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刚拍了拍王铎的脸,只觉得异常的灼热,这跟他身上的冰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知道这是中了黑刀之后特有的反应。
那时候在战场之上,黑刀是最有效的武器,那群屁民什么都不怕,却最怕黑刀,虽然他不知道是谁发明的,但是这柄黑刀却是可以切断屁民和主帅的联系。在这种联系断绝之后,人体内的能量还会依靠惯性疯狂的涌入脑中,于是就有了现在的这种脑袋很热,身子很凉的现象。
经历过战场的人都有一个最基本的常识,那就是杀死一个屁民唯一的手段就是斩下它的脑袋,这柄黑刀之所以令屁民惧怕,真是因为中了黑刀之后,那些屁民的脑袋渐渐的就会爆开。
屁民并不像是普通人认为的那样,不知道惧怕,他们的内心也有荣誉,这种憋屈的死法不但不英雄,而且很凄惨,可以说是死的毫无价值。自己自从得到了这柄黑刀以来,只在战场上用过,因此连李刚自己也不知道,它对于普通人是怎样的一种作用。
现在他知道了,但是并不因此而有任何的高兴,相反,还觉得非常沮丧。王铎正在死去,而自己也正在死去。长时间在战场上锻炼出来的意志让他不能放弃,他同王铎的同生共死让他不能放弃,彼此之间若有若无的恩义也让他不能放弃,可是如何挽救,他却一点头绪也没有。
李刚愤怒的把黑刀扔了出去,锋利的刀锋无声无息的插在石壁之中,石壁闪了几闪失去了影像,周围又回复到黑暗的状态中。李刚的听力也渐渐恢复过来,周围重新传来水滴落的声音。
唉……
一声轻叹在李刚耳边响起,虽然只是极其微弱的声音,听在李刚耳中却像是惊雷一般,这样深入地底的不期而遇,大概也只有鬼魅。他拿出黑刀,在黑暗中挥舞了几下,却除了石壁什么都碰不到。
等到他发现不妙的时候,怎么也找不到王铎了。李刚把刚才的旋律又唱了一下,石壁上反射出微光,照出来空荡荡的石室,他瘫坐在地上心里万念俱灰。
世界上哪有这么倒霉的人,自从遇上王铎开始,就一路霉运,现在连这个倒霉孩子都失踪了,自己也昆玉绝境,进退不得。那么多年小心翼翼,委曲求全的活下来,真他妈为自己不值。
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
李刚觉得自己糊涂了,在这个时刻竟然想起了原来战场上的歌。这么多年,跟自己并肩战斗的兄弟都已经不在了,战歌更是许多年不唱,没想到最后的时刻竟然会想起来。
不由得跟着旋律哼唱起来,一条通道展现在他的面前,石壁依次亮起来,李刚一往无前的踏了出去,临死之前能做上这样一个悲壮的梦,也是不错的。
茫茫大海之中,两男一女正在小船之上优哉游哉的随波浮沉。说也奇怪,没有人划桨,小船竟然也走的迅速。如果王铎在,肯定要说上一句,划船不用桨,全靠浪。
身处小船之上的正是大师,姜维和陆蕾三人。三个人尾随王铎而来,后来却失去了王铎的消息。最终陆蕾因为心系王铎的安危,利用她和戒指之间特殊的感应,追踪过来。
沿途看到很多鲸鱼和鸟类的尸体,陆蕾更是心内如焚,但是跟大师一起,他不着急,陆蕾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姜维则是一脸看好戏的神情,倒不仅仅是因为他心胸狭隘,更是因为他认为这其中蕴藏了对自己有利的时机。
大师把两人的神色都尽收眼底,只是不管不问,还是催促着周围的群鱼推着小船向前。忽而大师的眉头一皱,它能够觉察到王铎的生命气息正在加快萎缩,显然是受到了重大的危险。
小子,你敢。
一个弹跳跃进了大海之中,等到再次出现,胯下已经多了一条鲸鱼,乘风破浪往是非岛赶去。陆蕾见状也依样画葫芦,两条鲸鱼在海中划出两道白线,留着姜维在原地看着鱼群渐渐散去,叫破了喉咙也没人理他。
陆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骑在鲸背上能越发清晰的感觉到戒指的召唤,这种召唤隐隐有一种让她觉得有种陌生的气息,她却没有时间去详细思考,只想着怎样去看看王铎的情况。
这一路走来,大师给了陆蕾太多的惊喜,在原来的世界中他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老人,可是一旦进入了深海之中就好像是如鱼得水,所有的生物都像是受到他的操纵。看来师傅说的没错,世上的高人不止一个两个,殊途同归罢了。
虽然不知道大师为什么要去找王铎,师傅有为何要让自己跟着,但是陆蕾已经下定决心,如果大师对王铎不利,哪怕受到师傅的责备也要拼尽全力维护王铎的周全。
正这样想着,目力所及一排排黑压压的大船出现在两人的眼前。还没等两个人走到跟前,两排长箭呼啸而来,大师和陆蕾一惊,没料到对方二话不说就痛下杀手,也更加印证了王铎危险的处境。
只见大师去并不怎么闪躲,只是手中轻轻拨弄两下,长箭纷纷落入水中,不等对方第二轮箭雨发过来,几道水柱往船头扑去,几个射箭的人精神一阵恍惚,竟然放下了手中的长箭。
周围的人正要催促发箭,两条鲸鱼已经鱼跃而起,从他们的头顶划过,陆蕾不忿对方的狠毒,拿出一根长棍敲在了那个冲自己射箭的人脸上。等到众人反应过来,两人已经冲破包围圈,往是非岛去了。
将军,我们该怎么办……
为首的那人沉默了一会,说道:
继续封锁,前边有人在等着他们,他们不过是去送死而已。
众士兵回到了一声诺,却实在压抑不住内心的震惊,两个人两条鲸鱼,就这样像鸟一样飞了过去,这不是只有传说中的神明才能做到的吗?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被击昏过去的士兵带下去治疗,一边心有余悸的想幸亏被打的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