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刘才德被叫去祖宗祠堂议事,听说刘才旻已经被罚去祖宗祠堂面壁思过了,现在由最年长的刘七叔暂代族长。
天上乌云遮挡,黯淡无光,期盼已久的大雨并未如期而下,风却一个劲的“呼呼”刮着,颇有些光起风不下雨的势头。
刘舟在家闲的无聊,便串门到刘虎家闲聊。刘虎他娘张桂花去弄一些宵夜,两个少年便就着床一顿胡吹乱侃。
“听我爷爷说,七祖公不准我们再到淯河里去打鱼了,还下令村里不得饮用淯河里的水,我想八成和淯河里闹水鬼这事儿有关。”刘舟冷静的分析着。
“不是说那天追我们的水鬼已经和义庄一块儿烧了吗,怎么还闹水鬼啊?”刘虎有些不解。
“你傻呀,没听说刘文浩被水鬼咬后,就闹得鸡犬不宁了吧,连族长都被罚了,这中间难道会没有蹊跷?”
“会有什么蹊跷?”刘虎好奇的问道。
“会有什么蹊跷我暂时还不知道,不过我晌午去淯河边时,发现河里好多死鱼浮了上来。”
刘虎刚想说话,突然被刘舟用手制止。刘舟将耳朵竖起趴在窗前仔细听了会儿后认真的说道:“你听,好像有人在呼救。”
刘虎一听确实如此,声音好像由远及近,似乎是有人在小声的哀嚎着。
“要不,咱们出去瞧瞧?”刘舟提议。
刚说完,一声“啊~”的惨叫声瞬间惊彻整个四周,周围有好几户人同时开门的声音。
等刘舟他们下楼来时,只见地上趴着一个人,脖子上、背上都流了很多血,呜咽的小声呻吟着。
有热心的街坊上前将伤者扶起,还有人从家里拿出草药白布赶紧帮忙止血,一瞧那人的模样,是村里的刘二蛋,有年岁稍长的人便问道:“二蛋,你这大晚上咋回事呀?”
刘二蛋浑身颤抖着似乎经历了一场恐惧,前言不搭后语的说着:“我……我……刘文浩……水鬼……刚刚被……被水鬼追……”
大家面面相觑,这刘二蛋莫非是睡迷糊了,大晚上的说什么神神鬼鬼的,瘆人心慌。
只有刘舟和刘虎心里咯噔一声,两人相互瞧了一眼,都从对方脸中读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讯息。
“哎呀~”
刘二蛋突然间惨叫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剧烈的颤抖起来,他挣扎着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只觉得舌头已经不受控制。他趴在地上,模样狰狞,不停的大口大口喘气,眼睛翻白。众人只当他抽羊角风,顿时就有几个身高体壮的族人将他摁住,一个叫刘铁柱的族人用手拍打着他的脸颊,冲他喊道:“二蛋,你怎么了?二蛋,你快醒醒。”
再看刘二蛋,随着身子的抖动他的面目也渐渐发生着改变,眼珠子完全褪去颜色,整个眼睛一片白芒。他的嘴角已经呕出绿液,腥臭刺鼻的味道让周围的人都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
刘二蛋猛然一用劲,几个力壮的族人已然摁不住他,纷纷避让开来。
站起身的刘二蛋发疯似的扑上旁边的刘铁柱,“嗔”一下咬住了刘铁柱的脖子。
刘铁柱登时发出“啊~”一声惨叫。
旁边有族人没料到刘二蛋竟然如此残暴,一言不发就来咬人,都赶紧冲上去想要拉开他,边拉还边吼道:“二蛋,你这是要干啥?”
刘二蛋并不理会,任凭旁人如何撕扯,依然死死咬住刘铁柱的脖子就是不松口。那刘铁柱被咬后先是死命挣扎,随后出气多进气少,直翻白眼眼见是活不成了。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周围人都吓傻了,刘二蛋却并不停歇,他放开刘铁柱后,又猛地扑向其他人,吓得旁人冲他直嚷:“二蛋,你他娘的是不是得了失心疯啊?”
刘二蛋毫无所觉,眼神闪烁着绿光,见人就扑,有好几人没有留意,已经被刘二蛋咬伤。有人用木棒打他,木棒打断,刘二蛋却不受影响,也丝毫不伤。
场面一下子显得乱糟糟的,人来我往间刘舟三人急忙退进了屋。张桂花拍打着胸口,擦着汗说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啊,这刘二蛋突然间发什么疯啊?”
身旁的刘虎接话道:“娘,我哪知道怎么回事啊?这刘二蛋也不是什么好鸟,八成是中了什么邪法吧。”
“瞎说什么,刘二蛋这孩子我认识,不是这个样子的嘛。”张桂花教训着儿子。
“我想他一定是得了什么病,才会变成这样子的。”刘舟接着说道。
“对,一定得了失心疯。”刘虎也接着补充。
“好了好了,你也别跟着瞎起哄了。”张桂花教训着刘虎。
“张婶你听,外面动静小起来了。”刘舟静听了半晌指着外面说道。
张桂花一时有些不确定:“对啊,怎么一下子没动静了,不会是出啥子事了吧?”
“许是人群都散了吧,说不定刘二蛋已经被他们擒获了,反正咱们也出去瞧瞧,总不能老憋在屋里不出去啊。”刘舟提出建议。
刘虎自然没啥意见,两个少年说干就干,“吱呀”一声,将门打开。就着门缝往外瞧了一眼,刘舟只觉着肚子里翻江倒海,一股子气就要从腹部呕出来,他忙转过身子倚靠着房门打着干呕,而这样的气氛也影响了刘虎和张桂花,两人直接就在屋里吐了起来。
屋外的空气中似乎洒满了血腥味,喷溅的血液随处都是,几具被咬断了脖子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惨烈姿态让人发憷。不想到一眨眼功夫,这里已经成为了人间地狱。刘舟缓了缓神,心中突然有了一丝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