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栀揣揣不安的度过大约十几分钟,便听到走廊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那脚步声是晴栀再熟悉不过的,妈妈的脚步声。
趴在桌子上的晴栀抬起头,看向门口,看见母亲进来,眼中的泪几乎要夺眶而出,晴栀连忙拼命眨眼睛,将将眼泪逼回去,再起身低着头向其走去。
当晴栀一个人站在门外,没有一个人施以援手时,即使很担忧,很无助,晴栀也没有哭,她只是默默地站在门外,整整一中午。
当晴栀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时,被他凶巴巴的训斥,甚至连一些子虚乌有的事都被安到她的头上时,她没有辩解,因为她不屑,也不愿去费这口舌,做着无用功。
晴栀是个很骄傲的人,从小就骄傲,她宁可背负子虚乌有的“罪名”,她也不愿去辩解,更不会因为委屈的去哭,去博取人们的同情。
但现在,妈妈仅仅是来到晴栀的身边,晴栀就哭了,这绝不是她太娇柔,而是她有愧于妈妈,真的,她可以不在乎班主任刚才那长达半个小时的“谈话”,她甚至也可以不在乎同学们的指指点点,但是她不能不在乎妈妈对她的所有付出。
对于同学和班主任,晴栀自认没有愧对与他们的,她自认为没有错,所以她无动于衷。
只是在看到妈妈的时候,晴栀的心里防线崩溃,而妈妈身上的寒风气息,更是将她打击的溃不成军,她的骄傲,她的无动于衷,全部都化作笑话,嘲笑着她的自以为是。
妈妈看见晴栀脸色苍白,眼间的焦急和心疼愈发浓重。
走到母亲的身边,晴栀甚至可以感受到冷冽寒风刺入骨髓的感觉,她知道,那一定是妈妈听到她出事然后马不停蹄,冒着风雨的赶过来时,在寒风肆虐的路上,沾染的。
鼻头一阵酸涩,又几乎落下泪来,晴栀强忍着将眼泪逼回去,却无济于事,眼泪汹涌的决堤而出,于是将头低的更低,生怕别人看见自己落泪。
就在此时,晴栀听到妈妈在向班主任道歉的声音,心中一股无名火腾的燃起,越烧越旺。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妈妈要向那个混蛋道歉,明明不全是自己的错,凭什么在班主任的眼里,自己就是错的,自己不就是中午忘记带钥匙了而已吗?凭什么就搞得好像自己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一样。
蓦然间,心中恨意丛生,晴栀死死的咬住牙齿,手指上的指甲狠狠嵌入掌心,温热的鲜血溢出,晴栀微微将袖子放下,遮住双手,鲜血顿时染红衣袖,又像病毒一样,不停地向上蔓延,越伸越远,一直蔓延到晴栀的心里,并在里面生根发芽,汲取营养,疯狂生长。
不知过了多久,妈妈和班主任说完了话,领着浑浑噩噩的晴栀向学校外面走去。
走到门外,晴栀眼角的一滴泪忽然掉落,砸在脚边的水泥地上,砸在这灰蒙蒙的阴天里,也砸在十四岁的晴栀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