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九溟眼前的黑暗才消失,此时的他正站在一条大街上,坚硬的水泥路,黄色明亮的街灯,不时穿过的汽车,还有道两旁的高楼大厦,此时的矩吾山,溯卿正辗转难眠,楚山正在谋划攻打夷狼部的战事,天晓坐在屋顶思量着漂泊的一生,寒月宫主正教弟子巫蛊秘术……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地点,发生着不同的事,平行时空里,哪怕是面对面,也感知不到对方的存在。它的存在,也许是为了弥补诸多遗憾,另一个时空,另一个自己,也许已经踏上日思夜想的征途了。
九溟看了一眼这个世界,自言自语道:“许六儿送回来了,尾时空也未有任何异常,该走了。”
突然他心痛的厉害,他捂着胸口,步履蹒跚的离开了街道,向无人之处走着,他的灵魂恍惚如离体一般,暗魄挣扎着……欲打败妖魔,以正难压,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欲败妖魔,先成妖魔……九溟的魂魄一分为二,暗魄因镇压妖族而生。
突然,他的身体开始出现一道道的伤口,血染白衣……那是十一万年前与妖族对抗时留下的旧伤,暗魄挣扎,伤口复发,他难忍其痛。往往他旧伤复发时,都是不忘在身边的,而今,在尾时空,没有人认识他,也没有人帮他,唯一的许六儿也离他而去。
已经没有力气再回矩吾山了……他眼前一黑,他昏倒在地,没了意识。
许六儿离开九溟后,一个人来到了一座烂尾楼中,天将黎明,四周开始有了机器的声响,一切都在慢慢苏醒。
许六儿倚坐在很粗的水泥柱旁,闭着眼睛,听着城市的喧嚣。她握着那朵白玉玫瑰花,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在做一个很美很美的梦。
突然她的喉咙被捏紧,很疼,头很胀,缺氧让她眼前慢慢变黑,她模糊中看到了一个人的脸,苍白的脸。很快她失去了意识,手中的玫瑰落地摔碎……
那个人慢慢站起来,看着许六儿的身体慢慢的变凉,他冷笑道:“助纣为虐,为虎作伥,为何还活着……”
“能不能活,不是一个弱者能决定的。”
一个鬼魅的声音,照亮视线的红色的火,一枚红色燃火的小箭在他指尖旋转着。
“你是谁!”冥君问。他防御好,准备应战。
他把小箭放在自己眼前,慢慢向冥君走去:“冥君好好看看,可记起我是谁了?”
随着视线的清晰,冥君惊惧:“是你……”
一枚小箭突然变出多枚,如一把鬼魅的扇骨,他向冥君狠狠洒去,锋利的箭头,刺向了它最爱的热血……
冥君转身灵活躲避,飞身欲逃,谁知那人飞身向前右胳膊搭在了冥君的左肩上,冥君顿时觉肩上似有千斤重,他飞速下坠,坠在楼板上,楼板瞬间被压断粉碎,那人与冥君坠落一层楼,冥君的左肩似被压碎那样疼……
那人云淡风轻的抬起胳膊,似是嘲笑一般:“呵……难为冥君还能站得住。敢问冥君,十一万年前,被妖族踏碎的丈鬼窟可还在?”
冥君捂住左肩,眼睛像要吃了他一样:“血妖,生。天魔星的最心腹的手下,天做的最错误的事,就是未将妖族斩尽杀绝!”
“我可以容忍一个弱者的叫嚣,毕竟,弱者在被打败前,总喜欢做一些无用的抗争……不过,我喜欢安静,你说的,已经够多了……”
手生火,火生箭,箭如电,穿心过,收命魂……
看着倒地的手下败将,生冷冷一笑说:“不堪一击……从此后,这丈鬼窟,便是我的了。有些人注定要失败,不管迟到多少年,都是失败。”
他拿起冥君随身携带的赶魂铃,飞上一层楼,见许六儿安静的躺在地上,右手边碎着几块白玉,她看上去那样的单薄,渺小,生临走前看了她一眼,指尖生起红色的火种入了她的心脏。许六儿竟然恢复了呼吸。
她咳嗽了几声,见眼前烟尘诸多,身旁的楼板竟然裂开一个大洞,她沿着裂痕向下望去,一个红衣男子,睁大了眼睛,满眼的恐惧,他目已无光,就那么僵僵的盯着,许六儿刚好与他对视,魂都给吓没了……她猛然起身,飞速跑到楼下,天已经亮了,可是还是乌云密布的见不到光,许六儿跑到了大街上,人们急忙的在敢去上班的路上,一个穿着古朴紫裙子的小姑娘低着头穿梭在人群里,显的那样显眼。
冥君的尸身随着一阵风,化作尘埃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