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内,陆狸坐在桌边,自顾自的喝了一口茶水。
这才抬眸望向面前的同样一身红衣的少年。
薄唇微抿,他声音低沉暗哑。
“有事吗?”
红鲤眉眼带笑,略有些讽意,道:“我听说你上午落了水,所以特地来瞧瞧,别是染了病才好。”
言罢,顺手拉了一个凳子坐下。
陆狸眸中隐隐有些冷意,他瞄一眼对面的人带笑的姿容。
轻嗤一声,道:“不劳鲤公子费心,本公子好的很。”
也不怪陆狸不给这人好脸色看。
红鲤是与他同年被卖入风雪楼的,小时情同手足,互相照顾。
可随着时间推移,他们渐渐长大,明白了不少利益关系。
红鲤的野心也逐渐将他吞噬,让他变的不像他自己。
他嫉妒自己的容貌,处处刁难针对自己。
终于,在一年前的那天晚上,他们反目成仇。
本来他失身之事是可以隐瞒的,不料红鲤横插一脚将事情闹大。
于是他失身的事情在镇子上被闹的人尽皆知。
他的清誉也尽数扫地,人人都说他之前是故作清高,却不知道已经跟多少人上过床了。
陆狸回想着那日他被人捉奸在床的景象,眼眸变的猩红。
脑海里一闪而过的人影,他闭了闭眼。
那个女人真是为了目的而不择手段啊!
红鲤将他的面部表情尽收眼底,眸中的笑意更浓了。
“阿狸,怎么?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身体不舒服吗?”
陆狸睁开双眼,眸中早已恢复静谧。
“你不用假猩猩的当好人,这里没有别人。”
“呵,陆狸你可真是命大,落水了都能凭白被救。”
听他这么说,红鲤也就懒得装模作样了,直言不讳。
陆狸想起什么,眸色渐深。
“这场‘意外’是你一手策划的吧!让你失望了,我没死。”
红鲤觉得没必要隐瞒他,反正都已经撕破脸皮了。
“还的确挺让人失望的,那个救你人跟你认识?”
陆狸倒对他的坦诚相告没多大反应,只是……救他的人。
眸光微闪,如果说他之前对她的感情是恨的话。
那么现在就是复杂难辨,有夺他清白之身的仇恨,有对她不守诺言的愤恨。
亦有救他一命的感激,总之说不清也道不明。
理不清他纷飞的思绪,他抬手揉了揉额角。
满是疲倦之色。
“我累了,你请回吧!”
说罢,他起身,进了内室,不给红鲤再发问的机会。
红鲤眯了眯眼,也跟着站起身,对着他的背影道:
“那阿狸你先休息,我改日再来找你。”
说完这句话,他才转身,推门出去。
外面的白酒见着门终于开了,也顾不上出来的红鲤,直接跨进房门。
左右瞧了瞧,向内室走去。
——
冷汐月和苏染齐齐下了马车,颇为默契的对视一眼。
下一秒,苏染瞬间戏精上身,她朝旁边退了一步。
长臂一伸,身体微微向前倾,怪声怪气道:“师父,请——”
一个字拉了老长的音,看得身后的药丸嘴角直抽。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帅不过三秒?
冷汐月已经对她时不时抽风麻木了。
习惯就好。
不去理会她智障的模样,冷汐月双手背在身后,走向大门。
今天吃的有点儿多了,不过看精神识海样子,好像恢复的还不错。
要恢复精神力,除了睡觉就是吃东西了。
不然她怎么可能还好端端的站着说话,早睡着了。
苏染见她走在前面,立马跟在她身后,将跟屁虫饰演的淋漓尽致。
可谓是尽心尽力了。
府门前看守的两个人:“……”
不,不是错觉,那个人真的是他们之前赶走的人!
此时两个人的心里除了震惊,还有一个想法:怕是药丸啊!
远在书房的药丸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尖,谁背后说我坏话呢?
这个念想只存在了一瞬间,就被面前两个打牌的人给震没了。
这他妈是什么神仙剧情?!
谁能告诉她倒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往日一进书房就认真脸的主子还保持着本性?
“师父,留条活路给徒儿吧?”
苏染满脸的委屈巴巴,本来以为时代不一样,说不定她会玩的东西冷汐月却不会呢?
结果,从进府门到书房打牌到现在,总共也就一刻钟的时间。
打了几把,她就输了几把。
再次输了一把的苏染开始怀疑人生,她扔了手里的纸牌。
“师父,你也太厉害了吧!”
苏染企图用拍马屁的手段保住自己最后一两银子。
冷汐月微微挑眉,星眸直直的盯着她,明显不为所动。
见这招不管用,苏染笑嘻嘻的脸一垮,将银子递给她。
“给你给你,我服气行了吧?”
冷汐月伸手将银子收下,顺口说了句:“今天先到这里,改日再玩。”
“还是别了吧,我怕自己输的倾家荡产。”
苏染听她说改日再玩,立刻摇头拒绝。
冷汐月却不再搭理她,似乎只是通知她一声,并没有要商量的意思。
见她起身走远,苏染转过头,看着一桌子的纸牌。
这不是时代不一样的问题了,这他妈是智商上的碾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