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那一方璀璨的小天地,听着他们的笑声,觉得他们真幸福真幸福,小芹菜笑的好开心,看到他笑,他心里仿佛也照进了一缕阳光。
这样的笑,他想守护一辈子。
之后,他就把打机车游戏的地方放在了天台上,天台还有一间屋子,屋里带有洗手间很方便生活,他就跟妈妈说想搬到天台上住。
喻蔓当然同意儿子提出的一切要求,立刻把天台的那间屋子收拾出来,亲自动手小小的打造一番,按照儿子要求屋里的窗帘摆件颜色都以黑灰为主,又给他买了一个新衣柜和新书桌,因为是在顶楼,冬冷夏热,喻蔓给他装了一个挂式空调,为此,易峥很开心,他最怕热了,以后这个天台就是他的天下了。
他每天最开心的就是夜幕降临的时候,坐在自家天台的黑暗角落,去看隔壁家的天台,听他们一家聊天,听小覃芹跟爸爸妈妈撒娇,有时候还能听到小覃芹唱歌,还是那首喜羊羊与灰太狼,她真是百唱不厌,而他也百听不厌。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小覃芹居然在学弹钢琴,而且弹的还挺好听的,虽然他不懂,但觉得只要是小覃芹弹的,肯定是好听的。
当然,也有她不在天台的时候,比如天空没有星星,比如下雨天,比如她因为喝不到牛奶而耍小脾气,那晚他就会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少了一块什么,做什么都打不起精神,在小床上辗转难眠,他就闭上眼,静下心来听隔壁的动静,但听到的不是小覃芹的声音。
这时,他就会红着脸起床,打开旧手机上的音乐,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这样的日子他觉得很快乐,真想就这样长大,他们一起长大,偷偷看着她从小女孩到少女。
他比同龄人要早熟的多,是因为他的生长环境和异能,他想的太遥远了,他想过小覃芹很多的以后,却从来没想过自己的以后。
他不知道自己以后是什么样子,像他这种生活在阴暗里的人能有什么以后,他不敢想也不去想,过一天算一天,因为现在他的脑子里只有她,满满的都是他的小芹菜。
只是想到小芹菜长大后会成为别人的女孩,他就很难受,心口像是被插进了一把刀子,还会冒出鲜血的那种,痛意会蔓延至他身体的每一寸肌肉,叫他尝到了什么叫生不如死。
每每这个时候,他都会站在天台,看着墨色苍穹,看着灯火通明的城市,俊脸冷漠,眼神茫然。
其实这样活着也好,最起码心里有个每天想要看到的人,因为想要看到她,他就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他以为他会这样生活到十岁,二十岁,甚至更久,直到发生那件事,他的人生彻底改变了轨道,他堕入了一个黑暗、恐怖、血腥的地狱之路,将他跟心爱女孩之间的距离拉的越来越远,走向了两个不同的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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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峥是个性格别扭倔强的孩子,他来到新学校一个月了,别的小朋友都打成一片有自己的朋友圈了,下课三五成群的一起玩耍,只有他一个人独来独往,有同学过来邀请他一起玩他摇头拒绝,一个字也吝啬说,所以渐渐的就没人愿意跟他说话了,都觉的他是个漂亮的怪小孩,甚至还有同学传他是个哑巴。
他不解释,也全的当没听见,依旧独来独往,我行我素。
他的座位是班级最后一排靠角落的位置,他没有同桌,一个人坐,那是他自己选的位置,因为那个位置可以看到海月教学楼,仿佛就看到了小芹菜一样。
下午第四节课是体育课,上完这节课就放学了,操场上有同学在踢球,旁边有女生在加油助威,还有同学在你追我赶的嬉戏,夕阳西下,漫天红云洒在每一个欢笑的脸庞上,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易峥就独自一人坐在操场一边的墙头上,晃着腿,伸着头往隔壁学校看,仿佛能看到小芹菜似的。
其实墙头那边还是属于尚忠学校地段,那是一片隐蔽的草坪,没什么作用,纯粹是为了学校环境美观而存在,那片草坪之后就是一条马路,然而穿过那条马路才是海月学校。
他纯粹是觉得无聊,随便看看而已,这一看,他没看到小芹菜,却看到了让他难忘的一幕。
后来的后来,当他左手抱着心爱的女人,右手揽着心爱的儿子,腿上还坐了两个吃奶嘴的女儿时,他对坐对面的好兄弟说:操!南希,你踏马那时候被打的像条狗!老子真可怜你!
南希目光落到他身边美丽的女人身上说:峥嫂,你不知道峥哥从墙头上跳下来的那一刻有多帅!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两米高的墙头下面,三个男生发生了口角,易峥听了一会儿,领头的小胖子长得很富态,叫吴澄澄,口中骂着,其他两个男生,瘦小的叫陈崖,长得尖嘴猴腮,另一个个子就比较高,该有一米六五了,乍一看像个痴呆儿,完全是因为他稚嫩的长相和身高不成正比,叫周信涛,他们也学吴澄澄骂着。
被揍的可怜兮兮的男生没说话。
易峥双手支在墙头上,身子腾空转了个圈,面对着他们,然后抱胸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