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添赶紧说道:“是名男子的惨叫声。”
白霖这才稍稍松了口气道:“许伯伯,我们现在怎么办?露儿在他们手里一定很危险,若不尽早找到她,我怕……”
白霖越想越怕,他现在都恨死自己了,恨自己当时为什么松手,恨自己怎么不早一点到。
许声扬想不通:“烧毁的院子,男子的惨叫声,这肖府还真是奇怪,暗查查不出来,看样子得明着进去要人了,有那么多证人,都是我们锦州人,不信他们敢不承认。”
次日,府衙门外。
衙役来报:“大人,门外一个自称是锦州知府的人拜见。”
肖桠斐道:“锦州知府?许声扬?他来做什么?”
衙役道:“小的问了,他没说。”
肖桠斐沉思片刻,道:“走,去见见这位锦州知府。”
肖桠斐远远看见站在廊下的许声扬等三人,他想起来“告密”者的话,“来找人的一共有三人,一个年纪与肖大人差不多,一个二十五六,一个二十出头,都是胡子拉碴的,憔悴的很。”
肖桠斐心道:“莫不是?他们就是来找那女子的人?若真是他们,可就有些麻烦了。”
他挥手招来一个衙役,小声同他交代了几句,那衙役就朝肖府内院跑去。
肖桠斐像狐狸一样,变换面部表情,笑呵呵的走出来道:“许大人,不知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许声扬等人回过身道:“肖大人。”
肖桠斐道:“许大人里面请。”
许声扬道:“肖大人不必客气,许某今日前来,是有些事急事要问肖大人?”
肖桠斐道:“许大人不必客气,有什么需要肖某的地方尽管说。”
许声扬道:“我此次到永州是来找人的,本无意打扰肖大人,但是找人的途中得知我所找之人昨日被贵府公子派人抓走了,还请肖大人做主,把人还给我们。”
肖桠斐已经确定这就是来找那女子的,还故作不知,面不改色道:“原来是这事啊,哎,许大人还请随我来。”
肖桠斐将三人往自家府中后院领去,路上说道:“说起我那个侄儿啊,从小被我那岳母大人宠坏了,到处惹是生非,我岳父为了管教他,把他送到我这里来,想着离了岳母的维护,他总能收敛点,哎,谁知道……,我管教无方啊,多次约束训诫,没想到昨日他还是瞒着我胡作非为。”
许声扬等人没想到肖桠斐完全不否认,还会如此说话,心里打起了鼓,他这是带我们去找露儿吗?
肖桠斐将许声扬三人带到了内院,故意让他们看见狼藉一片的院子,将他们带到了张一卓房中。
还在门外时,许声扬等人就听见房内嗷嗷直叫的声音,还有张沅小心哄着的声音。
这些许声扬三人都知晓,只是不知其中有何内情,又与白露有何关系。
肖桠斐推开门,将三人领了进去,许声扬等人进去看到的就是一年轻男子双腿分开、双手过头顶被绑在床上,那惨叫声就是他发出来的,而且他的脸色也因太过疼痛而发白,还有坐在床边端着药碗哭泣的张沅。
白霖一下就闻出那药的配方,结合男子的样子,他猜测是子孙根出了问题。
张沅擦拭着泪水,俨然一副慈母像起身问道:“这是……?”
肖桠斐道:“这位是锦州知府,许大人,他们来看看卓儿。”
张沅温和有礼道:“原来是许大人,有礼了。”
许声扬回礼,看着床上因疼痛难忍而面目狰狞的人问道:“这是……”
肖桠斐将三人请了出来,将门关上后才说道:“昨夜那女子,哦,应该就是你们所找的那位姑娘,她性子刚烈,趁我那侄儿不备,踢中他的要害,伤了我侄儿之后还放了把火,然后趁乱逃走了,那时我才知道,我这不争气的侄儿白天虏了个姑娘回来,是他自己虏人在先,挨打也是咎由自取,加上府中火势凶猛,我就没顾得上那位姑娘,只是没想到,我这侄儿会伤的这么重,遍请永州所有大夫,都说他这辈子都不能再行人事了,我早就和他就说过,他这样迟早要吃亏,他就是不听,他有今天,完全是自作孽不可活,哎,若是知道她是许大人的家人,无论如何我也会把她找出来,将她好好保护起来,保证她的安全呐。”
肖桠斐言辞恳切,真情实感,叫人听了无不动容。
许声扬道:“真伤的如此严重?治不好了吗?肖大人,我这位世侄刚好是郎中,颇有些医术,不知可否愿意让他看上一二?”
肖桠斐道:“那是最好不过了,公子里面请。”
白霖进去查看,屋内众人都退了出来。
白霖掀开张一卓的衣服,倒吸一口凉气,那玩意儿充满血丝,破皮红肿,所以哪怕敷着冰块也依然痛苦万分,看样子的确是废了,搞不好还要切掉,否则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白霖退出来,对着“满眼期待”的众人摇了摇头。
张沅又哭了起来,回到房中继续守着张一卓。
“许大人,既然你要找的人与我肖府有关,肖某愿派人帮你一起寻找。”
许声扬没有推脱,三人离开了肖府。
白霖问:“许伯伯,露儿当真跑了?那位公子的伤,难道真是露儿弄的?要真是露儿所为,他们怎么会轻易放过露儿?”
许声扬纵使还有些怀疑,也找不到理由了,他说道:“被火烧的院子看见了,人也确实被打残了,这位肖大人还一点不推卸,一副大公无私的样子,此时要说搜府,一这里不是自己的管辖地,二没证据证明人在府中,三就算人在他们手里,他们如此大胆的放自己进来,恐怕也早就做好准备,肯定不会让我们搜到,为今之计只有继续寻找,扩大搜索范围,因为如果真如肖桠斐所说,只怕露儿也会吓的跑的远远的。”
许声扬走后,张沅又恢复她那恶毒的眼神和垮塌的表情。
“想把人带走?哼,这辈子都不可能,她让我侄儿生不如死,我也要让她生不如死。”
肖桠斐道:“夫人这是想好怎么处理了?”
张沅奸邪的笑道:“想好了,我还想到让他们停止寻找的法子。”
安里河边,一所老旧的木屋里,白露气若游丝的躺在地上,白玉被绑住了手脚,嘴巴还被布条绑住了,她是呼救都不行,嘴角还渗着血。
她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昨天下午突然就被扔上马车,然后被送到了这个河边的小木屋里。
整整一天了,看守在外面的人偶尔进来给白露喂点水,偶尔喂两口参汤。
白玉通过阳光投进屋内的影子判断着时辰,约申时,屋外传来脚步声,像是有好几个人,白玉心里突突的跳着,这些人又是来干嘛的?
门被打开,一个穿着艳丽体态丰盈看着很是俗气的中年女人缓缓走了进来,她看也不看白玉一眼,直接蹲到了白露身边,掰着白露的脸左看看右看看,白露知道这种眼神,像极了那些掌柜的收竹吟嫂子绣品时的样子,仔细端详,很是满意。
白露自从被小霸王抓到后,心里一直就被急躁和恐惧侵占,什么也弄不明白。
她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明明一直躲着是非,怎么是非总要缠着自己。
难道真的应了那句话,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可自己做什么了要交这样的厄运?
那女人看完了白露,很是满意的笑了笑,说道:“你们两个,把她的衣服给我扒下来,还有她的包袱,都给我拿出来,仔细检查她身上有没有什么痣和胎记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