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晓芳却兴致高昂,拉着魂归与谷亦荀斗酒,墨影拧眉,冷冷的坐在晓芳对面,晓芳却看也不看他一眼,继续热情的给魂归倒酒。
墨影急眼了,“张晓芳,你是真当为夫不存在是么?”
“墨妖精,你说过成亲之后会对我好的,可你刚成亲便大吼大叫,你根本就不爱我!”晓芳握着水壶的手都在颤抖,简直全身都是戏。
墨影冷冷的睨了晓芳一眼,“嫁都嫁了,你又不能退货!”
晓芳暴怒,“你说什么?”
说话间,晓芳便已经拔了长剑出来,要与墨影决一死战,墨影淡然一笑,好整以暇的捻了一块糕点放在嘴里,那嚣张的样子,简直与魂归有一比。
“啧啧啧,晓芳啊,你看墨妖精那贱样,后悔了么?后悔了便与哥哥说两句好听的,哥哥带你走天涯!”魂归说着就要拉晓芳走。
听了魂归的话,墨影晓芳与谷亦荀同时出手,分别攻向魂归身体各处,尤其是谷亦荀,每次出手都直逼魂归命根子。
晓芳与墨影却默契十足,一同往魂归怀里攻去,魂归一见他们两口子往自己怀里攻,气得立马一把护住,“谷亦荀,这两人算计好的要抢老子的宝贝,你到底帮哪边?”
“我叫你沾花惹草,老娘帮谁也不会帮你!”谷亦荀气得狠了,对魂归不管不顾。
魂归痛苦的哀嚎,“老子上辈子造孽了么,怎么这辈子遇见这么个难缠爱吃味的婆娘?”
就在他哀嚎之际,晓芳与墨影异常默契的出手,从魂归怀里将那个用棕色油纸细心包裹起来的物件拉了出来。
“还给我!”魂归顾不得谷亦荀攻他软处,连连出手去抢晓芳手里的油纸包。
这让晓芳更加确定这里面有好东西,两人默契十足的飞扑进屋,关门上锁。
门外的魂归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握住谷亦荀的纤腰,狠狠的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奶娘的,原来与婆娘一起算计别人是这么痛快,走去找小香料去。”
魂归乐此不彼的拉着谷亦荀就往刚哲与茴香的新房走去,听到刚哲的名字,谷亦荀不由得坚定的摇头,“我不去,刚家的男人都出了名的冷血,他要是发怒,我可就惨了。”
也许是在南疆之时被苗王城一直压制着,即便到了大月国的京都,谷亦荀潜意识里面还是觉得刚家的人不能招惹。
魂归可不这样想,“老子虽然打不赢那大冰块烂木头,可老子逃跑的功夫天下一绝,你别怕,老子会保护你!”
认真说起来,两人逃命的功夫半斤八两,谁也不比谁差。
谷亦荀冷冷的一瞥,完全无视魂归的提议,起身便飞掠而去,魂归气得直跺脚,“这婆娘越发不好管,真他娘的累人!”
说着,也跟着追了出去。
再说晓芳与墨影,两人以为自己占了魂归多大的便宜,拿着油纸包,兴冲冲的关门研究。
岂料刚一打开那包裹,里面便有粉末扑鼻而来,墨影手疾眼快的捂住晓芳口鼻,正想将那东西丢掉,却见那是一本书,一本不可描述的妙书。
书本的扉页上,还有一行遒劲有力的大字,“谨祝新婚快乐,你得多谢哥哥,那药还是上回的药,请慢慢享用!”
那行字同样也被晓芳看见,她气呼呼的拨开墨影的手,指着那本****怒骂,“魂归这个混蛋,他怎么能……”
墨影无视晓芳的怒火,饶有兴致的翻开书页,却见第一页的抬头位置上,还有一行大字,“你若不能全部都试过,哥哥便瞧不起你!”
晓芳两眼一翻,能假装晕死么?
