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仪生卜,不在我手里。”鬼君千司沉静的说。
他伸出尖锐的龙爪逼在千司的额头:“这世间生灵都可以拥有灵魂,你不行,你比任何人都渴望拥有灵魂,可是,医者不自医,你能炼化所有生灵的执念,唯独不能炼化自己的执念,我若杀了你,你就彻彻底底的消失了!”
“你杀了我,便找不到阳仪生卜,你同样活不了。”千司十分冷静,毫无畏惧,“你如此迫切想活,怎么会杀我?”
男子手慢慢垂了下来,神色稍稍温和:“我,有杀父之仇未报,我等了太久了……我冲出鬼海几乎用尽了力气……”
“时移世易,沧海桑田,一切都变了,你的父亲,你的仇人都已无迹可寻。”千司劝解道。
“不!有。”男子神情激动握紧了千司的肩膀,“仇人还在!还在!”
“谁?”
“暗灵墟圣主,孤逢夜隐!”
“暗灵墟……”千司眉头微皱,将他双手放下继续说:“暗灵墟已消失多年,关于暗灵墟圣主,更是无人知晓,你竟然知道他的姓名。”
“我永远都忘不了。黑暗在,暗灵墟就在。孤逢夜隐曾闯入宇宙罪城黑风永夜,一招傀丝阵杀了我的父亲,我那时虽小,但看的真真的。亏我父亲拿他当兄弟一般,他假借正义之名,借着黑风永夜的力量在宇宙为非作歹,最后竟以万机昊灵之力,令宇宙毁灭再造……暗灵墟便主宰着宇宙……”
“你的父亲,是谁?”
“刈魔,降致。”
千司的眉头皱的更紧,他手生紫色烟气将男子控制住,再次沉入鬼海。男子挣扎着,眼中的恨溢涌,他若再次出冰海,便不会这样简单了。
“刈魔,宇宙中曾让人闻风丧胆的刈魔。怎么也没想到,这鬼海之中,还有你的后人……”
薄冰之上,卷起一股紫色旋风,千司立于旋风之上,他手生紫色烟气,压于旋风之上,旋风瞬间落于薄冰之上,寒冰又冻了几分。
归魂渡下,天坑地狱中,不忘坐在宝座上,右手托着额头,似是在思考什么棘手的事。
他轻言:“出来吧。”
只见天坑地狱下,升起一股黑色的气,气涌出,整个归魂渡为之颤动,红色彼岸花突然开满了整个天坑地狱,不忘的面前,黑气散去,一个人,身材长俊,一身黑衣,右手持着一把破碎的剑,他的黑衣单薄,胸膛袒露,露出很多细碎的伤疤。他微微抬头看着不忘,一双美好的眼睛,却漆黑的可怕,长长的灰色的眉,一头白发如绸,散落胸前,长及腰下,苍白棱瘦的脸,让人心生怜悯。
不忘垂下手,抬起头,一双灰色的瞳,彻底变成了红色:“我唤醒了你,用我最重要的人。”他起身抬起手轻触了一下他额头上的霜灵花抹额。
“我不会报答你。”那人冷冷的说。
不忘转过身不再看他:“我不想要报答,我只是不想让九溟永远沉睡下去。”
那人提剑离开了。
外面的世界,有生气的世界,他已经好久没有感受了。他来到大地上,正是深夜,他拾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攥在手心,石头上带着大地的气息和温度。他垂下手,石头落在地上,他抬起头看着满天繁星,那是曾经他游走的地方,他飞身而起,却被一道屏障给弹了回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他惊道:“时空壁垒……”
他站起身,心中一阵惆怅,他抚摸了自己满是裂痕的剑低语道:“我回不去了……”
“曾经狂傲宇宙的暗灵墟圣主,被区区时空壁垒拦住,有些可笑。”不忘站在他身后说。
“暗灵墟以吸噬生灵为生,历经变故后,偌大的暗灵墟现在只有我还活着,穿破时空壁垒的力量,我怎么可能还有。”
不忘笑笑走到他面前,右手搭在他的左肩上,瞬间,两人身化水墨离开原地。男子再睁开眼睛时,已经在漫天星海中了。
“没有什么,能拦住我归魂渡,更没有什么能拦住黑暗。”不忘高傲的说。
孤逢夜隐站在星空之中,巍然一笑:“我的地辰星,繁华了许多。”
“生灵的繁盛,智慧的迸发,争夺,战火……”不忘看着大地人间,那个所谓的地辰星。
“争夺与战火从未停止,只是有的看得见,有的看不见。”宇宙的风拂过夜隐的发,吹过夜隐的剑。
“曾经欺骗圣主的鬼君还在。阴阳仪生卜复合,便可把暗灵墟还给圣主。”
孤灯夜隐转头看着不忘,他微微一笑,竟与梅花九溟有几分相似:“没有暗灵墟的世界,不是好好的吗?”他叹息一声接着说,“你唤醒了我,我却不能为你做什么。”
不忘释然一笑说:“无妨,你好好活着就好。”
“敢问圣主,这个世界上,消失的灵魂还会重聚吗?”
“这个问题,只有鬼君千司能回答你。我归魂渡里,都是渡不了的灵魂,而鬼君那里,才是完整的因果轮回。”不忘说完,欲转身离开,突然他想起了什么,手心变出一朵黑色的彼岸花,递到夜隐手上,说道:“收好这朵花,它能带你穿越时空壁垒。”
“对了,心时空人间百里桃林,鬼君会在那里。”
孤灯夜隐低头看着手心的黑色彼岸花,用力握紧,再张开手掌时,黑色彼岸花变成了一个黑色的簪子,他抬手,将散落胸前的发束在脑后,突然,他的手颤抖了一下,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单薄的影子,她曾轻柔帮自己梳发,孤灯夜隐的心好痛,他低头看向地辰星人间,泪眼婆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