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餐后,叶和莫就回到了韩家,一进入家门就被管家告知,老头子在书房里面等他们。
看到他们进来,指了指面前的椅子,说道,“坐。”简单而直接。他们也依言坐下。
“小玩可以,但是夜不归家这种事还是少做为妙。”莫和叶听到老头子的话都,望了望对方,清晰地看到对方眼里的疑问?
“您这是很闲吗?竟然连这种小事都管起来了。”莫面无表情地说道。
“.......”韩老头
对于他们这种吐槽,老韩觉得还是自动忽略掉为好,他轻咳一声,细细打量叶一番,开口问道,“伤还好吧?我听管家说最近会进行一次美容祛疤。”
“如你所见,已经差不多好全了。“态度不算热切,甚至有点冷淡。
韩老头对这样的态度一如既往无视了,“你的生日也快到了,我想在你举办个生日宴会,顺便在宴会上好好向众人公布你的身份。”
叶没有为老头记得她的生日,甚至为她庆祝生日而高兴,她望着老头,略带讽刺地说道:“怎么我已经过关了吗?你那些考验,把戏都结束了吗?我需要为此而感到荣幸吗?”
韩老头对着叶,用一种严肃的口吻说道:“不,你很优秀,从你面对突如其来的改变,进到韩家,到现在,你的表现都没有让我失望过。你的处事态度和方式让我很惊讶,你的养父母把你教得很好,我很感激他们。”
叶笑了,甚至笑得很灿烂,“谢谢,如果有机会我会把你的话转告给他们。从前的他们一直以我为豪。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你这是在认回一个女儿,还是在招手下呢?”
叶其实也没有在意对面的人是否会给她一个答案,因为她突然觉得,好像没必要了。她站起身,微微向对方鞠了一下躬,“没事的话我就先下去了。”
韩老头看着这个聪颖而通透的女儿的背影,其实也想告诉她,他也很为她感到自豪,但他觉得,此时的她需要的却不是自己的肯定,这也许是一个父亲的悲哀。尽管如此,老头的神色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静。
他转过头,望着莫,半响才道,“既然我已经打算公开叶的身份,你的那些把戏也该到此结束了。”
“不,那些是你的把戏,而不是我的。”
“她足够聪明去判断,也足够心思细腻去发现隐藏的痕迹,所以你该收手了,而且她身上的伤,也够你出气了。”
“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跟叶的感情很好,不劳你费心。没其他事,我也先走了。”
“莫,我跟你母亲之间的问题不是背叛,你母亲的死也不关其他人的事,更何况是什么都不知情的叶。”
“对,母亲是爱错了人,付错了情,才会这样郁郁寡欢一辈子变得身体孱弱,但是谁也不能否定那个女人的出现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所以你更不应该拿感情来儿戏,她是你妹妹,也只能是你妹妹。”
话音刚落,门口却传来了管家的声音,“小姐。”
他们惊讶地转过头,才发现书房的门并没有关紧,而叶就站在门口,一脸惊愕看着书房里的两个人,就如同是看到是什么凶猛野兽一样。
莫回过神想跟叶解释什么。可叶却害怕地步步后退,脸色变得毫无血色,眼神是一种难以置信的错愕,还有浓得化不开的悲伤。
她凄然地笑着问:“为什么呢?真是辛苦你了。”
虽然这样叶跟自己只有一步之遥,可莫突然心惊的发现自己好像再也捉不住她,他第一次露出了惶然的神色,“不是的叶,不是这样的。”他想向前,捉住她,但叶却在他上前时,摇了摇头,甚至转身跑了。
他想追上去,可是双脚却像被钉子钉在地上一样,而他突然发现,他除了“不是”这两个字外,他想不到其他的话语,可是就连这个“不是”。
他也说得苍白无力,因为他知道,一开始对她刻意的接近跟友好,本就带着目的,只是他一直在逃避而已。
事情发展到现在,他才知道原来这个游戏,无论成与否,他都是失败的一方,因为他早已沦陷。
韩三跑到莫跟前,担忧地说道,“少爷,小姐她拿了钥匙,开着一台红色的兰博基尼离开了。需要去追吗?”
身后的管家突然说道,“我记得资料上说,小姐是刚考车牌,但没开车上过路。”
莫闭上眼,片刻后再次睁开,又是那个冷漠严谨的莫,他立刻吩咐到,“立刻派人去追,如果小姐有什么事,你们也不用回来了。”
他转过头,望着书房内的父亲,“你一早就知道她在那里?”