墨影拍了拍晓芳惊惧不已的小脸,微笑着说,“乖,我不会让魂归瞧不起我的!”
晓芳怒了有怒,“谁跟你说这个……”
墨影妖孽一笑,“确实,这种事哪里是用说的,来娘子,我们练习一番!”
……
刚哲府上。
相对于墨影府上的热闹非凡,刚哲的府上就显得无比的,欢乐!
因为之前已然说好,他们不会在家里用任何的奴仆,所以偌大的府上,只有茴香与刚哲两人住着。
因为没什么朋友,刚哲又不屑敷衍宾客,是以刚哲大婚,只是与茴香拜了天地,然后两人便在洞房内相对无言坐到天黑。
茴香最是闷不住的,要不是成亲前莲姨三令五申,让她必须要忍着,等着刚哲去揭盖头,她早就将盖头掀开了。
茴香等到入幕时分,还不见刚哲有任何动静,气得两眼发黑,用手抓着盖头就要掀开,却被刚哲快一步握住细白的小手。
“莲姨与我说,你最是耐不住,让我守着你,果然……”刚哲说得理直气壮,茴香听得火冒三丈。
“你在这为何不与我揭开盖头?”害她闷在盖头下面一下午。
刚哲将茴香的手拿下来,忽然温情脉脉的说,“我喜欢看你穿着喜袍的样子!”
刚哲这般一说,茴香便娇羞不已的扭动着,“那你也要将人家的盖头揭开,人家不喜欢这般闷着,好无聊。”
“哦!”刚哲木讷的说着,便拿了同心杆将茴香的盖头揭开来。
那一刻,刚哲眸子里只剩下惊艳,难怪人家说新娘子是一个女人最美的时刻,他见惯了平日里素面朝天的茴香,忽然得见她这般盛装,竟觉得那个贪吃精灵古怪的小姑娘,一下子就变成了风华绝代的美人。
而茴香,看见天黑了,便急的直跺脚,“我们回家吧,大木头!”
刚哲的嘴角不可察觉的抽了抽,“这不是你我的家么?”
“唔,天黑了,我好不习惯就我们两人住在这样的大房子里,我要回去找小姐!”说着,茴香便要打包吃的,回王府!
“你如今是我的妻子,是这尚书府的主人,只要我在这里,你哪里都不许去!”
刚哲拉着茴香的手,将她按在自己怀里坐下来。
“你会打我么?”茴香问。
刚哲拧眉,“我不打你!”
“你会找小妾么?”茴香继续问。
刚哲思量了片刻,很慎重的说,“只要你天天与我睡在一处,我便只要你一个人!”
“我做饭不好吃,你会嫌弃么?”
哎!刚哲心好累。
“不会,只要是你做的,粗茶淡饭我也甘之如饴!”
“那,我们拆看看,我们今日都收了哪些礼!”茴香说着,便蹦蹦跳跳的走过去拆礼品,还有赵倾颜送给茴香的嫁妆。
刚哲不禁再次叹息,这小妮子,何时才能长大?
可一想到自己当初那么甘愿等着她成长的样子,刚哲又不禁微笑,反正在他身边,即便她还是个孩童,也无需面对婆媳问题,姑嫂问题,还有正室与妾室的问题。
他反而会遇到较多的问题,比如,如何才能将这小妮子拐到榻上去!
刚哲负手而来,静静的看着茴香像个小孩一样在那些价值不菲的礼品前穿梭,竟好像什么都不满意一般。
倒是在拆嫁妆的时候,茴香感动得热泪盈眶。
刚哲见她感动,便好奇的看了一眼,却见那个枣红色的箱子中,摆着大大小小的罐子,每个罐子里都装着食物。
刚哲黑脸,“这是谁,送那么多食物?”
茴香见刚哲一脸嫌弃的样子,急忙宝贝一般的抱起食物撒娇,“这是莲姨准备的,莲姨说,明日我一定起不来做早膳,所以替我准备了一些吃食,还有许多干活,让我打发无聊的,可是莲姨还真是小瞧我,我会起不来么,哼!”
