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我想起来,这白奎就是那个牛二的幕后老板,更是咱白家的仇人。”秦天明恍然道:“那就是他了,这厮霸占白家家产,定是为富不仁之辈,取他的钱财也是物归原主,自然也就不会伤天害理。”
安腾稍稍回复了冷静,狐疑的看着神神秘秘的秦天明,道:“你小子不吹牛能死是不?”
秦天明把安腾当做自己人,倒也不瞒他,直言道:“实不相瞒,兄弟我这些年行走江湖跟着三教九流一些人学了些溜门撬锁的功夫,这种事上不得台面,本来我是不想说的,可如今正是我白家用人用钱之际,为了白家,兄弟我决定再出一次手,就去白奎家偷点值钱的物件回来变卖了。”
安腾先是吃惊,再是愕然,最后变成苦笑叹了口气道:“兄弟啊,你的想法我了解了,看来你也不是无情无义的人,但你若是单纯想凭学的那几招三脚猫的盗术就想入了门卫四立防守滴水不漏的白奎家偷取财宝,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白奎人多势众,高手如云,我敢打赌,你若是去了定然没命回来。”
秦天明拍拍安腾肩膀,微微一笑:“安兄对我的本事就这么没信心嘛?”
安腾想也没想就毫不给面子的点头道:“当然,你是不知道白家高手有多少,他们......”
话说一半,安腾忽的惊住了,他惊愕的看着秦天明指尖晃动的一个布钱袋,满脸惊慌:“你小子什么时候把我的钱袋拿去了?!我为何一丝感觉都没有?”
秦天明嘴角含笑,道:“你再瞅瞅还缺了啥?”
安腾急忙跳了起来,扫了一圈四周,不大会儿就又是倒抽一口冷气:“我的天!我的剑呢,为何只剩鞘了?!”
在安腾像见了鬼一样的眼神下,秦天明回转背在后背的手,变戏法般将他宽厚的长剑拿了出来。
安腾矗在原地,像个木头一样,他看向秦天明的目光终于变了,从不敢相信变成了骇然,最后就只剩下了兴奋。
他猛地锤了一下秦天明胸口,失声叫道:“我的天爷啊,你是什么时候把我的钱袋拿走的,又是什么时候把我剑取走的?那宽刃大剑数十斤重,你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拿走?!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秦天明嘴角荡起一丝神秘的笑容,道:“职业机密,哈哈哈哈。”
其实就在秦天明刚才拍安腾肩膀的那一刻就已经将他腰间挂着的钱袋顺手牵羊拿了回来。
至于安腾的佩剑,是安腾在看到秦天明拎着钱袋惊慌失措的时候方寸大失结果没有注意就被秦天明窃去。
所谓盗者的技巧其实也不神秘。
第一就是动作要快,手指的灵活度要快如闪电,其二要掌握主动权,要牵着对方鼻子走,让对方不由自主的把注意力转向别的方向。
安腾终于知道秦天明的真本事,骇然之余生却还是迟疑道:“单是这些本事混迹市井倒是够了,只是白家大院防卫森严,即便是你有此等出神入化的窃技能盗得宝贝也逃不出来,白奎的宅院我是去过的,那里真的是固若金汤,就算比之王宫也不多逊色。”
秦天明捕捉到了安腾话中的重要信息,急声询问:“什么?你去过白奎大院?”
“那是自然,”安腾立即回道:“那白奎大院其实本是我白家的另一处宅院,因是建在东城区风景更好院落更大,之前我可没少去哪儿闲逛,我对那里的一草一木都了若指掌,虽然说那里的家将换了一批又一批,可房屋院落的构置是不会变的,我且都记在心里呢。”
秦天明大喜,哈哈笑道:“真是天助我也,安兄,赶紧把白奎大院的位置和内部构造图给我详细说说。”
安腾见秦天明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要去白奎大院闯一闯,劝不住他的安腾只好尽可能细致的不落下任何细节的将白家大院在大梁城的位置和内部构造一五一十告诉给了秦天明,并且给了他一瓶能够遮掩气味的粉末药物以免让守家的恶犬嗅到。
最让秦天明兴奋不已的是,安腾告诉他白奎大院地下竟设了一条通往城外的密道。
这条密道本是大户人家为了以防万一而设,一般都直通屋主卧室,若是遇到仇家来袭或者敌国军队来犯,便可以通过密道偷偷潜到城外保全一条性命。
这时代各国征战,到处都是危险,所有人都绞尽脑汁的想出各种计策保命,像白奎那样有钱的人更是对自己的小命爱惜的不得了,所以那条修建于几十年之前的密道绝对不会被废弃掉。
秦天明打定主意要去白奎大院探上一探,趁着夜晚胡女杜莎沉沉睡去,他神不知鬼不觉的按照安腾的指示向目的地进发。
夜晚的大梁城已是宵禁,空旷的街道上已是空无一人,透着家家户户门前悬挂红灯笼透出的灯光。
秦天明出了白家,赤手爬上墙壁上,迅若狸猫般跳跃过一座座楼的房顶。
战国时代的屋舍虽阔但却不高,多是平房距离地面也就是几米的距离,这样的高度对在二十一世纪高楼大厦穿梭攀爬惯了的秦天明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借着树枝的助力,踏着屋檐,很快就来到了城东白奎大院外的一座枯井边。
按照安腾的说法,白奎大宅地下的密道留有许多的出入口,其中一条就在大院外的一口枯井中,那枯井夏季积满水,到了冬天便干涸了,正好方便秦天明顺着光滑的井壁悄无生气的下到井中间,在距离井底约有两丈的位置,果真看到了一条幽深的长道凿在井壁中间通向白奎大院的方向。
抹黑沿着地道向前走了大概有半柱香的功夫,秦天明估摸着大致来到了白奎大院的正中心,他摸出火折子点燃放出微光,正巧看见眼前出现十多阶打磨光滑的石阶,巡着石阶向上看是一顶装着铜把手的木板。
木板有缝,秦天明以便眯着眼睛透着缝隙看到的是乌黑一片。
头顶应该是某个卧室,这间屋连着密道,说明这间屋子的主人知道密道的位置,更随时准备仗着密道逃命,所以这间屋的主人很有可能就是白奎!
