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野林之中阴风四起,落叶旋转,声音急促。有个黑红色的影子从天而降。
“事情妥了吗?”天君问。
罗回答道:“事情办好了。帝王家,猜忌是通病。长空溟音,永远也洗不清了。”
“好。不忘想为自己赎罪,保住这最后一个光魄,梅花九溟想自己找答案,杀掉这个光魄,想杀他的还有人间那些欲争夺龙脉的王侯将相……不忘啊,你要怎么保啊……”
“天君,我们要什么……”’
“我要的就是完完整整的时空之力……天阴险狡诈,除了他,还有四天域的空灵之神拥有时空之力,而那四大空灵之神在天被封印后便了无踪影,感应不到任何的力量的存在。不忘他与我并不是一条心,所以,寻找他们的事还是要靠你了。”
“天君放心,属下定尽快找到四大空灵之神。”
楚山紫明宫内,那些被救活的人,还是没有逃避死亡的命运。这次,他们不是因祭天而死,而是因为弗渠侯的反叛之语而死。
小昆仑山,已破败不堪,棱瘦的山体,长着枯萎成黑色的蓬草灌木,山腰上有一处宫殿,宫殿气势恢宏,有览众山而独尊的气势,即便它已经被枯萎的藤蔓缠绕了许久了。
不忘带着溟音与许六儿落在宫殿前。望着高大的宫门,暗暗叹息:“这宫殿荒废一千五百年了,应该还可以做个容身之处。”
许六儿抬头看着这个人,红衣白发,她拉动溟音的手说:“溟音哥哥,就是这位恩人救了你!”溟音听之即刻下跪欲行大礼谢过这位恩人,被不忘拦住了。不忘握住他的胳膊,隐隐的温度,相隔万年:“我受不起。”
不忘不敢看他的眼睛,而是径直的推开了帝君殿的门,沉重木门尘封千年,灰尘荡荡,仍然遮盖不住过往,这帝君殿就是一个巨大的耻辱矗立在这里,嘲笑着不忘用自己的忠诚换来的这个人间仙门帝君之位,渺小的可笑。
“恩人好想不大开心。”许六儿皱皱眉说。她抬起头看着溟音笑笑说:“恩人虽然也是无可匹敌之貌,但还是溟音哥哥最好看。”
“如果有一天,我不好看了怎么办?”溟音牵着许六儿的手,一边往帝君殿内走一边说。
“嗯……那我想想……”许六儿假装犹豫道。
谁知溟音抓紧了她的手,向上一提,双手顺势搂住了她的腰,把她抱在自己怀里假装生气道:“你……还敢犹豫?这辈子,你没有时间去思考怎样离开我。”
“你这人怎么这么霸道?”许六儿假装反驳,脸上却藏不住的幸福。
“我了了浮生,什么也没留住,你是我唯一能留的了。”他深情一语,许六儿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脖子。
此刻,满是惺惺相惜之感。
不忘在前面引路,听着二人言语,内心满是孤独与凄凉。
“到了。”不忘站在一个宽大的洞口前,这个洞口被垂下的藤蔓遮挡着,别有一番情致,交错复杂的藤蔓没有掩盖住这个洞口的名字,叫忘尘。进了洞口,里面宽敞明亮,洞中正上方有一个采光的小口,光透过那个小口都会被放大很多倍,这个洞中有一池水,一张床,还有曾经不忘无聊时刻下的浮雕。
“这里,目前来说最安全。不要再出去了。我走了。”不忘交代完,准备匆匆离开。却被溟音叫住了:“恩人何名?”
