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师,除了法学专业,你是不是还兼顾舞蹈专业啊?”
“哦?怎么说?”
“你的舞跳得这么好,舞艺这么精湛,丝毫不比我这个专业人士逊色,难道你不知道?就没人夸过你吗?”
“有啊!比如你,今天就夸了我两次。”
“……”
望着眼前这张满脸、满眼都是戏谑笑意的俊脸,安歆直觉有种被调戏的感觉。
说实话,她从来不相信什么缘分、巧合,所以,她也绝对不会相信苏越今天出现在她的面前只是偶然。想要接近她的人太多了,什么模样的都有,甚至什么目的的都有!只是,他是属于哪种,又是什么目的,她一点儿都不想知道!
眸光微闪,她掐掉心里那点小小的好奇,勾了勾唇角,下一秒,“哎呀!苏老师,不好意思,踩到你了!对不起啊。”
她嘴上虽然说着道歉的话语,但小脸上微笑的神情却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歉意,显而易见——这丫头是存心的,而且丝毫不加掩饰!
虽然被她踩到的脚面并不觉得疼,但却还是被她影响了他的情绪。收起笑脸,苏越淡淡道:“没关系。”
“哦。”见自己成功抹去了他俊脸上的笑容,安歆不觉有些莫名的欢愉,也学着他的语气,淡淡地回了一声。
如她所料,他,也是骄傲的。所以,接下来,两人都陷入了沉默,只是继续配合地随着音乐的旋律舞动着。
这已经是第二首曲子了,安歆转眸扫视现场,看了下草坪上一对对欢悦舞蹈的男女,又看了看舞圈外自得其乐、相谈甚欢的宾客们,显然,宴会已经恢复了它该有的热闹气氛。
少顷,不等乐曲结束,她和苏越便默契不动声色地退了出来,任由众人继续在场上尽兴欢跳。
越过众人,安歆自顾自地快步来到花坛边的长桌旁,想也不想便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杯果汁,仰头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
“喝慢点,小心呛!又没人跟你抢……”紧急跟在她身旁的苏越看她喝得着急,忍不住开口提醒。
安歆朝他摆摆另一只空闲的小手,表示没事。
摇了摇头,苏越微笑着不再言语。片刻,他也伸手给自己拿了杯饮料,不紧不慢地喝了起来。
顶着大太阳,连续跳舞跳了将近大半个小时,她是真渴了!仰头一股脑喝完杯中的果汁,安歆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放下杯子,她转头望向一旁的苏越,默了默,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今天,谢谢你。”
也不管对方听没听见,说完,她便转身离开了。
眼看着她娇俏的背影渐行渐远,苏越漆黑清澈的双眸不由的深邃,直到那倩丽的身影没入薛宅别墅,他才收回目光。
苏安歆……呵,平日里优雅庄丽、自信骄傲的她,没想到除了狡黠任性,居然还有这么果断决然的一面。……
“德叔,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刚踏进屋子大厅,安歆就看见管家德叔在客厅里来回跺着步子,一脸为难纠结的样子。
“小姐,”看到安歆,陈裕德赶紧奔了过来,恭敬地回答道,“没什么,您之前吩咐的事情我都安排下去了,底下的人也都办得差不多了,只是……按您吩咐,现在也适时把先生他们请出来了,可是……”说到这,他眉头紧拧,为难道,“珊珊小姐怕是被惊吓得不轻,现在还在房里哭着不肯出来,先生、太太和念念小姐也都还在劝着,现在去请,怕是……不是时候。”
吓得不轻?恐怕更多的是觉得丢脸,才不敢出来见人的吧!
安歆心里冷笑,了然地点了点头,对陈裕德说道,“那您先去忙别的吧,等主菜上桌了,您再去请他们。”
想起今天的恶搞给德叔和佣人们带来的麻烦,她不觉有些内疚,于是又道:“德叔,近日家里事多,请您多担待。”
在薛家,陈裕德恐怕是呆得时间最久的老人了,他的年纪跟薛振轩相差无几,在安歆印象中,他似乎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就呆在薛家了,那时爷爷奶奶还在,而他一直备受爷爷器重,再加上他为人耿直忠厚,做事沉稳公道,所以在佣人当中也颇得人心,年纪轻轻他就成了薛家的管家,管着薛家一大家子的大小事务。而在爷爷奶奶过世后,爸爸也同样倚重他,妈妈更是信任他、敬重他,自小就让她唤他作“德叔”。受父母影响,安歆也从来没有把他当佣人看待过,在她眼里心里,他就是一位值得敬重的长辈。
只是,安歆忽然的客套却把陈裕德吓了一跳,他一直恭敬微微低垂的脸不由地抬起,直直地望着她,直觉眼前的这女孩儿长大成熟了许多……是因为薛夫人不在的缘故吗?霎时片刻,他不禁有些失神,但很快,他又立马反应过来,诚然道:“啊,小姐哪里的话,我们就是些粗人,只会做些打扫跑腿的活儿,其它的事情也帮不上忙……小姐有心了。”
闻言,安歆莞尔,“那一会宴会就劳您多照看,拜托您了。”
“那是自然,小姐尽管放心吧。”陈裕德点点头,认真回道。
“哦,对了,如果爸爸问起我,就说我累了,回房间休息了。”说完,安歆便往楼梯走去。
“好的,小姐。”
陈裕德应道。目送她上楼,他眼见她略显疲惫的模样,再看看另一边房间,此刻,里面正隐约传来哭闹声,他不免轻叹,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摇了摇头,他转身往屋外走去。
回到二楼自己的房间,安歆便倒在偌大的床上,整个人摆成了一个大字,睁着眼,静静地望着天花板,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双眼异常干涩不适,她才闭上眼睛,拉过被子紧紧裹住自己……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直到阵阵连续短促的敲门声传来,安歆这才睁眼醒来——爸爸?
家里,只有爸爸才会这样规律地敲门,这是他特有的习惯。
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窗外居然有月光透着玻璃照进来,而她房间的落地玻璃窗几乎占了一整面墙,没了窗帘的遮掩,偌大的房间在皎洁月光的映射下,丝毫不显阴暗,甚至还有些别样的亮堂。
坐起身,安歆没有马上起来开门,只是呆呆地望着房间嗑嗑作响门,犹豫着……爸爸是来兴师问罪了?
“安歆,你在房间吗?开一下门好吗?爸爸想跟你谈谈,你开一下门,好吗?”
隔着门板,她听到了薛振轩熟悉的声音,一如以往一般温和——他没有生气?
安歆有些疑惑,那他要跟她谈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