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叶不知道的是,在她和信询问那个女子的事时,韩莫他们却炸开了锅,原因无他,就是因为她又无故失踪,后来还因为这事叶每次来酒吧都不准再离开这个他们那个聚会的房间。
叶离开20分钟后,莫和乔就回到了他们的房间,而莫看到叶不在时就询问均然,“叶去哪里了?”
“她说这里有点闷,想出去透透气。”
“多久了?”
“二十分钟。”
“都已经差不多半个钟了,叶还没有回来,你们竟然都没有去找过她,如果还发生像上次的事情那怎么办?”
“莫,你冷静点,也只是出去一下而已,而且她也是个成年人了,会知道照顾自己的。”看着如此紧张的莫,乔出声安慰道。
“你们任何一个都清楚这是个什么地方,这里来往的人真撒起野来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招架的。”
“她的身手,她的胆识,还有她的能力,你比我们更加清楚。而且我觉得她不希望别人把她当成小孩一样对待,我们应该更信任她。”秦枫也出声说道。
“莫,我也觉得你紧张过度了。叶她有手有脚,我们也不能把她圈禁起来啊!更何况你保护得了叶一时,也保护不了叶一辈子,而且你只是叶的哥哥,也只能是他的哥哥。”连晴也似乎领悟到什么地劝说道。
“莫,你是哥哥,有些东西你应该更懂得轻重,你不能害了自己,更害了叶。”看着还在挣扎边缘的莫,均然只能加大剂量。
‘哥哥,哥哥’他从没有哪一次像现在一样如此地厌恶叶跟自己这层关系,
他其实早就意识到自己对叶感情的畸形,他突然羡慕起威尔信,因为自己即便打赢威尔信多少次,自己都是个失败者,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竞争的资格。
他深吸一口气想让自己沉静下来,他知道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现在的首要目标是找到叶,而不是无责任的讨论。“还是先把叶找到再说吧!”
其他人还想再说什么,都被乔眼神示意打住了。只是当莫拉开门时,却看到站在外面低着头的叶。
叶抬起头,眼眶红红,神色也似乎夹杂着愧疚与难过,眼泪在看到莫时好像终于再也忍不住掉落下来。
这是第一次,真正地面对她的眼泪,莫的心像是被人用手捏住一样,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从信那儿回来时,门刚好没关上,于是他们说的每一句话叶都听得一清二楚。他们每说一句话都狠狠砸在叶的心上,也许说者无意,但听者却是有心。
哥哥这两个字更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将他们踩在钢丝上的感情狠狠摔在了地上。
叶想起过去这半年,与莫的相处,从最初的看不顺眼,到慢慢地相互了解,最后到彼此的信任和信赖。
也许是雏鸟情节,也也许叶从一开始就不能好好把莫放在一个有血缘关系的哥哥位置上看待莫,然后在逐渐接触中,慢慢被这个优秀对他人冷漠却对自己无限宠溺的人产生依恋,最后这种依恋不断升温,产生了他们的都始料未及的质变。
而现在他们任何人都不能再自欺欺人了,他们必须对这种刚形成却畸形的感情来个处理。
但是,明白是一回事,真正去面对又是另一回事,而去实行更是另一回事。
感情这种对东西,一旦发了芽,就会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生根,拔了生在心里的根,就像抽筋断骨,有多痛,大概只有当时人才能体会。
叶难过地掩住嘴跑开,她不想被莫看到这样失态的自己。只是她还没有跑开便被莫捉住了手,莫便拉着她,把她带到顶楼自己在这里的休息室。
关上门的一刹那,莫再也忍不住紧紧地抱住了叶,紧到好像要把按进自己的身体,溶进自己的骨髓中一样。他头搁在叶的肩膀上,轻轻地低喃道,“叶,我该拿你怎么办?”
听到莫的话,叶的泪水流得更加汹涌,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对于莫每次的为难她都不生气,为什么不希望莫知道自己跟信有来往,为什么每次见到莫跟乔的互动,心里总是偷偷不舒服。
原来,原来是她的那颗心早就迷失在莫的身上,而庆幸的是,莫似乎也对自己有着同样的感觉,可是讽刺的是,他们却连开始的机会都没有,他们根本不应该在一次,也不可以在一次。
他们是兄妹,是打断骨头也连着血的兄妹。
他们的朋友不会让他在一次,韩家不会让他们在一次,甚至是这个社会也不会让他们在一次,而叶也不会让自己跟莫在一次,这就像均然说的一样会毁了自己,更会毁了莫。
伦理道德的枷锁,他们一辈子都不可能冲破。
叶用尽力气推开了莫,用手擦干眼泪,强迫自己镇定的说道,“哥,你是我哥,虽然我们只是相认了半年,可是我只是当你是我哥而已,所以你也把我当成你妹妹吧,我们就好好地做兄妹吧!”
