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姑娘一行人从吴越回来后,常惠的桑记绸缎铺便开始了转型之路,决定以生产高档丝绸为主。
一方面,他请来木匠根据娟姑娘的画图,重新打造新的织机,并对作坊内的部分区域也进行了重新改造,在房间里加了楼顶,生产带有花草树木的高档丝绸----练。
同时,又招收了一批心灵手巧的女工,进行刺绣技巧的培训,走精品路线,推出价值上万一匹的刺绣,占领高端市场,错开与周记的竞争。
不过,周记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他们很快就发觉到了这种新的变化,又通过找到木匠师傅如法炮制,获得了提花机的工具,再通过重金聘请,又从桑记挖走了一些熟练掌握提花机使用技术的工人和刺绣的女工,从生产品种上紧紧地咬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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娟姑娘从作坊回来,一进院子里,常花就搂住了她的腿,“姑姑,姑姑。”
娟姑娘一把抱住了常花,问道:“常花,今天都干什么了?”
常花便答道:“我娘教我读了《仓颉篇》。我背给你听,‘仓颉作书,以教后嗣。幼子承昭,谨慎敬戒。勉力风诵,昼夜勿置。苟辑成史,计会辨治。超等轶群,出元别异’……”秦始皇帝统一六国后,采纳丞相李斯的请求,统一了文字,李斯作《仓颉篇》,中车府令赵高作《爰历篇》,太史令胡毋敬作《博学篇》,作为小孩识字的课本。汉初,闾里书师合仓颉《爰历》《博学》3篇,断 60字以为一章,凡 55章,统称仓颉篇。
常花背的就是首篇的前面部分。
娟姑娘便道:“这么小就会背《仓颉篇》了啊。”
这时,常昊看到娟姑娘抱了他姐姐,便也扑了上来,撒骄道:“姑姑,我也要抱。”
“好,姑姑也抱你。”娟姑娘一弯腰,也把常昊抱在了怀里。左手一个,右手一个的。
桑丽华看到常昊不见了,从屋子里追了出来,见娟姑娘左右开弓,笑了,道:“没想到娟姐也这么喜欢小孩。我倒有个建议,不知道姐姐愿不愿意听?”
娟姑娘碍于礼貌,只得顺着桑丽华的意思说道:“你说,有什么建议要说给我听的?”
“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姐姐年纪还应该比我大二岁的。如今,我都是二个孩子的母亲了,姐姐也应该为自己的终身大事考虑一番的了。不知道姐姐可有中意的人选?只要是在太原郡内,姐姐若是看中了,跟我说一声,或者跟你弟弟说一声也行,我们一定替你做主,去提亲。”桑丽华看着娟姑娘年纪也不小了,这些年来一直在为桑家辛苦的付出,颇有些过意不去,想帮她解决终身大事。
桑丽华此话一出,立刻惊到了二个人。第一个惊倒的是常惠,自从他遇见娟姑娘之后,就把她当作是自己的亲人了,只要看到娟姑娘在家里,心中就别有一番温暖在心头。
如今听得桑丽华这一说,顿时感到脸上有些发烫,也许自己太自私的了。他已是桑丽华的郎君了,与娟姑娘已经明显是不可能的了,倘若因此而耽搁了娟姑娘的婚姻大事,岂不是误了人家一生?
因而也是带着一份诚意地道:“姐姐的确是应该找个男人成个家的了。我早已备好了礼品就等着喝姐姐的喜酒的呢!”
娟姑娘则是一脸的激动,她早已暗暗地喜欢上了常惠,不为别的,只要能跟他在一起每天看到他的身影、听到他的声音,她就心满意足的了,如今冷不妨听见桑丽华提起此事,仿佛一个做贼的小偷,一下子被人窥见了一样,脸一下子就红了半边,好半天才讷讷地说道:“感谢弟弟与嫂子的好意。我一个人,从小就被卖为奴仆,早已习惯了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日子。况且,我也是弟弟赎我出来的。我当初就许下誓言,如果谁赎我出去,我将一辈子侍候他的……”
她的话越说声音就越小,脸都涨得通红的。聪明的桑丽华这才明白了这些年她一直不嫁的用意,原来她也是看上常惠了,要一辈子服侍她。
这些年与她的相处,她也知道娟姑娘心眼不错,待人体贴,自己有什么事她都无怨无悔的去干,从未听过她半句怨言,自己已不能再生小孩了,要是能让常惠把她纳为妾,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于是,便多了一个心眼,决定晚上探探常惠的口气。
临睡觉前,桑丽华便问:“郎君,你过来,我问你一件事。”
常惠道:“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桑丽华道:“我今天问娟姐,本想给她做媒的,可她不愿意,非要留在我家侍候你。依我看,她八成是对你有意了。反正我也不能再生了,要不,你就把她娶了,给她一个名份吧。”
这个事,当初常惠赎娟姑娘的时候,周松也是笑话过他的,只是当时,自己一心喜欢桑丽华,就没有表态,没想到桑丽华竟然主动提出了这一件事。
就是西汉的《二年律令》上也规定了,汉人除了“嫡妻”外还有“偏妻”、“下妻”、“御婢”等,“三妻四妾”在西汉也是合法的。这娟姐姐本来就与她跟一家人差不多的了,如今妻子也这么大度地同意了,非常难得的,于是也点了点头,“这事要是娟姐也同意,我没有意见。”
“好,那我明天就找她去说说。”
第二天,桑丽华就把娟姑娘叫到身边,说道:“娟姐,昨天的事,我与常惠也谈过了。既然你决意要留在我们家里,我想让常惠也得给你一个名份。你可愿意做妾?”
娟姑娘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送上门来,迟疑了一下,道:“真的吗?常惠可答应了?”
桑丽华答道:“当然是真的,就看你愿意不愿意了。”
娟姑娘便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我愿意。”
桑丽华道:“好,你既愿意,那我就去办了。帮你择一个好日子,让你们成亲。”
纳妾不比娶妻,要简单得多了。没有八人抬的大轿,只需一乘小轿,在黄昏时候由侧门入男方家,也没有迎亲,更无聘礼、嫁妆了。
就这样,娟姑娘打扮了一番,就进入了洞房。
成亲的那晚,常惠喝得微醉,走进了洞房。
娟姑娘与常惠早就相识多年,平日里也常开玩笑的,见常惠这会儿久久不肯上床来,便暗示道:“弟弟,你可记得古人有云,宁教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常惠虽有些醉意,但才思还是挺敏捷的,马上回敬道:“我的真阳为至宝,怎肯轻与你这狐狸精。”
“切,瞧你说的。姐姐是狐狸精吗?你还说得跟真的似的,你还有真阳吗?”
“哦,弟弟说错话了。姐姐不是狐狸精,不过,弟弟的真阳还是在的。”
“哦,那你还磨蹭什么?姐姐这儿有真阴,咱们一起修炼修练。”
“修炼就修炼,谁怕谁啊。”
于是两人合二为一,开始阴阳调和,习炼成仙之法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