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时,刘舟和田义德隔着铁栅栏说了几句惜别的话,一直到周森催促后才不情不愿的跟着他们走出了大牢。
一出大牢,呼吸了周围新鲜的空气,感觉全身都充满了暖流。刘虎深吸一口气,感叹道:“还是外面的世界好啊。”
“没有啊,我觉得你在地牢里面挺好的呀,又吃又睡的。”米粒刺了他一句。
“小姑娘,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啊?”赵文雯忽然朝米粒问道。
她这么一说不禁将米粒吓了一条,突如其来的变故也让刘舟和刘虎措不及防。
刘舟上下打量着米粒,这还是他第一次仔细看她,发现她全身虽然穿着破破烂烂,身材瘦弱,短发,可是模样却十分清秀,不经意看却也看不出来她一直是男扮女装。
刘虎指着米粒嚷道:“你说,她……她是个女的?”
刘虎这么一通嚷嚷让米粒俏脸微红,她狠狠地瞪了刘虎一眼,然后好奇的对赵文雯说道:“姐姐是如何看出来的?”
没想到大大咧咧的赵文雯倒有一番眼力劲儿,而且在地牢之中,光线昏暗,赵文雯却能一眼看出她的身份,倒是让米粒感到好奇。
赵文雯得意的指着米粒的脖子说道:“刚刚看你说话的时候,我便注意到了。”
她指的是米粒脖子上并无喉结,这么一解释,两个少年也发现了不同之处。
刘舟暗想:“如此说来,她对马涛的阴狠也完全能够说得过去,一个女孩子流落在江湖上想必也吃尽了苦头,不得不有些手段。”
这么一想,对于米粒的最后一丝顾虑也就烟消云散。他不经意间朝米粒一瞥,发现米粒也在看他,见他望过去后赶紧扭头移开,神态扭捏羞涩,似乎很怕看到他的眼神,完全不似当初刚认识时的那份冷静沉着,倒像是一个被人发现秘密的小女孩,或许抛开了伪装,这才是她最真实的状态。
赵文雯也发觉了几人的气氛有些不对,只是她会错了意,便冲米粒说道:“小姑娘你放心,以后这两个家伙敢欺负你,看不起你的话,我帮你收拾他们。”
说着还狠狠瞪了一眼刘家兄弟,刘虎叫起屈来:“文雯姐,我们哪敢欺负她哟,你是不知道她的手段。”
米粒感激的对赵文雯说道:“姐姐放心,我流落江湖日久,自保还是有些手段,不会被人欺负的。”
“那怎么行,你一个女孩子独闯江湖很容易吃亏的,还是跟本姑娘回去,本姑娘想发安置你。”
说着不由分说就要拉米粒回家,这让米粒有些为难,毕竟她和赵文雯今天只见过一面,脾气秉性都不清楚,可是她又不好拒绝,毕竟赵文雯的身份大有来头,连戎州判官在她面前都客客气气的,况且人家还帮忙将她放了出来,那就是她的恩人,她不能太不识抬举了。
正在这时,赵文雯的家丁来禀报,说是京城来人,让她马上回去,因为刘家兄弟要去工地上,于是两人就趁机向她告辞,至于米粒,则被赵文雯留了下来,刘舟答应她一定回去赵家找她,才让她安心和赵文雯一起回了赵府。
此时天上不时打雷闪电,在一片阴沉的乌云天气中,淯河防洪坝的施工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因为要在河道两侧加盖防洪堤,可是河道水位只高不低,因此需要将淯河之水重新引流,挖出一条泄水道,据说这个方案是由何大官人和郑知府共同商议的。
刘才德和几个人一起在河道里清淤挖河,这几个年轻人都是赵英杰手下的兵士,全都赤裸着上身,身上的那股刚健气势并不是普通百姓可以比拟的,刘才德常年打鱼为生,身材也算健硕,就和这些人分在了一起。张桂花烧了水之后因为还没到饭点暂时无事可做,她便和几个女的坐在河堤上闲聊。看着下面的男人们逐渐将河道挖开,话题便不知不觉说道这条贯穿戎城的河道。一个本地的妇女便说道:“这条河道里长年累月都淹死个人,我听我的婆婆说起过,她说她还是姑娘时就听说这条河里有只海龙王,每年都要招人去府上做客,要是不去,铁定发水淹了城镇,那河水猛的能够卷起几层高的房屋。”
因为在刘家庄遭遇过水鬼,张桂花其实挺反感谈论这些神神道道的东西,可是初来乍到又不好反对,便不吱声自顾低头听着别人议论。
另一个中年妇女说道:“你这不算什么,我跟你讲我上次遇见的事情才怪咧,上次我到河边洗衣服,就看到一个人站在河水中荡过来荡过去,那模样可吓人了,我都差点被吓晕了,赶紧跑回家连衣服都忘记拿了。”
“哎呀,你说的挺吓人的,是不是真的呀?”
“当然是真的了!”
一直在漫不经心听着他们议论的张桂花忽然站了起来,用手指着前面说道:“你们快看,那边好像发什么了什么,人群都聚集过去了!”
在凉棚中歇息的郑瞳见赵英杰来了,忙走出凉棚冲他招手,一边招手还一边喊道:“赵老弟,这边来坐。”
因为不是正式场合,两人都比较顺便,赵英杰走到凉棚后,只有下人递给他一碗早已准备好的凉茶,赵英杰饮一口茶,骂道:“这他妈什么鬼天气,光打雷不下雨,老子都憋得慌。”
郑瞳毕竟是读书人出身,见他满口污言秽语一副粗犷作风,眼睛上的眉毛便不由自主的皱了一下,不过随即散开眉毛换了一副亲热的语气说道:“还好没有误了工期,能够顺利开工。”
赵英杰看了看远处的施工现场,冲郑瞳大大咧咧的说道:“老郑,照这么干下去,用不了半个月就能把防洪大堤给修好,不过也不能因为赶工期,而不顾劳工的死活哦。”
郑瞳知道他的意思,自古以来凡是修筑大型工程,哪有不死人的,赵英杰的意思是让他爱惜民力,其实也是变相的提醒他不能累坏了他的兵士。
凉棚里的其他官员层级太低,见戎州府的两位军政大员在一起说着话,便走到门口,为两位大人留出说话的空间。
“哎呀,不好啦~”
远处的工地上忽然传来喊叫声,紧接着正在干活的劳工全都乱了,一个个都跑到一处地方,好像在都在看什么稀奇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