“我从来没想过要伤害这个孩子。”
听了他的话,莫笑了,只是笑容却异常苦涩,“其实我也不想她受到伤害,只是可笑的是,我们却总在做着伤害她的事。”
“如果她真的出事,我跟你都是罪人,我的好父亲。”说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慌乱地从司机手里抢过钥匙,慌乱地坐上车子,甚至是慌乱地高速开着车在黑夜的街道上奔跑。
做着这一切的叶其实脑袋是一片空白,只是心里有个声音不断地叫嚣着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充满欺骗,充满算计,没有真心的地方。
这是第一次叶对韩家感到透骨的心寒,这种心寒甚至是初到韩家时都没有如此深刻过。
她知道最初的韩莫是恨着自己,甚至多次设计让自己陷入困境。可是她不知道,他竟然连感情都算计在内。
叶想起韩莫曾经落在额头上轻柔的吻,想起过去韩莫对自己的好,对自己的笑,那个陪着自己去看世界各地雪景的承诺,原来一切不过是算计,一切不过是为了玩弄自己的感情。韩莫真的恨我至此吗?
叶突然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理由留在那个家里。想起前一天晚上自己的眼泪,叶突然觉得那是一种讽刺,莫看到那时的自己,是不是在心里不住地耻笑自己呢?
不知天高地厚,没有廉耻之心,连自己的哥都敢设想。那样的自己在莫的心里是不是就是很肮脏呢?
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吗?那你从前眼中的宠溺,昨晚眼底的难过与伤心又是怎么一回事?
叶发现,原来痛到极致,人会变得麻木。可是即便多么麻木,心口的疼痛总是不断通过神经传到眼里,涌出的泪水慢慢模糊了叶的双眼,她伸手把眼泪擦掉,可是泪水却像不要钱似的往外冒。
而在这时,一辆对面的轿车越过实线冲向了叶,叶慌乱地把方向盘向车的相反方向扭转,幸运的是叶只是与那辆车擦尾而过,不幸的是,扭盘扭过了头,撞向了路边的花坛。
“碰”的一声巨响,车前头被撞得凹进去一大半,挡风玻璃,前座两边的窗玻璃都一并破碎了,漫天撒花一般,安全气囊及时打开,缓冲了一部分的冲击,但剩下的也够把叶撞得晕头转向了。
就在她昏迷的前一刻,她看到了一个男人打开了她的车门,问了她几声,抱起了自己。之后也就陷于黑暗中了。
看着被将军亲自从车里抱下来的女人,一旁的助理刘生轻皱了一下眉,恭顺地为他打开车门。
自己也坐到对排座位上,看着将军轻抚过女人的脸庞,女人大概是之前一直在哭着,即便陷入昏迷,眼角还是有着泪水。
吩咐司机先去医院。之后他疑惑地问道,“老板是怎么知道车里的人就是之前的那个女人的?”
司徒没有抬头,他觉得这个女人总能带给他意外的惊喜,所以对于助理的问话,他好脾气地解惑道。
“有注意到那辆红色的跑车吗?那是今年推出的,全球只有十辆,而S市虽然富豪众多,也只有一辆,而它的拥有者就是韩莫。”
看着流出的泪水,用手把轻轻地抚掉,他突然好奇,是什么令她如此伤心,即便没了意识,仍漫出泪水。
“老板是觉得车上的人有利用价值?”
“韩家是十大家族的佼佼者,在S市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我们将要进军S市,如果有韩家的帮助那简直是事半功倍,而且即便不帮,能拿着他的小辫子,也不怕他从中作梗。”
他没说的是,其实刚才一冲而过时,因为看到那个熟悉的侧影,他才下意识地喊停车。
“既然有了方向,她的资料明天要放到我的桌面上。”
“是。”
在医院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发现没太大的问题,司徒就又把人带回自己目前下榻的位于半山腰的别墅。
所以叶醒来时看着这个陌生的环境,突然觉得头更晕了。
只是她也没继续睡下去,这里不像医院,更像私人地方,这对叶来说算不上一件好事。
因为没有人好心到会把一个车祸现场的人直接带回家,她也不相信医院床位紧缺到腾不出一个位子给一个车祸病人来观察一晚。
叶慢慢地起身下床,只是一站起来,头就剧烈的晕厥一下,只能扶着床边的桌子才不至于跌倒。
而在这时,房门打开,看着双手插在裤兜里,嘴角钳着一种没有暖意的微笑,缓慢走进来的人,叶突然知道了什么叫阴魂不散,什么叫冤家路窄,还有什么叫倒了八辈子血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