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看来是没地方去了,回去睡觉肯定也睡不着,想了一下决定去网吧。本来是想去打游戏的,但打游戏也提不起精神,钟伯讲得魂瓶的事一直在我脑子里窜,根本集中不了注意力打游戏。
索性我开始在网上查魂瓶的资料,可让人失望的是,这些资料都是些正儿八经的新闻报道,都说那魂瓶又叫谷仓罐,里面是下葬时用来装些谷物什么的,是用来驱鬼和指引死者灵魂的。钟伯说的那种压魂的魂瓶没有任何资料。
我一边在度娘上搜索,一边心里想着钟伯多半是在糊弄人。差点就给他糊弄住了,真是丢人。
诶,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我翻了50页搜索页之后,居然发现了一个小论坛。点进去看是个颇为怪异的网页。
网页是黑底白字,右上角有个大大的九头鸟的logo,那鸟虽然身体是鸟,脸却是个丹凤眼的妖艳女人脸,魅惑地看着我。
那眼睛画的可真好,眼珠子亮亮的,看久了晃神都觉得她在眨眼。
但网页上的字就有些奇怪了,满屏的文言文,却都是些只言片语,根本读不懂,也读不通。什么艮宫,乾坤,鸹兮鸧兮,女岐无合,夫焉取九子……我也没耐心去一一查实。
我扭着脑袋,将那堆歪七扭八的字又细细看了一遍,才发现在这堆乱字下藏着一段话,隐隐约约能看到几句。看来页面上肯定有什么按钮,得点一下去掉前面这一层字才行。
我在那儿一通狂按,网页没有任何变化。我有点不耐烦了,把鼠标使劲乱晃起来,晃到那九头鸟的眼睛上时,发现那层乱字隐去了一下。我赶紧一点,果然那层字消失了。
棠东水塘,藏有一鬼车魂瓶。如有人破之,必将有妇死于非命。王君劝吾等收之于密室,以保一方平安。必要时,也可作他用,须遵吾师之令。如作他用,密语在此。
这段话的下面是一个输入框,看来得输个密码才能看到怎么才能把这瓶子作他用。
我绞尽脑汁琢磨了半天,也没输对。不知是什么人建了这么个网页,用来干吗呢?难道城中村还有一个组织专门鼓捣这个魂瓶。
但上面说的“如有人破之,必将有妇死于非命”,跟钟伯让我小心那魂瓶了的东西不是一个意思嘛。魂瓶里的冤魂能杀人?扯淡吧。我想着自己都笑了,这太不符合常理了。挺多能说一个杀人案挺蹊跷,这鬼杀人太毁三观了。
查完我反而觉得挺无聊的,感觉更像恶作剧。
我颇感无聊地走进电梯打算回去了。这间网吧在一个三层高的小楼里,门口有直达电梯。我这种懒人是只要有电梯,绝不走楼梯的,哪怕这电梯特别不靠谱,年久失修。
电梯门刚一关上,就猛地抖了一下。不过我什么破电梯没坐过,这点小意外吓不到我的,何况就两层楼。
果然抖了一下后,电梯就正常了,老老实实地下降。但奇怪的是,明明就两层楼,我一圈微信回完了,这电梯都还在降。我有点怵了,一切都很正常,电梯里的灯是亮的,按键还是显示1楼,平平稳稳,没有一点晃到,但电梯就是不停,一直降一直降。
我打开手机,发现信号全无。我赶紧按电梯里的紧急呼叫键,但没有任何反应。其他按键也都失灵了,根本按不起来。但1那个键还是亮着。
我吓得叫都不敢叫,只敢靠边傻站着,心里不断念着:快停、快停、快停。
可电梯还在下降,我使劲掐自己的大腿,我感觉是在自己的梦里,痛得我嘴都咧咧了。
这回真慌了,这下怎么办!!我擦,这什么鬼情况。我两条腿已经不听使唤了,直抖,站着都发软。
没有一点预兆,电梯里的灯也全没了,只剩下那个按键1亮着。我吓得一动不动得贴着轿厢,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在一片黑暗中,我感觉到电梯停了,额头上的汗顺着脸大颗大颗地留下来。我双手死贴着轿厢,根本顾不上擦汗,汗水淹得眼睛生疼。
我赶紧上前去扒门,可哪里扒得动,纹丝不动。隐约我听到外面有人说话,我赶紧大叫:“救命,我困在电梯里了!救命啊!”
电梯外突然嘈杂起来了,听起来像是外面全是人,还有商铺的叫卖声。可这网吧明明在巷子里,对面啥也没有,是个停车场啊。
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接着大叫:“救命!救命!”
外面没有任何动静,我使劲得拍着门,整个电梯都晃到起来了。
“哐当”一声巨响,外面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电梯门自己翕开了一条缝,我扒着门缝往外看:
只见那个女人满脸是血的站在门口,幽怨地望着我。她背后是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她手里拿着个土黄色的碎陶片,陶片很大,她死死握在手里。血像自来水管漏水一样,一直不停地流。
我吓得像个女人一样尖叫。
“靓仔,靓仔……靓仔……”
我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看到网管一脸关切的看着我。网吧里的其他人也都看着我。
我抹了抹头上的汗水,长吁了一口气,“不好意思,做噩梦了。”
前台小姐贴心地端来一杯温水,“喝点水,压压惊。”
我坐在椅子上稍微回了下神,整个人像虚脱了一样。我拖着疲乏地身体,老老实实地从步梯出了网吧。
一跨出网吧门,一股热浪袭来,天已经黑了。主干道上车水马龙,轰隆隆的声音让我活了过来。我单肩背着包,慢慢地走在路上,尽情享受这嘈杂世界带给我的安全感。
我走上天桥,看到汽车尾灯亮成一片红海。那张沾满血的幽怨脸,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