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去不成大秦,但是必要的准备还是要做的。
在有万全的准备说服白清秋去咸阳之前,秦天明的当务之急还是摆平白奎。
醉仙楼摊牌之后,白奎显然是撕掉了最后那层伪善的面具,不再惺惺作态以白家长辈自居在背后打压白清秋而是直接将竞争放在台面上规划着想要从白清秋刚打开局面的生意抢走。
只是由于白桦几代人往年积累的声誉再加上那一把烧了债券的火焰助燃,大梁城的百姓商贾还是愿意与白清秋合作,这便使得白奎的摊子铺的越大赔的也就越多,耗到最后的结局必然是他灰头土脸的关了铺子,继续以高利贷为利以吸血度日。
只是由于白清秋目前正将低利息的借贷服务推至整个大梁,到时借高利贷的人自然是越来越少,直接后果便是断绝了白奎的财路,最终结果也只能是白清秋强大起来将曾经失去的东西重新夺回来。
可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至断不蹶,这老贼绝不会坐以待毙,定要憋着什么大招在谋害白清秋。
秦天明一直在做着相应的应对突然情况的心理准备,却没想到白奎的动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迅速和猛烈。
最先感受到白奎出手的人是小耳朵。
小张耳长期奔忙在柜台一线,记账算账的间歇他又十分机灵的观望着来来往往做生意办事务的人,记住他们的脸,尤其是那日秦天明提醒他之后更是如此,很快还真就让他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那就是,前来存款的人越来越多。
存款的人多自然是好事,有了更多的存款就能向商家贷出去更多的钱,自然也就能赚取更多的利润,只是据张耳观察,近几日暴涨的存款都是一批陌生面庞的人交替存入的,而且他们每一笔存款都数额巨大,有的十几万钱,甚至还有上百万钱的。
有了更多的活水进入,白家这条商业小船迅速鲸吞成了远洋航母,吞吐之间贷出许多银钱,即便不开展任何后续的业务只是简简单单的收取利息便可以坐拥巨额利润,中断这一片祥和景象的是有二十个几人突然要把钱取出去。
当张耳醒悟过来翻开账目对比的时候他不由倒抽一口冷气。
不知何时,这二十几张陌生面孔的人居然足足存了上千万钱,这些钱几乎占据白家目前账目总额的三分之一,更可怕的是白家在不知不觉中将这笔钱全都贷给了大梁内外各路商人,如今二十多人齐齐冒出来一并要把账目上的上千万钱取走,此等突如其来的状况更是让所有人都是措手不及。
张耳急急忙忙找到白清秋,白清秋立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皱眉思索半天之后无计可施,忙又急急忙忙的吩咐小昭儿叫来秦天明,秦天明在问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顿时也没了主意。
事情的前因后果细想起来并不算曲折。
是白奎将他自己的家产分解出来交给那二十多人让他们去白家存上,然后再吩咐大梁城依附于他的商贾去白家大量贷钱,以至白家账目上看到的收入比一直是正常的,也就是收入的金款和放出去贷款成为正比,若是按照正常的家节奏发展下去没有一点问题,偏偏那些存款和贷款的人都是白奎的人,白奎可以操纵那些存钱的人突然来前柜将他们存入的钱取走,而那些贷了款的人又会以日期不到为由拒绝还款。
如此一来,入不敷出,白家的资金链必定出现巨大的漏洞,若是此时白奎再略施手腕将白家的真实情况透露出去,白家会立时失去公信力,目前积攒的人气会瞬间消失,恐慌挤兑的人流会踏破白家大门。
“如何办啊?”张耳和安腾兄弟急的都是像是热锅上蚂蚁团团乱转。
白清秋身为白家之主,慌乱之中只有咬着牙强行镇定,她写满了焦虑和不安的眼眸瞥向了秦天明,带着最后的一丝希望。
不知不觉,秦天明已经成为了这个家的主心骨,一旦遇到难题,白清秋也会下意识的去征求他的意见,请求他的帮助。
如此拆解漏洞的困局面或许可以有出色的会计运算师能够加以变通解决,只是秦天明对经商作业半窍不通,计算兑账又远远超出他的能力,他绞尽脑汁唯一能想出来的办法就是再找到一笔巨大的资本投入进来,只要能添补上账面上千万钱的亏空,白奎的阴谋自然迎刃而解。
问题就在于白家集资来的钱很大一部分都贷了出去,巨大的资金缺口一时之间难以通过有效的办法补齐,除非......去偷。
想到这儿,秦天明眼睛登时亮起。
安腾张耳几人一直在围着秦天明等待,见他眼睛发亮的那一刻,几个人立时欣喜的迫问道:“是不是有什么好主意啦?!”