刚哲忽然觉得,这礼物,很贴心!
他走过去搂住茴香的细腰,让她贴在自己怀里,“我觉得莲姨说得有理!”
言落,刚哲的喉结上下滚动,心里那股子邪火便忍不住冲到身体那处,他顾不得那天对茴香的承诺,打横将茴香抱起来抱回榻上,人也跟着压了上去。
慢半拍的茴香总算是想起之前的种种,也忆起翌日她是多晚才从榻上起身,她不禁捶着刚哲胸膛娇嗔,“莲姨坏死了!”
“挺好的!”刚哲说完,便迫不及待的俯身下去……
夜,缠绵而又漫长!
赵相府上。
即便有公主之尊,芷水嫁到赵家后,还是三拜九叩给赵文修夫妇行儿媳大礼,可即便她这般谦厚,赵文修与他的妻子何氏,依旧没有给芷水一分好脸色。
何氏低垂着眼帘,冷声对芷水说,“公主殿下虽贵为公主,可赵家的家规还是得遵守着,我们赵家家风严谨,容不得那些阴诡算计,狐媚作乱的女子,这点,还望公主牢记于心!”
她的话,每一句都直指李馨云,在场观礼的宾客议论纷纷,何氏的话,无异于当场打脸芷水,可她,却连喊痛的权利都没有。
赵由之想与他母亲理论,可都被赵文修一个冷冷的眼神警告,他知道,他是一个男子,不可能时时在家中陪着芷水,他若是公然挑衅了父母,那遭殃的,只能是芷水。
杏儿随嫁而来,见赵家这般冷漠,心里很是不平,可她生性隐忍,人又聪明,她不想伤了芷水的心,是以一直忍着,没有同芷水抱怨半分。
可芷水又岂会不知赵家的态度,坐在新房之中,她不止一次长叹。
“公主,您可是累了?”杏儿走过来,贴心的替芷水捏了捏肩膀,并偷偷塞了一块糕点到她手中。
芷水从盖头下看见那块糕点,急忙推开说,“杏儿,他们原就不喜欢我,我不能叫人家挑了我的错处。”
“公主,这夜可是漫长得紧哦!临行前,王妃私底下与我说过,让我偷偷弄些东西给你吃着,大户人家的规矩多,你若不想坚持不到明日,便先乖乖的吃上一些。”
听说是子衿吩咐的,芷水眼眶一热,拿着那块糕点小小的咬了一口,泪水合着唾液,将那糕点搅和得更加乱。
隔着盖头,杏儿也能感受到芷水的悲伤,可她也无能为力,以往,她是大月皇宫最高高在上的公主,可现如今,不管她如何谦和有礼,她的公婆依旧对她不冷不热,作为一个公主,她无疑是委屈的。
可这便是现实,杏儿也无力改变,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守在芷水身边,让芷水起码不要无所依。
芷水的抽泣声压抑着,通过门扉传达到好不容易从亲朋好友那里脱身而来的赵由之耳中。
原来,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的滋味,竟是这么纠结难受!
赵由之忽然不敢踏进那间新房,他不知如何面对芷水。
远远的,他听见他母亲与身边的嬷嬷往这边走来,赵由之咬咬牙,推门进屋。
杏儿原本与芷水一同坐在榻上,见赵由之进房,她急忙站起来给赵由之行礼,“姑爷好!”
赵由之温柔的笑了一下,“今日也辛苦你了,你且下去吧!”
杏儿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由得羞红了脸,低头快步的离开新房。
赵由之走到榻上坐下来,芷水低下头,想擦掉眼角残留的泪,却被赵由之一把拉住,他用同心杆将芷水的盖头挑开,便看见芷水梨花带雨的脸庞。
“芷水,委屈你了!”赵由之勾住芷水的下巴,温柔的替她擦拭颊上的热泪,满眼的心疼!
