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庸芮惊讶地看着白起手中发黑的银针,“酒里有毒。”
“恐怕不止酒里吧!”白起扔下手中的银针,淡定地往椅背上一靠,“这些菜怕是也不干净。”
“究竟是什么人?”庸芮扬手将几案掀翻,竟然敢在他的眼皮底下下毒,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来人。”
“将军,庸大人……”馆驿狭小的院落里跪着老老少少十几号人,弯腰驼背的主事是位胡子花白的老者,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哭天喊地地求饶。
“将军,大人饶命啊!那魏大婶是数日前晕倒在馆驿门口,老汉见她可怜才收留了她,我,我并不知道她的用心啊!”
“将军,”涼阜带人将馆驿搜了个底朝天也没瞧见魏大婶的身影,“看样子她知道事情败露,已经溜之大吉了。”
“一群废物,都拉出去埋了。”
“庸大人,”白起伸手拦住他,“所谓不知者无罪,老主事也是好心办了坏事,好在这次没有人受伤,这件事就算了吧!”
“白老弟,这件事怎么能算了,若不是他有眼无珠怎么会闹出这样的乌龙。”
“敌在暗我在明,咱们严加防备就是了,他们都是无辜的,就算杀了他们也找不出罪魁祸首,这件事不如就交给白起解决吧!”
庸芮见他坚持只好退步,“从今日开始,将军的饭食必须由你亲自准备,一定要亲自尝试才可以送与将军服用。”
老主事千恩万谢磕头谢恩。
“老主事,”白起上前扶起他,“可否带我去魏大婶的房间看看,”她走的很匆忙,一定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好,好,”老主事受宠若惊,“将军请随我来。”
推开低矮破旧的木门,房间虽然狭小简陋却很整齐。
“将军,魏大婶一直住在这个房间。”
“这里没事了你去忙吧!”走进房间,一张简易床榻上被褥叠的整整齐齐,低矮木桌的茶碗里还有水,白起环视一周,发现衣橱角落里摆放着一枚铜镜,打开桃木盒子里面摆放着一支腊梅流苏发簪,放在鼻尖轻轻一闻,是那抹淡淡的梅花香,是她,白起脑海中闪过白衣女子的身影。
房间简陋异常,除了最名贵的发簪只剩几件破旧的换洗衣物,看来那魏大婶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并没有留下过多的线索。
白起用手帕将发簪细细包裹,藏与心口,他也说不清为什么,就是忍不住这么做了。
喧闹的酒楼客房里,魏大婶对着铜镜将脸上的仿人皮一点一点撕掉,露出精致美丽的容颜,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抬手将头顶的木质发簪拔下,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斜之下,抬手缓缓解下胸前的丝带,粗布麻衣应声落地,露出白皙修长的美腿,慢慢向屏风后的浴桶走去。
袅袅轻烟热气弥漫,浴桶里漂浮着一层梅花瓣,整个房间宠满了淡淡的清香。
女子微闭着眼睛整个人潜入水中。
“冬至,”一身天蓝华服的母亲将她搂进怀里,“明天就是冬至十七岁寿辰了,从明天开始就是大姑娘了。”
“母亲,”冬至笑脸盈盈搂住她的脖颈。
“等开春了,让你父王替你物色个乘龙快婿。”
“母亲,冬至才不要嫁人呢!我要一辈子守在母亲身边。”冬至羞红的脸颊犹如宫门前的腊梅。
“傻丫头,哪有人一辈子不嫁人的,那不就是老姑娘了。”
“那冬至就做母亲一辈子的老姑娘。”
“这孩子,”母亲被她的话逗笑了,轻轻将她搂进怀里,眼角泛出泪花,“冬至,母亲的好孩子,等到有一天父亲和母亲不在了,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好好活下去。”
“母亲,”冬至不解地抬头看过去,一滴晶莹的泪水顺着母亲苍白的脸颊滚落到她的额头,“母亲,你哭了?”
“母亲没有哭,母亲是高兴,我的冬至长大了,”接过旁边侍女递过来的首饰盒,“打开看看,母亲送给你的礼物可还中意。”
冬至欣喜若狂地打开黑檀镂空木盒,里面静静躺着一只做工精良的白玉笛,在黑檀木的映衬下尤为夺目,“好漂亮的玉笛。”
“喜欢吗?”母亲疼爱地抚摸她的发丝,“这白玉笛就像我的冬至一样,踏雪而来,纯洁无瑕,日后想父王母亲的时候,就吹起它,我们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冬至拿过竹笛欣喜点头,“母亲,让冬至为你吹奏一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