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薛某打扰了。”
薛大可见沈望也是豪爽之人,与自己也说的来,所以并未推脱,豪爽的答应下来。
两人前行不远就是一家名为盛宴楼的酒楼,小酒楼不大,高不过两层,每层摆着不超过十张桌子。
虽说这小酒楼不是那么起眼,但妙在菜色诱人,味道一流,他家的老黄酒更是色正味醇,且价格公道合理,许多人就是冲着这几点,不去那些上好的酒楼也要来此处小酌几杯。
见沈望将饮酒之地选在这里,薛大可对其好感又上升一分,练武之人就是如此心中多侠气,交人必是可交之人,却见不过那些惺惺作态之人。
一行二人上了二楼选了一处靠窗的位置,点了几个菜要了一壶酒。
在等着上菜的功夫,店小二先将酒端了上来,沈望一边斟酒酒,一边说道:“这店可了不得,虽说有些不起眼,但菜品一流,味道足!今日定要好好品一品。”
薛大可端起酒杯,来敬沈望。
“让公子破费了,且为今日你我二人相识饮此杯。”
二人举起酒杯重重的碰在一起,然后一饮而尽。
“好酒!”
薛大可闭上眼睛细细品味一番,发出一声赞叹,转而睁开眼睛看着沈望,忽然说道:“见沈公子如此,像是富商子弟,不知可有功名?”
“惭愧,小弟确为商人子弟,不过在下太过愚钝,读不来圣贤之书,所以未曾有功名,实属惭愧!现在名曰永汇的钱庄是我在操弄,薛大哥有空可来坐坐。”
“某家唐突了,公子年少有为,将为一代俊杰~”
“薛大哥莫再称我公子,今日一见相见恨晚,小弟唐突称一声哥哥,哥哥也切莫要称我公子了!”
“好,那我就呼你为沈家弟弟。对了沈家弟弟,你多识商人,不知是否识得颜兄,名讳佩伟?”
沈望略一思索,摇摇头说道:“不识得~”
见沈望不认识此人,薛大可也就简单说是认识的另一商人子弟,好义气故与之相识。
不多时酒菜上齐,二人就着下酒菜推杯换盏好不开心。
二人喝酒吃菜,谈天说地,虽说二人差着十多岁,可脾气相投,越聊越开心,不多时两壶黄酒就下了肚,依然为尽兴,正打算一醉方休之时,就听见一阵急匆匆脚步声从楼梯处来。
二人无意向楼梯口看去,一个穿着粗布衣的少年从楼下喘着粗气跑上二楼,后面跟着一个伙计,嘴里还叨叨着什么,脸色不悦。
少年的脸红扑扑的,满头大汗,上了二楼焦急的四处打量,却也不理会那个伙计。
当少年看见沈望这一桌时,眼神一亮急步跑来。
“大牛哥不好了,家里婶婶晕倒了,见你抓药不归,家父让我来寻你,快回去吧!”
少年冲着薛大可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喊着。
听了少年的话薛大可脸一变,起身对着沈望一拱手。
“沈家弟弟,今日家中有变,某家失陪,他日有时间再畅聊。”
“薛大哥可需弟弟帮忙?”
薛大可摆手。
“不劳沈家弟弟,今日某家先失陪了”
说着再次对沈望一抱拳,然后带着布衣少年匆匆离去。
这一切发生在几息之间,沈望还没怎么反应过来,薛大可和那少年已经匆匆下楼离去。
沈望独自愣了一会儿,这才想起来父亲叫自己回家呢,赶紧匆匆下楼,兜里没钱,只好跟掌柜赊账。
见是沈家二少爷,小酒楼的掌柜当然认得,沈望也没少来此处吃饭,一听沈望未带钱,掌柜大方的表示这顿饭他请了,且亲自送沈望出店外。
回到家中,沈老头和大哥已经在书房中等着沈望。
沈老头宠溺的看着沈望。
“望儿啊,听说你那个钱庄弄的有声有色?”
“回父亲大人,有声有色的形容有些小气了,我那钱庄大有开天辟地之威,狂风骤雨之势,时日不多定能摧枯拉朽,气吞山河,一统苏州银钱业!”
一边说着,沈望张开手比划起来。
沈伯渊笑着摇了摇头。
“你看看你用的都是什么词,叫你好好读书你不听,这话传出去该是多丢人!说过多少次了,做事要脚踏实地,切不可急功近利,做事万般留些余地,为父这些年来别的东西教不了你,这生意经还是懂的,你切不可蛮干!”
“父亲说的二弟你要牢记,你还是太年轻,还有更多东西要去学!这才几天你就弄出多少事来,又是存银付利钱,又是降银息,今天还打了人,那帮人可记着仇呢!”
沈望大哥见父亲还是不忍多说沈望,心中有些着急,现在自己这个弟弟还没捅出什么大篓子来,如果放任下去,可不是什么好事!
父亲和大哥以过来人的身份说教沈望,说实话沈望听着有些感慨,两世为人,曾经想靠着父亲与大哥的庇护,做一辈子浪荡公子挺好,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身在明末,父亲与大哥未必能庇护得了自己,所以就要靠自己积累财富,在这乱世求得一席之地,或者退一万步说,大不了也可以移居海外,做一个富家翁,。
沈斌依然不停的在说教,沈望沉默不语,大明已经风雨飘摇,再不做准备已然来不及,这些话他没有办法跟大哥与父亲说,即使说了他们也不会相信,毕竟现在苏州还是沉浸在一片歌舞升平之中。
父子三人的这一场谈话,在沈望的沉默中,父亲的溺爱中,和大哥的无奈中结束。
晚上沈望留在家中吃的饭,第二天一大早就回到钱庄,他交待七斤办的事,一直还没来的急听结果,所以赶紧将七斤叫来。
七斤将昨日离开沈望之后的经过,仔细描述一遍,沈望这才做到心中有数。
七斤退出去之后,他一个人在书房里,靠在椅背上,皱着眉头闭上眼睛陷入沉思,现在一切都很顺利,只是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没有解决,这个问题关系到接下来所作所为的成败。
“七斤!将打行地老鼠再给我叫来!”
沈望猛的一睁眼,再次从椅子上坐好,向着外面高喊了一声。
七斤答应一声,没有丝毫停留,快步跑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