秦天明按住兴奋,抓着铜环木门向一侧推起,木板由齿轮结合滑动顺利,他接着便像轻鸟般跃出密道,轻轻的落在地面,垫着木棉的皮靴不发出一丝动静,重新拉上木板,眯着眼睛往四周瞧去。
透着火折子熹微的光芒,秦天明看到这是个陈设华丽的房间,他刚才跃上来的脚底吓着踩着的地方是一个巨大无比的木床。
木床没有帷幔布帘,只有华贵的皮毛绸毯覆盖其上,足够一男数女在上面滚几个来回,皮毯下便是密道的位置,周遭有几个大柜箱子,还有雕饰精美镶着金边的武器架炭火盆书案之类的摆设。
秦天明暗衬:这屋看摆设应该是个男人居住之处,住的即便不是白奎本人,也当是白奎家里重要的人,或者是他儿子之类的,不管是白奎还是他的子嗣,这屋子肯定藏着价值连城的宝贝。
这些家产原都属于白清秋,都是被白奎那不要脸的强占了去,他此番前来虽是干了佛爷的老本行,心中可是却没有一丝愧疚之感。
就像他之前做小偷,偷的目标一般都是大腹便便抱着小三的大老板,得手之后一半用来挥霍,一半要么送给满街的乞丐要么直接捐了。
小偷这行,终究是伤天害理,所以平日里更要多积阴德。
只是秦天明一直有个理念,不义之财,盗了便盗了,那是劫富济贫,坦坦荡荡。
秦天明无暇多想,轻步转向屋角堆放的几个箱子,拔出一根事先备好藏在袖口的铁丝,伸入战国锁闸之中,捣鼓两三下,比后世简单太多的铜锁咖嚓两声立开。
拉开箱子,一阵亮堂的金光在他眼前一闪而过,秦天明定睛去看不由倒抽一口冷气,箱子里竟满满码放着数不清多少根金条一层层的叠着,金光闪闪。
金条是好东西,就是一个毛病,忒沉。
秦天明就算铆足了劲也偷不走多少金条。
强忍住抓起金条塞到裤裆里的冲动,继续移动铁丝三下五除二便将其余的几个箱子一一打开。
其中两个箱子是透亮玉器和润泽的珍珠,还有一个箱子装的满满的都是木简,那木简应是债券或者产权之类的凭证,最值钱的应该是这些债券凭证。
只是秦天明知道这些东西就算拿了也不能变现,而且很容易暴露身份,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抖开一个麻布袋子,抓起玉器珠宝一股脑塞的满满当当。
装满了袋子,再装进袖口和腰兜,实在是没地方装珠宝,又瞅见屋间的案几上放着个四四方方檀木盒子,虽不知里面是什么玩意儿,可看着好像很值钱的样子,秦天明当仁不让的一并踹到怀里。
大功告成!
事情的进展比秦天明想象中要顺利太多。
他压根就没遇到什么敌人,甚至都没看到任何一个白奎的手下,只是沿着地道摸上来轻轻松松的就装满了一大袋珠宝玉器。
虽然秦天明对这个时代的物价水平不太熟悉,但他用脚丫子想也知道他背后这一大袋子宝贝随便拿出十个八个来就足以顶北郊那帮苦农民种田的粮租。
秦天明偷了个盆满钵满,正要原路返回。
突然间,门外刹时响起一阵稀疏的脚步声,接着便有两个红灯笼到屋门前,停了脚步,吱嘎呀呀推着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