芷水不知如何与赵由之开口诉说自己的委屈,只能将头别到另外一边,柔声说,“我一定很难看!”
“不,你最美!”赵由之毫不吝啬自己对芷水的赞美。
芷水破涕为笑,“想不到你也有这般油嘴滑舌的时候!”
赵由之被芷水这般一说,脸也跟着羞红,“我说真的,你真的很美!”
芷水大着胆子勾住赵由之的脖子,将自己羞红的脸颊藏在他的胸口,“我还能再唤你一声由之么?”
她知道,以她现在的状况,赵家定然不会容她放肆,日后即便她与赵由之感情再笃定,赵家也不会允许她直呼赵由之名讳。
他们,永远都不会如三哥与三嫂那般情投意合,恩爱不疑!
“只要你愿意,在只有我们的时候,你都可以唤我由之!”赵由之迟疑着,想伸手触碰芷水的脸颊,可最后还是觉得唐突,又放了下来。
芷水见状,飞速的抓起赵由之的手,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喏喏的说,“由之,我现在是你的妻子!”
赵由之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沸腾着,他再次勾起芷水的下巴,缓缓的将自己的薄唇印上去。
“叩叩叩!”
门外传来敲门声,赵由之听到之后,眸色一凉,可他依旧淡淡的说,“我与少夫人已然安寝,有事明日再说!”
“少爷,是夫人!”那张嬷嬷站在门外试探的听着里间的动静,而何氏,便静静的站在檐下,一脸不耐烦的看着那扇门扉。
芷水一听到何氏的名字,便不由得颤抖了一下,她真的不知如何面对何氏,尤其是在她曾与之大吵一架的情况下。
赵由之见芷水惧怕,不由得将她揽入怀中,想起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芷水,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你若不见,我便……”赵由之不希望芷水刚进门就受尽委屈,只要芷水说不愿见,他想尽办法也会推拒。
“不了,你去开门吧!”芷水说着,便整理好仪容,端坐在榻上,不让何氏挑她一丝毛病。
门打开之后,何氏淡淡的扫了赵由之一眼,矜持的说,“由之,母亲有事要与新妇说说,你且先退下。”
“母亲,公主也劳累了一天,有何事不能明日再说?”从小到大,赵由之无疑都是听话的,他第一次忤逆母亲,是为芷水,第二次忤逆,还是为芷水。
这让何氏心里十分不快,她淡淡的扫了赵由之一眼,凉声说,“难道母亲说的话,你也不必听了么?”
赵由之还想开口与何氏争辩,芷水却站起来屈膝对赵由之行礼,“相公,你且放心,我与婆婆说说便是。”
“芷水……”赵由之看了芷水一眼,芷水对他摇头,示意他出去。
有些问题,不是赵由之不能解决,而是作为儿子,他没法解决,所以即便再不愿与婆婆打交道,可芷水还是勇敢的出来,用她皇家公主的威仪,决定应战。
何氏见赵由之对芷水的话言听计从,更是气得怒火中烧,“公主倒是好手段!”
赵由之抬脚准备离开的动作,因为何氏的一句话,再也无法抬起来。
有赵由之在,芷水不便与何氏啰嗦,她静静的站着,聆听着何氏的教诲。
“出去!”素来端庄的何氏忍不住指着外面的大门让赵由之出去。
“母亲!”赵由之不愿妥协,可看芷水泫然欲泣的样子,他还是忍了下来,走出门后,他一直站在门口,并未走远。
“婆婆有何事,说吧!”面对何氏,芷水将自己公主的姿态摆正。
何氏没想到由之离去之后,芷水的态度会有这样的转变,她眸色凉凉的看着芷水,恨不能狠狠的给芷水一个耳光。
“怎么,由之不在,公主便不装贤惠了么?”她在赵家苦熬了一辈子,终于媳妇熬成婆,心里总有种变态的施虐欲,想将以前自己遭遇的一切,全数报复在自己的儿媳身上。
“本宫不必装贤惠,我嫂嫂告诫过我,出嫁从夫,我对夫君自然是要尊敬的,对待夫家之人,本宫自然也是要尊敬的,但是前提是,别人也要足够尊敬我!”