不忘转过身,他低着的头挣扎了许久才抬起头看着溟音的眼睛,仿佛,与溟音直视需要莫大的勇气,他低声答道:“不忘。”他说要转身便消失了,溟音觉得这位恩人甚是奇怪。
是夜,楚山紫明宫中,不忘悬浮于天坑之上,召集了今日冤死的孤魂野鬼,他们一个个飞到不忘周围,变成了朵朵彼岸花,不忘身体突然融化,如同一滴红墨滴入水中那样,不忘的身体在另一个地方重结,瞬间,他便将一百朵彼岸花带回了归魂渡。
轻落蓬舟上,坐在船头,任小船来来回回的飘摇。不忘握紧了腰间的白玉腰钩。
楚山大牢中,天晓被关押着,束缚着手脚,坐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溟日来到了牢房中,溟音没有当场杀了她,定有别的目的。
“大公子屈尊来此,想问什么便问吧。”天晓开门见山地说。
“看你打扮谈吐根本不像一个下人,你如此死咬溟音的身份不放,是不是有什么企图,这淮汉是否在酝酿什么阴谋!”溟日隔着牢房的铁栏杆审问天晓。
天晓在角落里,昏暗的烛火映着她凶狠的眼光:“我有企图,我只是想杀了长空溟音,而淮汉王的企图更是可怕,他要的是天下。其实……他早就有企图了,只是失败了而已。”
“继续说。”溟日的言语更加冰冷。
“二公子溟音入淮汉十年,难道只是去游历吗?其实楚山根本不在乎他,否则,怎么会十年一纸书信都没有。他被灌下化蛊,以身养蛊十年,当时,虽然楚山强盛,可是这强盛并不是所有人都臣服,所以,他们会把所有对楚山的恨发泄到一个不被重视的公子身上,他独自在淮汉死去活来撑了十年,你们未曾问过吧。化蛊十年之期,宿主会变成最大的毒源,到时候整个王宫的人都会死,然后整个王宫都会变成毒源……是不是很庆幸你们与长空溟音的只是面和心远啊,若真是亲人相聚相拥相泣,恐怕现在的楚山已经是人间地狱了……”天晓说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她竟然可怜起溟音来:“若非我与他仇怨未解,我都会帮着他除了你们这些冷血的王族!”
“口出狂言!留着你也是个祸害!”溟日以手中狼斩斩碎牢门向天晓砍去……
只见天晓胸有成竹的看着溟日说:“我晓世通楼可是这世上最好的眼睛和耳朵!”
狼斩在距离她喉咙一寸处停了下来……天晓接着说:“像将军这样行军打仗的人不是很需要眼睛和耳朵去探敌虚实吗?”
“晓世通楼……人间修行风息之术的仙门。”
“没错,以风之息,探虚虚实实。”天晓仰头看着他说。
“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只想要长空溟音的命,而大公子也在追杀他,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我之前投于淮汉王之下就是因为长空溟音在他手里,而他,为了自己贪心的目的,而忽略了我想要的,我们的合作就此终止。”
“若我给不了你想要的呢?”溟日阴冷的说。
“不会的,楚山只能有一个龙脉的拥有者。”
此时,狼斩落下,斩断了束缚天晓手脚的绳索:“我留你是因为你的价值,如果有一天,你背叛了我,我一样会杀了你!”
“大公子放心,你我之间只有利益牵扯,不存在背叛不背叛的。”
“现在,我需要你帮我做第一件事,探探淮汉国情,我需要攻打淮汉!”
淮汉国,遭遇了水患,戍边将士大数折损,百姓苦不堪言,国库钱财全部拿去赈灾。现在的淮汉隐有风雨飘摇之相。
夜里,淮汉王宫之中,王后跪在寝殿院中,烧着纸钱,她面容呆滞,双目悲怆,泪止不住的流,手不断的机械的向火盆中放入纸钱。
淮汉王站在她身后,不知道说些什么能安慰她。
“你不是说有澜生门刺客接了玄阴符了吗?为什么长空溟音没死,还拥有了龙脉之力,那个接玄阴符的刺客为什么还和他在一起?为什么我的父亲会如此藏不住悲愤,一定要在楚山王面前陈述!为什么我淮汉会在此时遭遇洪水之灾!为什么!”她心里藏着的不满与压抑终于在瞬间爆发,她扔掉手中的纸钱,手向天指:“天!我淮汉每年都以百余人祭天,为什么要将所有的灾祸都降临到淮汉头上!”
淮汉王见王后已痛心不得自抑,他从背后紧紧的抱住了她,只见王后狠狠的推开了淮汉王,怒指他道:“都是因为你,如此无用!无用兵之计谋,无治国之才能,更无深谋心机之智,我当初为什么要选择你!”王后疯了一样的跑进了自己的寝宫,宫门紧闭。淮汉王只是在原地看着窗纸上王后痛苦的身影。淮汉王无奈的看着脚下的火盆,苦笑低言:“你说的对……都对……我走到今天,不过是仰仗前人的恩泽罢了。可是我娶你,只是想与你相伴一生,并不为建功立业……”
“父王,母亲怎么了,她怎么今天都不理我啊……”不知何时儿子从身后走来,他揉着困倦的双眼,问着父亲。
“母亲今天有些不舒服,不能照顾你了。”
“啊?那快请太医啊!”儿子说道。
“弗儿,有些病,太医也治不好。夜深了,弗儿快去睡吧。”
“那父王你一定要照顾好母亲。”儿子揉揉眼睛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