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使臣无需多礼,赐座!”
“肥义愧不敢当,”肥义立在蒲团边没有落座的意思。
“使臣何来之愧?”嬴稷不解地看着他。
“数月前,赵王收到秦王迎娶叶阳后的请帖,不敢耽搁,命肥义携万金而来,不想途遇黄河水泛滥,导致道路堵塞,延误了假期,还请秦王责罚,”说着拂袖就跪下。
“使臣何须此言,天灾人祸岂是我等能预知的,赵王有这份心意,寡人就很欢心了,何来责罚之说。”起身走下殿堂,上前将他扶起。
“为表歉意,赵王特命臣送来美人一名,还请秦王笑纳。”转身对着宣誓殿门口高叫一声,“请赵国美人觐见。”
众人扭头看去,但见光亮中,一窈窕女子手持羽扇缓缓而来,只见她身着一件余晖朝霞般彩色纱衫儿,纤细的腰间系着条雪光丝带,梳着一个单凤朝阳发髻,凤钗斜插,坠着一粒粒圆润的明珠,脸晕朝霞,美如冠玉,宛转蛾眉,让人不禁感叹,这赵国美人比叶阳后更胜一筹。
美人走到嬴稷面前停下,美目流转缓缓施礼,“离落见过秦王。”
嬴稷伸手扶住她,“离别的陨落,这个名字很是伤感。”
“王上若是不喜欢,换掉便是,”女子面露微笑,丝毫没有胆怯之色。
“无妨,寡人倒是觉得,这个名字和你一样与众不同。”
肥义见嬴稷的眼神没有从离落身上离开过,满意地点点头,这个礼物比万金来的更合适宜。
“一个通房丫头这么放肆。”
“就是,都日上三竿了还不起床。”
“真当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将军不过是玩玩而已,等乏了,腻了,有她好果子吃。”
……
迷迷糊糊中,听见门口传来两名丫鬟的窃窃私语,冬至挣扎着爬起来,白起并未在房间,难道他一夜未归,昨晚留宿琉瑛那里了?
洗漱打扮妥当推门走出去,两个丫鬟忙端正身姿,“姑娘,将军在膳房等候。”
冬至看了两人一眼,刚才的话当作没有听到,微笑颔首,“有劳两位姐姐传话。”在两人诧异的目光中向偏厅走去。
“你醒了,”白起摆放好碗筷示意她坐下,“估摸着这个时辰该醒了,特意让厨房做了些菜,尝尝看可还合口味。”
冬至站在门口,“将军,这样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白起上前拉住她的手,“以后咱们同吃,同住,同行。”
冬至看着被他握住的手,内心一股暖流涌起,自从国破家亡后,除了叶婆婆只有白起对她这般好过了,忍不住红了眼眶。
“怎么了?”白起轻轻擦拭她眼角的泪花,“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冬至捂嘴摇摇头,“只是有些小感动,将军竟然让人单独为我做菜。”
“这可不是单独为你做的,还有我的份呢!”将她按在椅子上,“快吃吧!我已经饿到前胸贴肚皮了。”
冬至被他的话语逗笑了,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她也确实饿了,很久没吃的这么可口踏实了。
“王后,”芷尔一路飞奔进来,“王,王……”
“什么事如此大惊小怪?”叶阳披头散发坐在金丝绒毯上绣花,头也不抬,“你这丫头越发没规矩了,倘若让人看了去,还得埋怨我没有看好下人。”
“王,王上来了,”芷尔顾不得责备,捂着起伏不平的胸口,“王上的步撵朝这边来了。”
王上?他不是应该去昭华宫陪赵美人吗?怎么会到这里来,莫不是这丫头看错了,在这哄她开心,低头继续手中的活计,“王上的步撵朝这边来,或许是去昭华宫,也可能是去太后那边问安。”
芷尔撇嘴不语,王后的王也不无道理,男人都是喜新厌旧,只闻新人笑,哪管旧人哭,转身看见迈进来的嬴稷,兴奋的就差大叫起来。
嬴稷抬手示意她安静,芷尔点头悄悄退了出去。
嬴稷走到叶阳的身后,轻轻搂住她的纤腰,“为什么你就不认为寡人是特意来看你的?”
叶阳一惊,慌乱地理理头发,“王上前来怎么不让人提前只会一声,臣妾披头散发,实在有违礼数。”
“这样不是挺好吗?”将她胸前的发丝拢到身后,朝她脖颈间嗅过去,“赵美人的事,是你安排的?”
叶阳点头称是,“时间太过匆忙,准备不够周全,改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