芷水自称本宫,还将话说到这个份上,目的自然是很简单,她要的,就是尊敬,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何氏厉声说,“难道公主没学过三从四德么,难道你那位手段高明的母亲与你功于心计的嫂子都没有教过你孝道么?”
“你说得对,我母亲确实忙着与后宫的嫔妃争宠,从未认真的教导我,可我的嫂嫂却教诲我很多东西,善良与孝道,也必须要值得,方可付出,若不然我所有的孝道,都只能给我的哥哥嫂嫂。”
芷水从未见过像何氏这样的女人,表面端庄,看起来知书达理,可内心却充斥着各种黑暗,不管芷水如何提醒,她都坚持要在芷水身上找到尊严。
何氏被芷水这几句话呛得无话可说,是的,她是打从心底看不起芷水,可是即便失宠,可芷水还是皇家公主,即便她心里不不痛快,可她却不敢在明面上欺负芷水。
“婆婆还有何事要教诲芷水,请说!”
“呵,我还能教诲你什么,公主这一番一番教训,我若是再多说几句,公主当会命人以大不敬治罪于赵家了吧!”
“不,本宫还没发现赵家其他人对本宫大不敬,是以本宫不会胡乱治罪!”芷水淡淡的看着何氏,言下之意十分明显。
何氏气得脸都变形扭曲了,可想到芷水的话,她最终还是选择隐忍,既然明面上她拿芷水没有办法,不能对芷水做什么,那她们就等着瞧吧!
何氏转身离去,芷水屈膝大声的恭送她,“婆婆慢走!”
虽然芷水用她全身的武装暂时赢了何氏,可她心里还是觉得凄凉,这才是第一天,第一天而已!
赵由之见何氏气呼呼的出门,心里不是不忧心的,芷水性子虽然改变了许多,可是她毕竟是公主,母亲一再践踏她的尊严,她会反击么?
“母亲!”赵由之拱手,给何氏行礼。
“哎!罢了,我与你说这么多作甚!”何氏这般没头没脑的说一句,然后快步离去。
赵由之推门进去,看芷水静静的坐在榻上,不知为何,他忽然觉得此时的芷水好寂寞,还有从心里散发出来的疲惫。
“芷水,委屈你了!”赵由之并未如同他母亲所设想的那般,去质问芷水,他甚至对芷水表示理解。
他的一句话,让芷水十分感动,她扑倒赵由之怀里,痛痛快快的哭了起来。
赵由之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心里却已然决定,要带着她去青筑雅苑生活。
待芷水哭够了之后,赵由之才将她从怀里拉出来,想看看她,可芷水却低着头不许他看,她带着浓浓的鼻音哭诉,“丑死了,你不许看!”
这样的小女儿姿态,让赵由之失笑。
他勾住芷水的下巴,逼着她与自己对视,“你最美!”
说着,便将唇封印上去,迫不及待的采摘属于他的芬芳,芷水没想到他会忽然这般,羞得闭上双眼,默默的承受着,又担忧又期待又害怕。
赵由之忽然打横将芷水抱起来,轻轻的放在榻上,红的嫁衣,黑的秀发,铺陈了一榻的暧昧。
“芷水,你真美!”赵由之说着,自己的耳朵根子却红了个透。
芷水娇羞不已的侧过头去,不敢看赵由之,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赵由之也会变得这样有侵略性。
芷水侧过脸去,便留下一段优美的颈项给赵由之,赵由之着迷一般的伸出手去抚摸,那细腻的触感让他浑身所有的血液都集中到了某处。
他的触碰,让芷水瑟缩了一下,甚至连脚趾头都跟着蜷缩了起来。
从未见过她这般娇羞的模样,赵由之却不由得轻轻浅浅的笑开了。
“不许笑!”芷水听见在赵由之的笑声,不由得怒气冲冲的看向赵由之,这一看,她才发现,赵由之的脸简直比她的还红。
噗!
