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知道自己惹了祸事,在狱中知道哥哥为自己四处奔波,心中有愧,便想着自己认罪,可却听闻哥哥竟收集了自己的罪证,亲自送到了府衙,在狱中的弟弟知道后,自嘲说,原来四处奔波只是为了收集罪证。可弟弟并不知道,哥哥收集的罪证是弟弟被人诓骗的罪证,原本有了那些罪证洛府便会无事,而弟弟也只是回被关上一年就被放出来,可弟弟却在狱中说一切都是哥哥指使的。任林丞相怎么说,弟弟也不信哥哥是真的为了救他而收集的罪证,圣上因煜亲王一事便痛恨那些不顾手足之情之人,圣上听闻后欲下旨将人处死,可哥哥却求圣上留弟弟一条命,那是他唯一的弟弟了。又由丞相一同求情,圣上最后留了那弟弟一条命,但弟弟一家却要被流放十年。
哥哥原本是想着将弟弟的孩子收养过来留在府中,等弟弟回来,可弟弟九岁的女儿却说是大伯亲手将自己的父亲送进了大牢,是怕父亲和大伯抢家产,是大伯害了父亲,死也不愿留下,哥哥无奈,只能安排了两名小厮同官兵一道将人送走。而弟弟在离开时也只是愤恨地说,等回来后,整个洛府都别想好过。
事后哥哥才知道,弟弟的媳妇并没有当初那般的温婉,私下一直同自己的女儿说,洛府是父亲和大伯一同建立的,你父亲不管家业,将来这家产也不会有我们家的份......哥哥也才知道为何自己的侄女对自己越来越疏远,小孩子嘛,总是把喜欢不喜欢表现在脸上,哥哥那时也只是觉得,也许是自己在家时间少,随意孩子都不怎么和自己亲近,毕竟自己唯一的儿子也不怎么和自己亲近。
才过了一日,押送的两个官兵回来了,但都受了伤,却不严重,想来是装死逃过的。哥哥听到是在中途遇到了山匪,弟弟一家被山匪杀害,还有那两名小厮也没了性命,都被两名官兵埋在了遇到土匪的荒地中,哥哥将自己关在房中一夜,天亮后便带着几个人到了那荒地,看到了三个坟堆,以为那两个官兵将弟弟一家埋在了一起。如今那坟前的石碑依旧是当初哥哥待人所立的那块......
至于那一夜,哥哥将自己关在房中做了什么,下人只知道那晚雨下得很大,而房中的烛火亮了一夜,却不知哥哥在房中做了什么。
小人儿说完,拿起一筷糕点放到咬了一口,依旧垂着眸,“故事讲完了,虽然讲的粗糙了些,中间的好多细节都没有,比如哥哥到底是怎么从哪些所谓好友手中收集到有用的证据,又比如哥哥是到底吧自己关在房中一夜做了什么。”小人儿依旧垂着眸,只是又咬了一口手中的糕点道,“姑姑听了觉得如何?”
洛思冷声道:“那你可知道我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你可知道在外流浪,一直乞讨,怕有坏人靠近,只能把自己弄成这服样子!本以为遇到了好人,却是被买到了青楼!你可知为了逃离青楼,我吃了多少苦!从扁城到这偌大的裕城我又吃了多少苦!”
小人儿淡声道“那姑姑可知道我的父亲并非是因为身染顽疾去世的,我的父亲被人下了药,待爷爷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因为那药已经在体内存留了多年,已经没有办法了。我的母亲是因为生我才去世的,我自小便体弱,若不是体质特殊我也许活不到现在,姑姑好歹有父母疼爱过,而我却从没见过自己的父母。今日和姑姑说这个故事,也只是想让姑姑不要埋怨爷爷,爷爷这辈子,最不欠的就是你们一家!”
“你都说了是故事,那故事的真假又有谁知道?”洛思讽刺道。
“故事的真假,你自己心中有数,虽然那时的姑姑是只有九岁孩子,但现在的姑姑已经是经历了世事的十九岁的姑娘,应当比我这个六岁的孩子更清楚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不过,现在这些真假也没有意义了不是吗。”小人儿吃完了那块糕点,依旧未曾抬眸。
洛思沉默了好一会,开口道:“你真的只是个六岁的孩子。”
“家中只有爷爷这么一个亲人了,再怎么也不能只任性的做个孩子,总得让自己早些懂事。”说完小人儿又拿了一块糕点,放到嘴边。
“......你,其实那晚见到我时就知道我是谁了,对吗?”
小人儿点点头,“爷爷的书房里有一幅画,画的是二爷爷,姑姑和二爷爷极像。而我之所以没和爷爷说遇到姑姑,是因为姑姑将我推入了水中,那就说明姑姑有恨,为了以防万一,我便没有同爷爷说,怕爷爷将你寻回,你却暗中报复。”
“呵呵......怎么看都只是六岁,可这心思却细腻的可怕。”
小人儿轻叹,“我故事讲完了,梦儿,去找宁伯来吧。”
“是。”
宁伯来到大厅,见到坐在地上的人儿,忙道“小姐,你怎么......”
小人儿未抬头,只是轻声道:“有劳宁伯了。”
宁伯眉头微皱,“是。”
洛思站起身时,拿了一块盘中的糕点,咬了一口,道“这桂花糕,我也是极爱吃的。”
宁伯从门外叫来两个小厮,一道将人送走了。
人走后,小人儿却依旧坐在原地。
梦儿轻叹“凤护卫,你在这守着,我去给小姐准备热水,一会小姐自己起来要用。”
“好。”凤瑾答到。
梦儿不放心的又看了一眼那地上的小人儿,才离开了大厅。
凤瑾看着依旧坐在地上的人儿,轻轻走上前,在小人儿对面坐下,轻声道“小姐想哭就哭,为何要忍着。”
小人儿听了这话,微微抬眸,看着眼前的人,“你怎么知道我想哭?”
凤瑾看着那早已泛红并蓄满泪水的双眸,轻轻一叹“小姐在决定故事的时候双眸就已经开始泛红了,适才一直低着头,不就是不想让人看到吗。”
小人儿又准备将那桂花糕放到嘴边,却被凤瑾夺走,“小姐一直吃糕点,是借它来掩饰声音,现在人走了,小姐就不用了。”
“可你还在啊。”小人儿愣愣道。
凤瑾眸中一顿,随即心中微痛,他还想将人抱在怀中,告诉眼前的人,他是她的夫君啊,是她不用顾忌的人啊,可他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