐县令笑着道:“也没什么吩咐。就坐这儿陪我喝杯喜酒,聊聊天吧。”
常惠有些为难了,“这,怕是不方便吧。这儿的位置不应该是我坐的。”
“这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我叫你坐,你就坐好了。亲家,你说我说得对吗?”徐县令道。
“亲家翁所说有理。常惠,你就坐这儿吧。”周松答道。
两家人都发了话,常惠也就不客气地坐了下来。大厅里的人顿时对常惠刮目相看,那个后生小伙子是谁啊,怎么连县令大人亲自点名要他去陪客?于是纷纷私下里打听。
常惠刚一坐下,徐县令就端起一杯酒敬道:“来,小伙子,我敬你一杯。”
常惠受宠若惊,连忙端起酒杯道:“不,应该是我先敬大人才是。”
徐县令道:“我这杯酒,可是要向你道歉的,应该我敬你。”
常惠更加惊讶了,“大人此话怎讲?”
徐县令道:“那日你托付之事,老夫帮你办砸了。桑老爷生我的气,让你挨了一顿揍,所以老夫今天要敬你一杯酒,赔个不是。”说完,头一仰,干了。
常惠恍然大悟,原来是他亲自跑去桑家替自己求亲去了。于是也赶紧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这事啊,怪不得大人。说起这事,我还真的得感谢大人呢,挨了一顿揍,小生也因此因祸得福,成了自由身了。来,我敬大人一杯。”
敬完徐县令,常惠也敬了周松一杯,感谢他对自己的信任与帮助。
酒过三巡,徐县令问道:“你如今已经是自由之身,可否愿意到我衙门来帮我做事?”
周松一听,顿时紧张了,这亲家怎么能这样的呢,挖墙角挖到自己家里来了,但是碍于情面,又不好发作。
常惠看了一下四周,桑道乐离他们坐的地方还远着呢!便道:“多谢大人美意。我已经答应过周老爷的了。我得帮老爷打败了桑家才行。”
周松一听,就放下心来,他一直还担心着那二千钱没给他,常惠会答应徐县令的差事的呢!
“好,年轻人,有志气!可有什么打算?要不要我帮忙?”徐县令也有些看桑家不顺眼了,正想找机会修理修理他的。
常惠道;“商场上的事,咱们用商场上的办法解决。多谢大人好意了。”
徐县令道:“你我还客气什么?老说这么见外的话。今日是我女儿与周和的大喜的日子,我知道你的琴艺了得,何不借此良辰美景,给我们弹一曲如何?”
常惠道:“好,那小的就献丑了。”
周松喊道:“快取琴来!”
有下人马上取来一把古琴。
常惠洗了一把手,对琴而坐,双手拂动之处,美妙悦耳的琴声喷涌而出。这一回,他弹奏的是宋代辛弃疾所作的《青玉案--元夕》: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弹奏完之后,大厅内掌声雷动。
徐县令问道:“这又是你的新作?”
常惠吹嘘道:“嗯,这是到临淄城有感所作,此曲名叫《思美人》。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徐县令道:“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好曲,好曲。此曲只应天上有。小兄弟今日又让我等大开眼界,佩服,佩服。来,兄弟我敬你一杯。”
于是,又觥筹交错,一醉方休。西汉的美酒,虽然酒精浓度低,但是醉起人来,一样的厉害。
常惠不知道是怎么回到自己的房间的,反正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那是娟姑娘风风火火地闯进他的房间,向他喊道:“常惠,老爷叫你呢!”
常惠一骨碌坐了起来,揉了揉额头,头还有点昏,这西汉的酒后劲真大。
“老爷都来过二次的了,让你醒来了就去找他。”娟姑娘重复道。
常惠刚要掀开被子,发现没穿深衣,脸一红,“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让我穿衣服。”
娟姑娘便笑着跑开了。常惠起床来,穿上衣服,来到周松在店铺的房间。“老爷,您找我?”
周松笑眯眯地对常惠道:“嗯,你还记得你昨天晚上在宴席上都说了些什么不?”
常惠摸了摸脑袋,昨天喝醉后他的脑子都断片了,难道把自己喜欢桑丽华的事都当着众人的面吐出来了?要真是那样的话,可就糗大了。
周松见他犹豫,提醒道:“我记得你说过要帮我对付桑家的,还说要帮我打败他。不记得了?”
原来是这事啊,常惠笑了,点了点头,“记得,记得,这话我说过的。”
周松笑道:“那你打算用什么办法?”
靠,套我话啊,你许诺给我的二千钱又都拿了回去,我要是把我的计划都完完本本的告诉你,那还要我干什么?这一回,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呢!不过,眼前的这一个机会,倒是能让自己赚取第一桶金的好时机,我得待价而沽。
想到这儿,他开口说道:“古人云,先有位然后才能有为。”他自己也不知道古人到底有没有说过这一句话,反正就拿它唬人了。见周松的两眼跳了一下,接着说道:“昔日韩信不过是一个管粮草的小官,高祖依萧何之言拜他为大将军,才平定了大汉的天下。”
周松听出来常惠的意思,“说说你的条件吧。”
常惠这才道:“想要打败桑家,就得依我的计策而行。我要当这周记绸缎铺的大掌柜,年薪六百石。”
周松道:“你这小子,倒是狂得很。徐县令的薪俸,也就五百石,你开价比他还要高啊!”
常惠不以为然地道:“徐县令能帮你打败桑家吗?”
周松呵呵一笑,“这倒也是。你让我再考虑考虑一下吧。”
常惠知道,象这样的大事,周松是不敢一个人做主的,他肯定得跟他老婆商量商量。于是便道:“那老爷想好了再叫我,我随时恭候。”说完,便大踏步的回自己的房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