芷水很不厚道的笑开了!
被她这样笑话,脸皮薄的赵由之倒是真害羞了,他用手覆住芷水的眼睛,然后再次以唇缄封,这夜,浓得纠缠。
午时,三位新嫁娘都要回王府回门,赵倾颜早早的便让莲姨准备好了茶点瓜果,就等着她们回来。
茴香是最先回来的,她一进门就直奔琉璃阁。
子衿也早已从琅琊阁与琉璃阁之间的地道中来到琉璃阁,有魅影守着,她也不怕谁会发现。
茴香一见到子衿,便跑过来跪坐在她腿边,抱住子衿大腿不撒手,“小姐,我再也不要回去那劳什子的尚书府了。”
随后踏进来的刚哲嘴角抽了抽,没有理会茴香,而是拉着她给赵倾颜行了叩拜之礼,然后给子衿和莲姨分别见礼。
几人也纷纷回礼,赵倾颜给了两人一人一个大红包,笑着说,“你们要夫妻和睦,早生贵子!”
莲姨还记挂茴香说不回尚书府的事情,笑骂道,“你这小妮子,又怎的了!”
子衿将茴香拉起来,温柔的说,“你现在是兵部尚书的夫人,你的一言一行都是刚哲的骄傲荣辱,在家这般倒也无伤大雅,若是在外面,切不可如此,再说了,我是你姐姐,记住了!”
“姐姐姐姐姐姐,刚哲欺负我!”茴香跺着脚,扭着腰,差点就要咬手绢了。
子衿见刚哲有些尴尬,便柔声说,“刚哲,你去王爷那里吧,他有些事要与你相商!”
刚哲感激的看了子衿一眼,拱手退出了琉璃阁。
“你这小女子,当着刚哲的面说这番话,真是不害臊!”作为过来人,子衿很是能理解茴香口中的欺负。
那时,她也觉得那是欺负!
可是莲姨不知啊?
“你且说说,他怎么欺负你了?”莲姨也是个护短的,听说茴香被欺负,她心里自然是不好受的,她心想,我们小茴香才刚嫁过去,这刚哲便欺负她,这怎么得了?
怎么欺负的?
茴香努力的回忆了一下,像他总是咬得她青青紫紫,总是那么用力,总是……
可,这哪里好意思说?
茴香跺脚拧腰,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就……就是欺负我了!”
噗!
赵倾颜乐了,她将莲姨拉到一边去,柔声说,“莲儿,你不要问了,那夫妻间的小情趣,被我们傻茴香说成欺负了!”
听了赵倾颜的话,莲姨倒是弄了个大红脸,“你这小妮子,不害臊!”
茴香被她们这般嘲笑,终于有了点新妇的羞耻心,捂着脸跑到莲姨房间思过去了。
没过多久,赵由之便扶着芷水走了进来,子衿看芷水模样甚是憔悴,心里不由得一沉,可当着赵由之的面,她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们微笑。
赵由之拉着芷水给赵倾颜行跪拜之礼,“由之携新妇芷水给姑母请安!”
赵倾颜连忙站起身来,要将芷水扶起来,“公主,使不得!”
芷水伏在地上,哽咽着说,“姑母,嫂嫂待我如亲姐妹,在芷水心中,姑母也如同母亲一般待我,为我准备嫁妆,那些母爱,是我在自己母亲身上都未曾体会的,姑母值得芷水跪拜的,姑母,请受芷水一拜。”
提起芷水的身世,总是让人感慨的。
哎!
