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兮今天怎么了,昨天都还好好的。”
庾琬琰小心翼翼试探,打量想入神的人,今天整天下来除了厕所不吃不喝坐桌前一步未动,叫唤她,淡淡给点反应。
面无表情猜不透情绪,三人悄悄一旁商讨,回想昨日每一个细节以及今天每一个话,思来想去也找不出某一个地方做错或说错。
庾琬琰凑到两人耳旁,压低声音,悄然道:“发现没,兮兮每年这段时间都有这么一天浑身不对劲,什么事情可以发一天呆然后第二天又好了。”
张子蓁点头赞同,“难道与尚君知有关?”
苏忆然连连点头,“对对对,兮兮很少提尚君知现在状况。”
“啊?”
恍然大悟般,四人经常聚集谈论过去,温木兮多半沉默偶尔来了兴致或对应到某个场景,会参与讨论,经苏忆然一提好像无论她们怎么追问,对尚君知现状只字不提。
庾琬琰表情惊恐,似想到什么,夸张诧异道:“不会是尚君知出什么事了吧?”
很快又否定自己,摇头,“不对,温木兮说以后要和他在哪生活,应该不是。”
张子蓁白眼,欲指责,旁得传来道虚弱声音,“当着我讨论有意义吗,听得一清二楚,即使做做样子好歹离我远点呀。”
站身旁怎么回事。
温木兮缓慢起身爬上床,淡淡道:“我没事,今天奶奶忌日,想一些过去回忆,发现记得的东西越来越少了。”
众人惊,互相对视几眼,闭口不言散开。
温木兮躺床上望着天花板,奶奶走后每个忌日,她都会回想曾经以奶奶发生的事情,一次比一次用时短,记忆正在消退,这点让她有些恐慌成长。
悲伤自己与奶奶的联系越来越少,等她老了痴傻后,谁又记得奶奶。
大学时间越过越快,大四学生面临就业问题,大三面临即将大四的恐惧感,张子蓁与顾均瑜感情突飞猛进。
后来,她们从被人那听到娄项楠放弃了本校保研申请出国留学通过,出发前约了张子蓁,庾琬琰直接回绝对方。
“蓁蓁与顾均瑜感情很好,你要走就干干净净走,做事拖泥带水。”
娄项楠会心一笑,不与她争论,反而大方承认:“我承认输给她不甘心,那天的事情是我怒莽,马上就要离开了没想过回来,希望你好好待均瑜,这些年他一个人不容易。”
复而又道:“出生不是自己决定,关于他的家庭希望你多担待,你们之间如果你提了分手,他不但会同意还不会挽留,自己藏起痛苦,以上是我对他的了解,希望你多于他沟通慎重决定。”
张子蓁微笑点头,既没有胜利者的姿态与喜悦,也没有因不了解气馁妥协,她记住了。
“不用你说,我们蓁蓁知道怎么做。”
见她要上前,庾琬琰趁机拉开张子蓁,上次事情历历在目。
娄项楠出国了,没有告诉任何人什么时候走,顾均瑜听闻后轻松一笑,说了句祝福语,张子蓁把她所有叮嘱告诉了他。
顾均瑜愣住一秒,笑着避开话锋,说沟通确实很重要。
至于程北与苏忆然,他们很快和好如初,每天电话焦灼黏糊,听得其余几人格外后悔帮她和好。
沉寂了许久,此次吵架似乎隔了一个世纪,程北发短信结束当天他冒着高烧跑去找来诚心和谈,没想到她带了朋友不听他解释,昏了头才骂咧转身。
后来他一直重新思考怎样处理这段感情,希望苏忆然给他一个重来的机会,他保证会做得比上次更好。
苏忆然被说服动容,被庾琬琰察觉后阻止,让她钓他几天,正好长长教训。
程北有一点是目前所有男士里唯一仅存耐性好不依不饶,每天可以重复做一件事情,温木兮看不下去直接捅破格挡两人薄纸。
暴怒后,果不其然在她面前出现次数变少了。
年少时为莫名小事吵吵闹闹,争论到面红耳赤大有不死不休气势,冷静后三言两语情话又释然一笑,和好赋予了吵架意义。
青春啊拥有重来的资本,多少人仗着它失去理智‘为所欲为’,曲终人散空愁暮,最后总结痛过哭过疯狂过才是青春应有的样子。
可谁规定,青春一定是那样的。
B-303其余人眼里,温木兮有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成熟,更正确形容透着历经起落后被迫妥协的沧桑。内心邪恶滋长临近爆发之际似有强大封印震回原型,逃避又努力用善对待全世界,时不时冒出新奇想法或阴暗悲戚言辞。
正邪斗争,自相矛盾,这也是她能理解常人异常举措却又保持独善其身的原因。
女生间聊天内容千奇百怪,新闻热点奇异怪事,每当庾琬琰几人诧异探讨各种误三观奇事,问到温木兮,她都会认真思考后回答,“我能理解他(她),但我不会这么做。”
从当事人角度思考,给予理解,从旁人角度理性对待。温木兮的心思她们难以琢磨,言辞仿佛辗转轮回看透大是大非才有的总结。
在庾琬琰N次拿起放下手机后,张子蓁斜眼看了下手机屏幕,正是与喻家琦对话框多条消息发送后石沉大海。
“琰琰,你是不是喜欢喻家琦?”