看着双眼红肿的叶,莫抬起右手轻轻地把她眼角的泪水擦去,用手遮住她的双眼,温柔地说道,“只要你想的,我都会答应。”
只是没人知道那只插入口袋的左手,因为太过用力的紧握,指甲都嵌入血肉里了。“所以不要再哭了,好吗!”
听着韩莫的话,那些以为已经擦干的泪水又汹涌而出了。
再怎么理性,再怎么说服自己这些是不对的,可是这是自己第一次真心对一个人心动啊,这些日子铺垫下来的感情也不是写在纸上的字,随随便便就能擦掉,忘掉。
它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深入到自己的心、自己的骨髓,现在要将它抽出,无疑是抽筋断骨,痛彻心扉。
叶最后还是忍不住,扑到韩莫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不是无声的流泪,而是真正地把所有的委屈,把所有的不满都通过哭声倾泻出来。
因为叶知道,强大如韩莫,是绝不会哭的,那她就连他的份也一起哭出来,这样他的伤心是不是就可以少一点了。
而留在下面房间的人此时都面面相觑,他们并不觉得自己的劝说是错的,只是当看到那个红着眼眶,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的叶,他们却感到了无比的心疼。
那么倔强而自立的叶,在听到他们的话后,大概再如何喜欢莫,都不会再表现出来,甚至会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感情,因为他们的话也像一个枷锁,牢牢地将她圈禁住。
而她身上的枷锁早就已经不少了。在感情的问题上,其实没有对错之分,只是加上身份的前缀,就变成了上帝的玩笑上罢了。
乔对于叶,她也感到心疼,那是个懂事到让人怜惜的女孩,不久前才失去父爱母爱,现在又要失去爱情,经过此次大概她会变得更加独立,因为她连莫都不能再依赖了。
不过自私点来说,她的确又觉得庆幸,因为她觉得叶已经占据了韩莫太多的关注和情感,而她怕自己不能将她超越,她怕自己最后输得更加彻底。
“叶,还好吗?”回到家中的乔,因为睡不着,端着酒杯,在躺椅上望着窗外的月亮,突然很想听到韩莫的声音,就给他打了个电话。
莫站在落地玻璃窗前,转身望着躺在床上的叶,对着电话中的乔说道,“哭累了,然后睡着了。”
“你说人是不是都很自私呢!虽然觉得我们这样做有点残忍,但是我却无比庆幸这么做了,甚至我觉得这样做了后我感到了安心。
所以我不会道歉,而且我们这样做叶没有错,毕竟让你们的感情再这样自由发展下去,只会让我们三个都陷入深渊当中,所以我不想明知前面就是悬崖,还看着你们这样跳下去,何况,韩莫,你身后还连着我,你还记得吗?”
乔说话的声音不断低下去,甚至最后还有点像呢喃一样,她其实看起来再自信,再女王,也不过是一个爱着韩莫的女人,她也会吃醋,也会伤心,只是因为知道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所以才没有任何表现,但是不代表她一点都不介意。
不过没有等韩莫接收到她的情绪,她这种伤心委屈就被她收起来,她的声音又再一次提起来,“何况感情的事早点斩断也会早点解脱。但是我也不希望叶那么悲伤,毕竟我也很喜欢这个妹妹。”
也许是说话的对象是多年陪伴在身边的乔,也也许是因为乔一直以来的善解人意,不咄咄逼人,他突然有种诉说的愿望。
“看到韩叶哭得那么厉害,虽然她什么都没说,但我其实,有点庆幸,因为那代表她心里有我。可我又觉得很很难过,因为经此一役,大概我真的会永远失去她。她和我都是理性的人,一旦下定决心去斩断一段感情,大概真的就会把它连根拔起。”
“因为她,你的感情变丰富了,我觉得开心又觉得难过。韩莫,我不想再经历一次这样的忐忑了。”听了韩莫的独白,乔不安地说道。
“你跟她都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睡吧!”信说完挂断了电话。
“信,你会不会让我失望呢!”乔看着窗外的月亮,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