白清秋仪式喜上眉梢,俏眸含情地望着秦天明。
秦天明平吸一口气道:“为今之计,只能是故技重施。”
“什么故技重施?”
白清秋还未醒悟,一侧的安腾直接面露古怪道:“难道......你是想,再去一趟白奎大院?”
安杰兴奋拍手道:“哈哈哈,这个办法甚好,老贼想出此等恶毒办法对付我们,我们正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自身,让他取走他自己的钱并且还的支付给我们高额的利息,一来二去,那老贼定然损失惨重。”
几人对视大笑,眉飞色舞。
只有白清秋黛眉高皱,不应道:“不行,这件事太危险了,经过上次白家大院被盗的事件之后,白家上下更是加紧了防守的力量,如今的白奎大院就是龙潭虎穴,贸然闯入若是被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更何况此时我们白家需要的钱财缺口太大,也非一袋两袋珠宝可以抵平的。”
秦天明张张嘴正要加以劝解,白清秋猛地抬头瞪他一眼道:“不许去就是不许去,我绝不许你为了白家以生命冒险,白家倒了那便倒了,我认了!但你绝不能出事!”
“大小姐.....我......”
“行了,不用说了,这件事到此为止,我自己去想办法!”
白清秋交代安腾和安杰看好秦天明不要让他乱来,她独自一人绕出外厅说是要想什么应对之策来,秦天明当然知道那只是她关心自己的说辞,此时白家情况严峻异常,一时半刻之间她又怎么可能想出什么好的办法来?
为今之计,只有施展他老本行,再跑一趟白家大院,若是能把白奎卧室里的那几大箱子的金银珠宝全都窃来换成银钱,足以对付目前的紧迫局面。
偷,确实是来钱最快的办法。
麻烦之处就在于,秦天明一人可以偷得一袋两袋珠宝,可他又怎么把那几箱子宝贝全弄出来?
一个人的能力毕竟是有限的,若是有人给他帮忙,再难的事也是有试一试的可能性的。
秦天明思索一阵,目光飘向安腾安杰以及小张耳,摸着下巴磕笑道:“哥几个,有没有兴趣陪某做票大的?”
安腾几人立即明白秦天明的意思,既惊又喜的说道:“难道你有好主意啦?”
“好主意谈不上,只是有了一个大概的谱儿。”秦天明分析道:“有了那条秘密通往白家大院的地道,要想偷入白家大院并不算难,只是我一个人力量有限,就算能潜入白家大院也很难将那十个八个装满了金银珠宝的箱子窃出来,还有,大小姐方才说的也没错,如今白家大院安保十分严密,若是想盗取珠宝之后有条不紊全身而退,还需的将白家的家将引出去,此外,最难处理的还是人手问题,这等事情既需要人帮忙可又不能大张旗鼓,必须得是一些足够机灵并且又足够忠心不会出卖我们的人才可以胜任。”
安腾怀抱肩膀,沉吟半晌道:“秘密通道我曾去过,十足宽敞足够两三个人牵着箱子并排前进,找一些靠谱的人手也不算太难,那些刚从临河村收入的新家将对白家完全全然忠心,从中找出十几二十个机灵点的也不算难,最关键最苦难的还是我们该怎么分开白府的注意力,好让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把大部分的珠宝财务都搬走。”
“这个......确实该从长计议。”
忽然间,小张耳转着鬼精的眼珠说道:“陈余是我的好兄弟,我说的话他一定会听,他父亲陈锋如今虽是白奎大院的管家,却也一直念着咱们白家旧情,我可以通过陈余告诉陈锋叔,让他在咱们动手那天把人手从白家大院抽调出去。”
陈锋?
秦天明想到这个名字,大脑立刻旋出那晚放他一马的壮汉的身影来。
小张耳说的是没错,那位陈锋管家确实还念着白奎和白桦的旧情,否则也不会那天晚上放他离开,只是这件事关系到他的身家性命,秦天明并不能保证陈锋真的会和他们一条心。
而且。陈锋既然能作为白奎的管家想必白奎对他也是不薄,若是让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走秦天明是有可能的,可要是让他出卖背叛,陈锋还真不一定会干这等违反道义的事。
陈锋这条路,八成走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