张子蓁不再回避心中猜测,敛了眉目,神色复杂,事情发展愈发诡异,喻家琦与白慕谦关系明摆,喜欢谁都可以唯独喻家琦不行,传出去她辗转两兄弟间,会背负‘花心’、‘劈腿’各种骂名,白慕谦怎样想她,纵使忽视旁人声音,喻家琦怎么看她。
庾琬琰倏地转头,果断摇头否认,只不过下意识眼神躲闪双拳紧握暴露出心声,她只当喻家琦性格合得来以朋友身份相处,以前谣言四起依旧能泰然自处,而现在却像五雷轰顶猛然醒悟这些天举措含义。
一直忽视的想法,终于引起正视。
张子蓁快速捕获异常,“庾琬琰,我可警告你喻家琦不能碰,喜欢也给我藏好,一定要加个期限只能是永远。”
“我怎么可能喜欢...喜欢喻家琦,你想多了。”
庾琬琰越说越心虚,张子蓁逼近双目直视她,冷冷道:“最好是,他们两个给我断干净。”
不是张子蓁无事生非,现如今恋爱自由换成其他人她不会多说,但庾琬琰必须制止,一个白慕谦前车之鉴摆在眼前,又放喻家琦身上重来一次,下次的传言即成默认事实。
打断两人沉默的是温木兮突然闯入,“终于补交上,还好教授没有说什么,以后你们自觉提前发给我。”
良久,她才察觉气氛诡异,苏忆然随后进来喘着粗气,踩着铃声进门幸亏老师来得晚。她们对视一眼,静悄悄坐两人身旁,轻轻转告,“上课了,有事回去说。”
上课,温木兮奋笔疾书班导交代本学期奖学金专业课分数上了九十,多加百分之十,向钱看,课堂彻底告别瞌睡。
四人中,仅且只有温木兮一人心无旁骛专心致志,大学就是来学习的。
接下来一月时间,庾琬琰彻底与喻家琦断了联系,用她的话现在避嫌往后还是朋友。趁情丝刚生果断取舍,无论对谁,都好。
想起白慕谦,庾琬琰越发愧疚,要是让所有人知道前女友惦记他朋友,惹上非议同时也害了两人友谊,长此以往多少异样目光打量他们。
庾琬琰默认她与他的感情纠葛,白慕谦属于受害者,若再因为她将他推入风暴中心,自此无言面对。
期间,张子蓁时不时问她几句,庾琬琰自知她为她考虑,给她看通讯聊天记录,直到肯定她主动断联才放心。
“你们平时互相联系,一个月你不找他,人家也没来找你,要么他不在意你要么他看出你心思在躲你。”
闻言,庾琬琰陷入沉默,不止一个月时间,更早,喻家琦像是人间蒸发,寻不到一点痕迹。
张子蓁看着她失落于心不忍,想了想,将安慰的话咽回。
陷入爱情中,不爱就会肝肠寸断悲痛欲绝,失去对方仿佛失去全世界,爱成了精神食粮,没有它生不如死。
出了爱情,回头展望,便应了那句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她们两个都不是离开谁无法生活的人。
很快,这件事被苏忆然知晓,最后传入温木兮耳中,本以为会面临劈头盖脸指责,早早做了准备。
然而,苏忆然除了惊讶她喜欢上喻家琦默认了她的行为,并赞许,“琰琰,外面有一片森林等着你,不要围着他们兄弟转悠,已经走到这一步,趁早忘记。”
话听得耳熟,庾琬琰想了许久,这不是当初劝她的吗,打击报复?
温木兮更为直接,缓缓从书本中抬头看着她,一字一句,诚恳又郑重,“想清楚,自己做决定,别怕错,错了就错了没什么打不了。”
到底是赞成还是不赞成,庾琬琰欲言又止,知道追问依旧是这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