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滔随即同时施展了自己的两个嘴炮技能——滔滔不绝和捕风捉影。
这两个嘴炮技能都是熟练级,比起入门级的要厉害很多。
还未开口,他想说的该说的都清晰无比的呈现于心中,再如开闸洪水一般脱口而出。
吕滔:“曹庆安,刚才曹庆德和鲍凯来之前,你说针对我的刺杀是你一意孤行,与旁人无关,如今为何突然改口了?”
曹庆安:“我忽然觉得自己应该说实话。”
吕滔:“有人说,你很讨厌鲍凯,你们二人在城卫衙门中素来不合,经常互相挤兑,他怎么能驱使你杀人?”
这个消息,是王海在昨晚说过的。
曹庆安:“我跟鲍凯是有不合,但他若求我办事,我会帮忙。”
吕滔:“为什么,这不合常理嘛!”
曹庆安:“大家都知道,他是城卫统领的妻弟,我不敢不给他面子。”
吕滔:“事实上,大家也都知道,你是城卫统领的堂弟,深得城卫统领的信任,你并不怕他。”
曹庆安:“我怕不怕,只有我自己心里清楚。”
吕滔:“鲍凯,你听到了吧?”
鲍凯:“嗯。”
吕滔:“曹庆安一直看不起你,觉得你是狗仗人势,小人得志,你对此是心知肚明的对不对?”
鲍凯又“嗯”了一声,他似乎已经紧张得有点神志不清。
吕滔:“他之前说刺杀我的事情,是他一个人的主意,如今又把责任全部推到你的身上,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鲍凯没有回答,稍稍抬了抬头,看了看曹庆安,又看了看自己的姐夫。
吕滔:“很明显,他确实对你深恶痛绝,趁你病要你命,一心想要置你于死地!”
他是要故意火上浇油,让鲍凯情绪激动,熟练级的捕风捉影在这方面有大用。
吕滔接着说道:“曹庆安故意害你,你的好姐夫曹庆德也根本没打算救你。对曹庆德来说,你不仅是一个不成器的妻弟,还是一个对他有威胁的人,因为他之所以能娶到你的姐姐,全拜你所赐,而那是一件极其不光彩的事情。”
“啊?”
鲍凯忽然将一双不大的眼睛瞪圆。
曹庆德忍不住开口道:“城守大人,吕滔是在污蔑下官!”
“咳咳!”
岳知芳正要开口,却听到老司礼咳嗽了两声。
“心虚了吧?不敢让我继续说下去了吗?”
吕滔瞥了曹庆德一眼,心中很舒服,两个熟练级的嘴炮技能一起施展,自己不仅头脑异常清晰,组织语言的能力也明显大幅提升。
更为关键的是,只是一个普通人的鲍凯,必将受到了这种言语攻势的极大影响。
从他口中吐出的每个字,每句话,哪怕是没有真凭实据的捕风捉影,也能直击鲍凯的心灵最脆弱的地方。
“曹统领,让吕滔继续说下去。”
看了看老司礼,岳知芳又对吕滔说道:“吕滔,不要扯太远,不要涉及太多与案情无关的东西。”
“小民遵命!”
吕滔接着说道:“鲍凯,曹庆德如果真心想让你过上好日子,一开始就不会任由你胡来。采办管事是一个肥差不假,但也是最容易出事的职位,他明知道你是个大手大脚的纨绔子弟,却把你安排在这个职位上,纵容你的种种恶劣行为,等的就是你出事的那一天。”
“不会的,姐夫不会的……”
曹庆德本来想再次出声反对,听到鲍凯这么说,觉得鲍凯尚未失去理智,也就把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吕滔则能看出,鲍凯已在彻底崩溃的边缘,“鲍凯,你仔细想想,如果曹庆德真心帮你,李金锤能有机会活着重回三湖城吗?”
“不会的,不会的……”
鲍凯的眼神变得呆滞了,感觉脑袋里嗡嗡直响,好像有什么东西不断鼓噪着闯进自己的脑袋。
有些记忆在他浑噩的意识中渐渐变得清晰,比如曹庆德曾对他破口大骂,比如曹庆德拒绝了他的先抓了吕滔的提议,比如曹庆德不允许他逃跑……
吕滔:“你再想想,如果我刚回三湖城,曹庆德便亲自对我下手,结果是不是会不一样呢?”
“城守大人,吕滔是在诱供!”
曹庆德再次提出抗议。
不等岳知芳开口,吕滔就看向了曹庆德,“现在该问问统领大人了。”
“哼!”
曹庆德的方脸上布满了怒意。
吕滔:“三湖城的城卫衙门的兵勇,在你的治下,军纪是否严明?”
曹庆德:“当然严明!”
治军不严,对一个城卫统领来说也非小事。
吕滔:“既然军纪严明,为何会出现没有衙门批文的情况下,一个小小的采办管事就能随便带兵抓人,并以大刑逼供的状况?”
曹庆德想了想,回道:“大家都知道鲍凯跟我的关系,所以那些官兵误以为鲍凯得到了我的首肯,被鲍凯骗了去。”
吕滔:“这么说,你是承认自己手下的官兵,会在没有看到衙门批文,没有得到你的命令的情况下,也能被别人调动,对吗?”
“呃……”
曹庆德不知该如何回答,如果承认这一点,自己就有治军不严的嫌疑,不承认这一点,就要承认自己下达了抓人命令。
岳知芳很是头疼,这个小子的嘴巴实在太厉害,问的问题不仅刁钻,而且循序渐进,直击要害。
一副昏昏欲睡模样的老司礼,心想严宗说此子精于口舌之利,看来果真如此。
沉吟数息时间,在心中权衡一番,曹庆德才开口道:“当时鲍凯是找过我,我不知实情,就下了抓人命令,令人仔细审问。”
相比于治军不严,自己手下的官兵能被人随意调动,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命令抓人,算不上什么大错。
毕竟只是命令抓人,也没说要大刑逼供,更没说要害死人。
吕滔:“这么说,当时是鲍凯蒙骗了你,对不对?”
曹庆德:“是的。”
这一刻,鲍凯又一次抬头看了看自己的姐夫。
吕滔:“你的命令是以口头形式下达,还是有正式的批文?”
曹庆德:“有批文。”
他知道,没有批文就去抓人,违背池国相关律法,因为要抓的人不是官兵,更不是他的手下。
吕滔转移视线,“鲍凯,你刚才说去抓人的时候没有衙门批文,现在曹庆德说有批文,到底有还是没有?”
鲍凯颓然点头:“有。”
吕滔再问:“曹庆德说当时是你蒙骗了他,是也不是?”
鲍凯已然心防失守,呆呆的道:“一开始我确实骗了姐夫,不过他知道我骗了他,当时就逼着我说出了实话。”
吕滔刚才的许多话,让鲍凯的脑子里充满了和曹庆德、曹庆安之间的不愉快经历,同时也让鲍凯明白,自己被无情的放弃了。
他是个胆小的人,也是一个心眼很小,报复心很强的人。
“鲍凯,你休要胡说!”
曹庆德紧张了,知情下命令和不知情下命令,完全是两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