赵倾颜将她扶起来,对赵由之说,“由之,虽然我与你父母决裂多年,可你尊我一声姑母,我便需要告诫你,芷水值得你托付终身,你要好好待她,千万莫要让人欺辱了她!”
“诺,由之谨遵姑母教诲!”
“来,姑母也别无长物,便祝你们夫妻同心同德,早生贵子!”说着,赵倾颜也给两人发了大红包。
子衿柔声对赵由之说,“表哥,王爷与刚哲在琅琊阁议事,你也过去吧!”
“好!”赵由之临走前,还依依不舍的看了芷水一眼,刚好被子衿捕捉到,子衿狡黠的笑,赵由之羞赧的大步离去。
待他离去之后,子衿快步上前来,拉住芷水的手问,“受委屈了?”
子衿的话,让所有人都忧心忡忡的看着芷水,被大家这般关怀,芷水便又忍不住委屈了,她将昨日拜堂时被何氏言语侮辱的事情,和后来她反击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赵倾颜听后,忍不住叹息,“哎!我大嫂那人气量狭小,锱铢必较,本来就不是好相处的角色,苦了你了!”
“姑母,我当时真没别的办法,我想与由之长长久久,可是若由着她这般欺负,我怕我忍不了多久,是以便以公主的身份压了她,我……”她也不知自己那般做,对还是不对!
“舅母这般为难你,原本就是不应该,即便你在皇上面前失宠,可你毕竟还是皇家公主,她这样做,简直就是不将皇上,不将我睿王府放在眼里,你那么对她,没错!”
子衿深谙一个道理,一味的忍让,根本无法解决问题,适当的时候,还是得用些法子,保证自己的利益。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那少夫人心眼子也不少,公主明面上赢了她一回,可暗地里,她指不定要给公主使多少绊子!”
莲姨在赵家那么多年,以前那何氏对赵倾颜做的一切,她一直牢记于心,对何氏,她心里也是十分怨愤的。
“莲儿这话倒是不假,你得防着她些,除了晨昏定省,尽量少与她接触!”赵倾颜拉着芷水的手轻轻的拍了拍,以示安慰。
“诺,芷水记下了!”
“若是她真的过分了,你便回来与我们说,子衿是你的嫂嫂,她可以为你出这个头!”赵倾颜还是有些不放心,便多说了一句。
这时,晓芳忽然咋咋呼呼的进来了,“谁,谁要出头,出头这种事情找我就对了啊!”
墨影跟在她身后,一脸倦怠!
按理说,新婚夫妻,一般就是男方精神抖擞,女主神色倦怠,他们倒是好,反过来了。
“赵姑姑,我们来了!”晓芳拉着墨影的手,便往赵倾颜身边凑。
她是江湖儿女,没有这么多规矩,嘻嘻哈哈的便进来了,墨影拱手给赵倾颜行礼,“赵姑姑好!”
赵倾颜微笑着说,“既然你们以长辈礼见我,我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便给你们两个红包,讨个好彩头,祝你们夫妻和睦,永结同心,早生贵子!”
晓芳嘻嘻哈哈的接过两人的红包,没心没肺的说,“谢谢赵姑姑!”
“赵姑姑,告辞!”墨影睨了晓芳一眼,淡淡的转身离去。
晓芳跳脱,“哎呀,我们家小茴香定是累坏了,这个时辰了还不来见姑姑!”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笑,茴香在里屋听见晓芳数落她,气呼呼的便走了出来,指着晓芳的鼻子骂,“臭晓芳,明明人家是最先回来的,你才是,昨夜又如何摧残墨影大哥了!”
呃!
晓芳抓耳挠腮,“呀,茴香,你来了!”
