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皱眉,这个女人已经断气了,她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说话已是不易,不可能还没死。
他对这个女人的死并不同情,但却不想被托付了一个烂摊子。
林然看了眼已经六神无主的小女孩,知道让她独自逃跑是不可能的事,便转身看向魔熊,说:“你在这待着,等我解决了这只魔熊先。”
“嗷呜!”
魔熊听到林然的话,似乎感到愤怒,朝这边冲来。
“来啊!早就等你了!”
林然身上浮起了一阵透明的风,仿若气势一般的东西汇聚在他身周与砍刀上,让他一跃几米远,向着魔熊挥出砍刀。
“嘭!”
砍刀与魔熊的一只巨掌碰撞,刀刃与巨掌上的五只利爪摩擦,发出刺耳的金属声,林然与魔熊的力气相仿,一时间僵持不下,但魔熊还有另一只巨掌,举手就要拍出。
林然见此,迅速抽刀,往后弹开,再向前一跃,舞动砍刀朝魔熊腰间挥去。
“嗷!”
魔熊被这一刀砍中,一道血迹肉眼可见地裂开,可却不足以致命,反而再次激怒魔熊,两只巨掌从林然头顶袭来。
“呵?偷袭?现在的我可跟刚才不一样!”
“魔气共鸣!”
一股半透明的黑色气势从刀身上蔓延而出,银色的刀刃转眼化作黑色,带着黑色的荧光被林然劈向魔熊的两只巨掌。
这是需要消耗他精气神激起砍刀里的魔气才能使出来,短时间内只能使用一次。
只见刀光一闪,那两只猛如巨斧般的巨掌像流水一样被切开,黑色的血液血流如注地从两只断臂中喷出。
“嗷呜!”
魔熊痛苦地大叫,无能狂怒地摇晃着身体,两道血注像花洒一样到处喷洒,仿若小丑,然而不知它是突然觉得不甘心还是想着同归于尽,张嘴露出獠牙,又向林然扑来。
“居然还有反抗之力?也好,虽然就这么放着你也会死,但以防万一,还是让我送你一程!”
林然知道魔熊这是图穷匕见,不过他也正想彻底了结魔熊,再次蓄势,让砍刀再次蔓延出魔气。
“给我,死!”
“咻!”
林然挥出蕴含魔气的一刀,在这一刀下,魔熊如纸一般脆弱,头颅被轻而易举地切下。
失去脑袋的魔熊终于停下动作,身体带着三道血注重重地倒在地上,那些黑血很快就滋润了周围的土地。
若是以往,林然就会开始切开魔熊的身体,收集附在内脏外面成片、成块的油脂。
这些油脂可以加工成魔油,倒不需要他亲自加工,带给魔油加工厂的人就可以了,他们会拿出份量稍少、但早已加工完成的魔油交换。
不过现在不是收集油脂的时候,他身后还有一个不知道名字的金发小女孩。
“你叫什么名字?”
林然走到早已从尼娜身上下来的女孩附近。
这个小女孩只有七八岁的样子,虽然身上沾了血迹,但皮肤很白,似乎没怎么经历过苦日子。
“阿娅。”女孩说。
“哦,阿娅。我听说你们有三个人,这……这位女人已经死了,还有一个人你知道在哪吗?”林然问。
“她是尼娜,我的女仆。”阿娅说。
林然倒不意外,尼娜说了“大小姐”三字,这是只有仆从、属下之类的人才会说的话,加上她和阿娅的发色不一样,很有可能没有血缘关系。不过他不在乎尼娜和阿娅是什么关系,他在意的是另一个人。
“另一个人呢?他是谁?在哪?”
“他是维恩,我的骑士……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刚刚他在前面跟魔熊战斗,结果魔熊一会儿扑了过来,尼娜就带着我跑了。”阿娅说着说着,似乎感觉到了悲伤,漠然无助的神色慢慢化解,一下子就哭了起来。
“呜、呜哇哇……尼娜、尼娜……”
阿娅突然跪倒在地,歇斯底里地大哭,眼泪像珍珠一样一滴滴地落在地上。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带你去找维恩。”
“呜哇呜哇!呜呜呜……”
“那个……”
“呜呜呜……”
林然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他想劝住阿娅,然而阿娅越哭声音越大,偏偏他还不会哄小孩。
“算了,先去找维恩。”
林然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砍刀挂回腰间,抱起阿娅就往最初遇到阿娅、尼娜方的方向跑去。
他对找到活着的维恩不抱什么希望,能放任魔熊袭击阿娅、尼娜,这位骑士多半已是凶多吉少,只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为了阿娅,总得确认一下。
林然的速度很快,转眼就跑回曾经遇到阿娅、尼娜的地方:“你们之前打斗的地方在哪?”
“呜呜,在……在那边……”阿娅擦了下眼泪,朝一个方向指去。
林然抱着她往那个方向跑去,跑了没多久,一些不属于山林的东西渐渐出现在路边,或是一顶草帽,或是一些衣服,又或者一些零零散散的包裹,漏出金属器具、干粮、瓶子之类的杂物。
临近那个方向的终点时,看见了一些染有黑色魔油的鞋印。这应该是尼娜逃跑时,不小心踩到魔油留下的,也正因为她鞋底上有魔油的味道,才会被魔熊追上。
再往前走,就穿出了山林,到达一处悬崖边上。
附近落叶很多,有些树枝已经断了,地上有一些不自然的刮痕和血迹,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打斗痕迹。
林然将阿娅放下,在周围绕了几圈,试着呼呼了两声“维恩”,并在悬崖边上往下瞭望,最后回到阿娅身边。
“我姑且问下,你的骑士对你很忠心吗?会不会看见打不过魔熊,独自跑了?”林然问。
“不可能,爸爸死后,一直是维恩和阿娅照顾我。”阿娅摇头。
“那能确认的只有一点了。”林然看向悬崖。
维恩可能因为某种原因,从悬崖那边掉下去了。
或许是被魔熊拍飞,又或许是不小心踏出悬崖,无论是哪种,维恩生还的可能性极小,因为悬崖实在太高,无论是谁从这里落下,都会摔得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