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小姐打臣之事不假,可却是臣有错在先。”
“哦?”皇帝有些意外,这是个在他意料之外的答案。
满朝文武纷纷侧目,都想听听元仲靖的说法。
元仲靖微微一笑,面色稍微泛红,眸中却是闪过一道精光,“臣倾慕于张二小姐许久,微臣昨日在街上唐突了二小姐,才被二小姐所打,此事皆是臣一人之过,与二小姐无关。还请陛下治臣一人之罪。”
……
本朝定都长安,而长安有两市,一为东市,一为西市。与东市不同,西市街道非常狭窄,却熙熙攘攘,人流涌动,非常热闹。西市道路也有不少商铺,但铺子的装潢都比较烟火气,也都较为粗糙。
街市两旁还有不少摆摊卖各种东西的小贩,他们吆喝着,吸引着人们的注意力,而那些装潢高雅些的铺子多半是酒楼和茶楼,此时还没到午时,酒楼人烟稀少,而茶楼却是比肩接踵,这些茶楼中生意最为兴隆的就是西最为有名的茶楼,奇茗茶馆。
“却说那户部员外郎元仲靖此言一出,满朝文武皆惊,当时的宣政殿那是万籁俱静,一丝杂音也无,毕竟任谁都没有想到,天下间竟然有人喜欢张二小姐这个丑如鬼魅,既无德行,也无甚才干的女子。”
西市最出名的茶楼,奇茗茶馆的说书人在台上手持折扇,声情并茂的讲着两个月前元仲靖病中朝会的事。
“为何那尚书府的公子要娶一个丑女?”
“谁知道那些贵人们是怎么想的呢?”
“兴许是一时兴起吧。”
“可我听人说元公子这两个月去丞相府去得可勤了,不像是一时兴起。”
“元公子生得一表人才,没想到竟会喜欢上一个丑女。真是令人感到难过,我的心都要碎了。”
台下坐着的人七嘴八舌的说着,他们中大多是较为富有的平民,也有不少商贾,闲暇时偶尔来茶楼听书解闷,而奇茗茶馆的说书人说的故事都很新奇有趣,又都是新近发生的,故他们都爱到这儿听书,
况且奇茗茶馆的价格也不贵,普通的茶大概也就三五个铜板,还可以续杯,如再加上两文钱,就可以得到一碟甜瓜子或是一碟西瓜子,大家喝着茶嗑着瓜子,耳边听着故事,都很是惬意。
“诸位不要着急,且听在下缓缓道来。”台上说书人见台下坐着的人都如此热情,心中暗自得意,呷了口茶,不急不徐的说道。
“且说那员外郎…”说书人继续声情并茂地讲着,台下的人都被他的声音吸引过去了。
可有一位坐在窗边的女子,戴着帷帽,看不清楚面容,只能看到她光洁白晰的下巴,和洁白丰润的脖颈,
旁人都在聚精会神地听着说书人说书,她却是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放下一锭银子,只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帷帽,拿起桌上的一个酒葫芦,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茶馆。
没有人注意到她的离开,她如一片羽毛,轻轻地飘出了茶馆。
她正是刚刚被人称为丑如鬼魅,无才无德的张家二小姐,张沅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