众人见她装傻充愣,不由得都笑开了,适才因为芷水的遭遇而低迷的气氛,因为她的到来,而变得无比欢快。
琅琊阁。
崇睿与刚哲赵由之坐在桌案前,崇睿面前放着一副手绘地图,神情甚是严肃的说,“我找人探查过了,太子在此处依山建了一座庄园,说是休闲之所,可夜里却大量的往外运砂石,我估计他们是将山体掏空,想在里面屯兵器。”
“这个地方若是挖空,不禁可以屯兵器,屯粮草也绰绰有余!”赵由之指着那处大山,忧心忡忡的说。
刚哲冷冷的睨了那张地图一眼,“太子没这能力,这定然是皇后要求的,太子吃喝玩乐刚好能混淆视听,分散我们的注意力,这座山后,可是西山大营!”
刚哲的话,让崇睿赵由之都神情一愣,两人异口同声的问,“你确定山后是西山大营?”
“我从小在山林间长大,我习惯探查周围的地形,这座山看上去平凡无奇,可你们定然是一个大溶洞,从这座山出去,再翻越一座小山,便到了西山大营的西面,那里,刚好有一个门可以出入。”
刚哲对西山大营与锦州巡防营周边都十分熟悉,看到这座山时,他便想到了太子挖山的目的,其实是想让他的人马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京都。
崇睿眸色一凉,“看来,他们是已经做好了逼宫的打算了!”
“那我们现在该如何应对?”赵由之问崇睿。
“按兵不动,若真到了那一天,便在太子别院的周围布炸药,前后夹击,将他们的人马堵死在山道之中,形成瓮中捉鳖之势!”
皇后以为她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定然想不到,崇睿会给她来这么一手,刚哲与赵由之听了崇睿的话,不由得点头。
“三哥此计甚妙,无需损兵折将,便能将妖后的人马困死。”
“如此,便让灰影时常留意西山大营的动向,太子别苑我会让玉影派人去监视着。”崇睿在地图上将两处要监视的地方都圈了出来,还将炸药的埋放处都设计好。
一切讨论结束后,墨影这才恹恹的走了进来。
“嗤,新郎官来了?”敢这般与墨影说话的人,除了崇睿,也是没谁了!
赵由之内敛厚道,自然不会嗤笑别人,刚哲那性子,天塌下来他都未必皱眉,更何况只是墨影被榨干!
墨影妖孽的横了崇睿一眼,在刚哲身边寻了个位置坐下,然后幽幽的说,“下次让我遇见魂归那混蛋,我定不轻饶。”
崇睿眸色中闪过一抹奸计得逞的得意,但是很快便被他掩饰过去,“既然来了,便跑一趟西山大营,让灰影留意西山大营西面,有任何动静随时来报!”
墨影还没来得及开口,崇睿又凉声说,“罢了,我看你这样子,今日也做不成何事,我让晓芳去吧!”
说着,崇睿便在墨影羞愤的眼神中,施施然往外走去。
赵由之微笑摇头,“墨兄哪时又得罪三哥了?”
墨影磨牙,“崇睿,老子与你没完!”
崇睿嘴上这般说,可实际上,哪里真的让晓芳去西山?
出门后,他便让赤影去了西山大营。
回门日不能在娘家过夜,很快,他们几人便被送回了自己的家,因为晓芳与茴香没有婆家人,无需多礼,子衿便让崇睿带着莲姨送了芷水回去。
二十几年没有回去,莲姨回到赵家,情绪显得有些激动,可她却一直苦苦压抑中,并没有真的表现出来。
何氏见崇睿与莲姨一同将芷水送了回来,眼神也越发幽冷,嘴上却假装客气的说,“不知王爷驾临,有失远迎,只是为何王妃不与王爷一同前往?”
“本王的王妃身体抱恙,不便前来,本王这么多妹妹中,本王最心疼的便是芷水,还望赵夫人多多担待,她若有做得不对的地方,烦请通知一声,本王自会教训她!”
崇睿的意思很明显,若是芷水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他崇睿自己会去教训,不劳他赵家费心。
何氏没想到,被李贵妃压制多年的崇睿,竟能对李妃的那双儿女这般厚待,为了一个小小的芷水,竟能跑到相府来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