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麻溜的爬上树梢,长眼望去,远处烟云顺着山地弥漫飞鸟归巢,好在他眼力也够望着远方有处星星点点模糊的黄亮,一拍脑袋喊了句这就是了,飞快的滑下树干,带着白马就跑。
白马稀里糊涂,这猴爬上去下来也没个说法,嘴巴里自然要问个明白:“慢点,看到什么了,着急八叉的?也跟我说个清楚啊”。
猴子颇不耐烦:“问个P,远处有个人家,我心里预感小仙在那儿,咱俩赶紧过去,搞不好还能混上一顿晚饭”,马儿一听有吃的,一把将猴背在身上,撩起来开始冲锋,猴子站起紧抓马鬃指挥着方向。
山中院里的许仙喝了不少酒,这酒喝多了容易伤情绪,一想到师傅,猴子和白马生死不明,自己了然一身在这里偷生喝酒,眼泪嘀嗒嘀嗒的滑下来。
老头镇山大坐在对面,看了个满眼,见小仙实在难过赶紧追问缘故,小仙就把黄风荡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给他们听,老头听完一拍大腿仔细询问他:“小哥,你说的这个妖怪可是一看打不过对家,就哼着鼻孔满世界吹风的那个?”
许仙听老头这般说急忙问镇山大:“老丈难道认识这妖怪?果然是铁鞋踏破无觅处,得来全靠祖上积德”,更加着催促老头继续说。
那老头哈哈一笑,拿稳了,先捋了捋白头发也不着急说,再滋溜下一口酒润润喉咙,正想张口,不料院门嘭的一下被什么东西撞开了。
实在是太快,院内四人模模糊糊看到冲进来一白物,那东西也没想这院门不上锁,所以劲用大点,牵累自己脚步乱了收不住力,带着背上那黄溜溜的东西,嘴里喊着哎呀呀,一起滚进柴房里。
镇山保看了,腾的一下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手里立刻抽出一把闪亮的对着他爹说:“爹,咱家进妖怪了,我先去会一会,你们都小心坐着别动”,说完他从腰间抽出一把霜花缳首大刀,拿了个步法,一溜小心进到柴房内仔细查看。
那老头看了自己儿子进去也不担心,还安慰许仙:“不打紧的,这一年里头也有一个两个妖怪喝醉酒闯进来的,没事,就是这次动静大了点,且等我儿子自行料理,咱们继续喝酒”。
小仙看着老头一脸镇定自若的样子,想这一家子能呆在这深山老林的蛮荒之处,手上肯定不止两把刷子的本事,自然也不在去多想,跟端杯上来镇山安碰了杯子,一饮而尽。
只听一会柴房里兵刃碰撞声叮叮当当的传来,颇为激烈的意思,一会竟然把柴房拆个稀巴烂,三个人从里面滚了出来。
这三人,二对一,你来我往也是精彩,且有诗为证:
山保干耍霜花刀,猴精猛舞镔铁棒,加上白马其兵刃,仿佛虎牢重约战。
挽上刀花送凶厉,拿稳铁棍作金钟,一把黑乌游蛇至,三人化作乱修罗。
天下英雄初生会,不见不打不相识,人人心里燃焚火,都是命带高强志。
徐仙在一旁终于看出眼熟,大叫一声:“别打了,别打了,都是自家人,一窝的带亲人…别打了”,一纵身跑上去搁在中间阻止。
猴子一看徐仙,先是乐的嘴都合不拢,那白马看见更是洗颜欢笑:“哥们,你果然好福气啊,这么高的山你滚下来都没死,可真把我和猴子惦念死”。
那马眼机灵,院外就闻到扑鼻肉香,现在一看院当中架着烤肉,滋滋还冒着香烟,这哪里呆的住,自顾一溜烟跑到徐仙原来的座位上,吧唧吧唧吃起肉来。
徐仙拉着猴子和镇山保,哈哈大笑:“师兄,你也跑出来了?这位是救我的恩人,名叫镇山保,要不是他我早就葬身豹子口了,一身好武艺是个英雄”。
那猴子立刻收了铁棒,对着铁塔汉子作个手礼:“原来是小仙的救命恩人,刚才被那傻马弄慌了,差点自家人伤了自家人,见谅见谅。这位兄弟身高巨大,臂力惊人,能跟我打成个不分你我,也是厉害了”,这番话入到镇山保耳里,老大汉子脸都红了,只恨嘴巴不能出言语,咿呀哇啦一阵的回复。
猴子见了惊奇,小仙赶紧解释给他听,他听了上前拉着汉子的手,在他手心里写了“凶猛”两个字,一块到饭桌上吃肉去了。
如今三人终于团聚在一张饭桌上,起起伏伏惊慌化喜悦也是世间道理。大家相互认识完,这人头增加了肉也不够吃的,好在镇山安虽然矮小肚肠很多,早就提前在厨房又切了十盘子生肉出来。
老头一看今日院里人多热闹,天空皎月一点黑云都不曾遮住,高兴起来,索性拿出珍藏的烈酒,大家先喝个一醉方休。
可怜和尚那边孤零零一人,他现在如何?
好着呢!和尚已经不是和尚,和尚现在是黑阿太。他的手触在白小溜的脑袋上,两人一起回到了前尘往事中,应该是,纠缠。
那日,天空挂青落雨,雨止,满烟渐渐散去,空气清冽,犹带桃花香。少年白小溜,不对,现在是白正子从半山道院小径上躲躲闪闪下来。
雨后山水盛,这少年贪玩,背着大师傅不肯做功课溜出来。一脸俊气,身着粗布染蓝衣裳,头顶置髻也随便用乌木筷子别着,背着小鱼篓,带着翠绿青竹杆赶紧去钓鱼。
说是也奇怪了,连着前几次,白正子次次都钓上来同一尾浑身黏糊糊的黑鱼,这鱼样子看上去就可恶,大嘴巴一张,还有两条小胡须,自从这鱼来了别的鱼都像见了鬼再也不见一条,扰的白小溜生气,从钩子上取下这鱼,赌气一脚踢到更远水深处。
那鱼虽然被踢似乎也不生气,入水后倒摆尾巴几下,犹如告别一般。
今天,白小溜高兴,重新寻找个更远的钓鱼点,旁别地下捉了潮虫挂在银钩上,抛出线入水只等小鱼儿们上钩,钓鱼过程无聊,他单手掏出一本杂书仔细翻看。
一会线动,白小溜感知小心放下书,拿着杆子上下拉着线试探,猛地一下,这线就像被水里的黑洞吸了去一般,少年大叫一声鱼来,猛地一扯一收,线尾紧绷弹起,钩上挂着一条活蹦乱跳的鱼出水。
只是这鱼正好冲着光线猛烈处,白小溜看不太清楚,感觉应该是条满身鳞片,闪闪发光的大金鱼,这可是个好东西,师傅前几日虚弱正好敖鱼汤滋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