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相道:“他们既然犯了法,就该有所惩处。按大汉律令,笞刑六十总该有的吧。”
笞刑是一种古老的刑罚方式,正式开始于西汉文帝、景帝时期,是西汉五大刑罚之一。景帝时,规定笞刑只能打臀部。其它四种刑罚是徒刑(城旦舂、鬼薪、?白粲、隶臣妾、司寇、候)、流放刑(迁刑、谪刑,适用于官吏犯罪)、肉刑(指黥、劓、刖或斩趾、宫等四种残害肢体的刑罚)、死刑,包括弃市、戮(先对犯人使用痛苦难堪的羞辱刑,再杀之)、磔(裂其肢体而杀之)、腰斩;车裂、活埋、定杀(将患疾疫的罪人抛入水中或生埋处死)、枭首(处死后悬其首级于木上)、族刑(夷三族或灭三族)、具五刑(先黥劓,斩左右趾,笞杀之,枭其首,菹其骨肉于市.其诽谤詈诅者,又先断舌)。
这五刑当中,笞刑是最轻的了,也是看热闹的老百姓最喜欢看的,特别是看给女子用笞刑。
徐县令问良宵与张三道:“张三、良宵,本县令欲治你们二人罪行,施以笞刑六十,你们可愿意认罪?”
良宵与张三没想到很落到这样一个最轻的刑罚,马上俯首认罪,签字划押结了案。
差役们便拿来了施刑的工具,一扇门宽的板子上又横出一根方木来。将良宵与张三分别绑在门板上固定后,脱了裤子,就准备施刑。
看热闹的老百姓立刻兴奋起来。差役们每打一下,都要惊叫一声,评论一番。
常惠看见张三与良宵被脱光下身打屁股,十分心疼,他对徐县令说道:“何必定要打此处呢?大人,你看看,这两人都是细肌丰肉,堆雪之臀,肥鹅之股,而以毛竹加诸其上,其何忍乎?全身最佳最美之处,我见犹怜,此心何忍!焚琴煮鹤,如何惨怛?”
徐县令对常惠数次帮自己早已过意不去,知道他是心疼张三,便道:“老夫亦有同感,当真是英雄所见略同。罢了,先停一下,你们打了多少下了?”
一个差役报道:“回大人,打了三十下了。”
徐县令决意要卖常惠一个面子,便道:“算了,不要打了。”
魏相道:“大人,定了的怎么又能不打了呢?”
对于这个爱认死理的下属,徐县令道:“意思一下就行了,法外不也有开恩的时候吗?剩下的三十下就算是法外开恩吧。散堂!”
“呵!”老百姓哄笑一下,全被赶了出去。
常惠赶紧上前去帮张三与良宵解了绑带,二人雪白的屁股已被打得通红了。他们整理好衣服下,齐刷刷地向常惠跪下了,“常哥,我们错了!”
常惠道:“起来吧,带良宵回去,别再在这儿丢人现眼了。我和东家还有事要与徐大人商量。”
张三便搀扶着良宵一瘸一拐的回去了。
周松心有不甘,但也没有办法,也对张夫人与张有用道:“我和大掌柜要同亲家谈事,你们也回去吧。”
张夫人道,“你们有什么大事?是我不能听的吗?”
周松答道:“桑记绸缎铺与齐地的作坊签订了契约,太原郡只能卖给他们一家。这一次我们进货没有拿到货回来,我跟大掌柜的有要紧的事找亲家商量,你们就先回去吧。”
张夫人一听,还真的生意上的大事,今日除掉了良宵这个心腹大患,也懒得再操这份心了,道:“既然是大事,那你们谈吧。我们就先回去了。”
徐县令三人移步至后堂,下人们上了茶。
徐县令因问道:“亲家,你方才所说此次进货没有拿到货回来,具体是怎么个情况?”
周松叹了口气,道:“这桑记吃了两次亏之后,明的斗不过我们就给我们玩阴的。他偷偷地派人到齐地,花了大本钱与所有的大作坊都签订了契约,约定销往太原郡的布匹只能卖给他们桑记。他这一招还真够狠的,基本上控制了太原郡布匹进货的渠道。如果让他得逞,这太原郡绸缎生意就是他们桑记的天下了。”
徐县令问道:“那我又能帮你们什么忙?难道要让我派兵去封了他们的商铺?这桑记也是有后台的,恐怕这事不好办。”
常惠笑道:“那倒不必。他有张良计,我有上房梯。我们已经想出法子了,就是在我们晋阳县也开办一个丝绸作坊,自己生产布匹,让他的这一招破功。”
徐县令道:“你这法子好,说吧,需要我帮你们做什么?”
常惠道:“我们要在太原郡办这个丝绸作坊,需要解决蚕茧原料的问题。虽然我们在太原郡的隔壁常山郡找到了一些养蚕的,可以从他们那里收购一些蚕茧。但恐怕光从那一个地方买蚕茧还不够,我们希望由您出面,在晋阳县大力种植桑树,发动老百姓都来养蚕。这样我们蚕茧的来源就有保障了。”
徐县令笑道:“搞活老百姓的经济,让老百姓们家家都有一口饭吃,那是我一个县令责无旁贷的事情。这事你们就放心好了。其实,过去我县对于桑树也是种植过的,只是没有大规模的进行,我这就让人布置下去,让各个乡、亭都要种植一定的规模。有些田,不是良田,容易干旱,我正发愁怎么改良或者换种其它粮食品种的呢,这样一来,就干脆全部种桑树好了。”
周松道:“有亲家这一句话,那我就放心的了。”
徐县令道:“这开办丝绸作坊,得有工具,还要有相关的技术,亲家你都考虑过了没有?”
周松道:“这个啊,常大掌柜都已开好了。这一次,也是巧了,有一家作坊的老板去世了,大掌柜就建议我买下来,现在连工具带技术人员都一起随同我们过来了。我们路过常山郡的时候,还顺道买了一些蚕茧。今天找你来,还有另外一件事情。就是我们成衣坊的后面,还有一块空地的,我们也想把它买下来,作为丝绸作坊的场地。”
徐县令道:“亲家要买地,这个好说,我马上叫人去给你办就是了。你说的这个丝绸作坊,还要股东吗?我手边最近刚好有一笔闲钱,我想到里面占些股份,你看如何?”
原来徐县令一听丝绸作坊万事俱备了,就只欠开工了。如果在太原郡开设一个丝绸作坊,不仅是太原郡的丝绸生意,就是整个并州、甚至是周围的朔州、冀州、幽州都可能不去齐地进货而改从晋阳县进货了,这其中的商机可谓是不可估量的。
他审案子的头脑不太灵敏,可是对于商机的感觉还是特别灵敏的,所以,当他一听说周松要在晋阳开办丝绸作坊,他马上就决定了要入股。
对于自己亲家的这一个要求,周松当然也不好拒绝。“亲家想要入股,这个我举双手赞同。那我就先简要地跟你说一下这个作坊的事吧。因这事是常大掌柜提议的,他要任这个作坊的掌柜,并占一成的干股。我呢,只管出钱。现在有你加入,我们就更是如虎添翼了。你出二成的钱,我也让你占三成的股,你看,这样合适吗?”
徐县令道:“亲家这么客气,那我就只好愧受了。好,那我们三个就一起来议一议这个作坊的规矩和现在要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