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一妙再次醒来已经是晚上,有意识的时候脑袋昏的厉害,尽管光线比较昏暗,可是还能依稀的可以看出这里最起码是人类的建筑物。
应该是皮质的幔布做成的帐篷随着风吹一鼓一缩,一个高大的影子在那幔布上晃荡不止,像是活物似得。
无意识的呻吟了一声,本能的叫喊了一个渴字,只觉的喉咙内随即传来一阵清凉,再一会儿后又失去了意识。这其间,属于一妙的意识一直像是在做梦似得,像个鸟儿一般飞翔着不知何来何往,飘荡着不知所始所终。终于身体传来阵阵的痛楚又将一妙从那虚幻中拉到了现实,喉咙中传来的阵阵恶心的粘稠感使得一妙干呕了不已。
再睁开眼睛房间内依然昏暗,浑身酸楚的一妙还是没有搞清楚这是什么时候。
摇曳的火光是这房间内唯一的光源,转过脸去,就见那青石的火盆上方架着一口锅,咕嘟咕嘟的发出声响,想来应该是煮着什么。一个老妪,花白的头发被那橘黄色的火光映的生亮,褶皱的脸上满是欢喜。端着一个木碗,硕大的勺子搅拌着木碗中的东西,发出“嚯嚯”的笑声。看着一妙醒来便又从那木碗中舀起一勺东西向着一妙喂来,一边喂还一边说着:“孩子,来再吃点。”
看着那慈祥的脸一妙下意识的张开嘴,接着,又是那睡梦中被呛醒的粘稠感再次包围舌尖,这次却没有觉得那么恶心了。浆糊一般的流食被一妙直接吞下,随着一口食物入腹此时腹中的饥额感才像是潮水一样再次将一妙包裹。
那老妇人将整整一碗的东西喂给一妙后敲了敲碗示意没有了才说道:“好了,孩子,睡吧。”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驱使着刚刚醒来的一妙再次步入梦香。
这回意识却不在空中飘荡了。随着一妙的睡着,那思维仿佛也停止了似得,世界一下子变得安静极了。
看着吃完东西的一妙再次躺下,那老妇人掖了掖一妙身上的被角,慈祥的看着一妙像是奶奶刚刚哄着调皮的孙子睡着了。接着收拾了碗勺,走到那火盆旁边拿起了硕大的勺子在架子上的汤锅里缓缓的搅动。
“奶奶,你又煮什么好吃的了?”说着话,那帐篷的门帘随之也被掀起,阳光投射而入,看时间应该是正中午呢。一健壮的青年迈步而入,瞧那脸,正是那天将一妙扛回部落的青年。接过老妪手中的木碗,男子在汤锅里仔细的搅了半天,道:“咋没有肉呢?”老妪笑着说道:“那孩子身体太虚了,吃不了。”
“切,那么弱。”青年男子面露鄙夷。随即不管其它,舀起一碗汤三两口喝完,还要再喝却是被那老妪止住:“好了,解解馋就好,那孩子还得在吃点呢。”
“奶奶,你知道那小子的来历吗?”放下手中的木碗,青年男子问道。
“我也不知道,但是看着倒像是个迷路的孩子。”老妪满脸慈祥的说道:“年轻的时候我也曾经外出游历过,接受过不少人的帮助。那些看着光鲜的旅客只有自己才知道其中的艰辛。帮助别人,被别人帮助,这才是我们可以生存的关键,这个世界很大,很危险,人们单靠自己是可以活命,但是想要族群强大,就必须团结起来互相帮助。”老妪说着话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发出阵阵感慨。
“哼,只有弱者才想着人多力量大,强者才不会呢,只有不断的变强,才能更好的保护族群。你看,我们部落里不就是因为酋长特别厉害所以才能够在这一次次的迁徙之路中活下来。不是吗?”青年反驳着老妪,提到酋长时满脸全是崇拜。
“呵呵”老妪不做争辩,只是含笑看着那青年,用手轻轻拍了一下青年的脑袋开玩笑的说道:“石碗啊,石碗,果然是石头做的呢。”
“不要叫我石碗,奶奶,您怎么也这样啊。叫我小龙,我将来可是要猎一条龙回来的!”青年抗议的说道。奈何老妪却是不与他争辩,只是接过勺子又在那汤锅中搅了搅,顺便加了点东西进去。
一妙再次有意识的时候费力的睁开双眼,依旧是那个昏暗的房间,因为虚弱而有些晕沉的大脑嗡嗡的想着,努力的想要将身体撑起,却是一阵天旋地转。张开口,像是窒息的鱼重返大海,深深的吸了几口气,这才觉得舒服多了。好在撑了半天总算是坐了起来。
依旧是那盛着火焰的青色石盆,还有上面驾着的汤锅,那炖着的不知名的东西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像是熬得稀烂粘稠的粥。老妪不知去向,掀起盖在身上的被子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着一件简单的亚麻长衫,翻身下床,地上一双草鞋正合脚,踩着草鞋的一妙好奇的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典型的部落账房内除了中间一口火盆和汤锅外还有一张床,以及一个木质的柜子,挂着青铜制的锁子。其余角落里零散的放置着许多兽骨,植物之类的东西。一张藤椅树在火盆旁边。看了看,再没有什么东西,一妙这才向着外面走去。
那皮质的帘子看着有些厚重,掀起来也是不轻。因为身体虚弱,费力掀起帘子的一妙一个不注意双眼被那炽白的阳光刺了个正着。眯着眼睛一会儿才慢慢适应下来,看情况应该是晌午左右。轻咳了几声,这才走出门去,仔细的看起了这个地方。
自己所在的帐篷处于整个部落的偏角处,地势颇高,那部落中间,一个金黄色的大帐矗立,旁边竖立着一帆金色狼旗迎风舒展,威风赫赫。
这其余的建筑,处于这个角度的一妙也难窥全貌。才一转身却是被旁边的事物吓了一条,只见这帐房旁边矗立着一副巨大的骸骨。这骸骨仅仅是一个头颅,可是就单单一个头颅都有七米多高!比这两三米高的帐房足足大了两倍有余!
这骸骨头颅乘三角状,像是一颗巨大的鱼头,可是上下颌上那密密麻麻的细齿闪烁着渗白的骨质寒光倒像是玉质似得,张着的嘴唇似是在诉说着什么。空洞的眼窝总觉得能够将人的灵魂吸纳进去。
正在那吃惊于这颅骨的时候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接着耳边就响起一阵底气十足的声音:“怎么样被着吞食兽的头骨吓坏了吧!”
一妙回过头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威猛的青年,这青年约么一米九左右,生的魁梧,可是看面相却也是不大。拍着一妙的肩膀,大声的炫耀似得向一妙说道:“这可是奶奶年轻游历时于外虚空斩杀的吞食兽呢,怎么样,没见过吧。听说本来头颅很大呢,不知道为什么变得这么小了。不过这也足够震撼了吧。”
“你好,你是?”听着青年的炫耀,一妙疑惑的问道,想要急切的了解到自己现在的状况。
“我叫小龙,你叫我龙哥就好了。”男子拍着胸脯,故作豪爽的说道。
“呵呵,石碗就是石碗,想要叫小龙,等什么时候你真正的能够猎到一条龙再说。”那青年正在摆姿势的时候一声慈祥的话语自那身后传来。笑呵呵的像是打趣似得。
“奶奶,能不能给我点面子,我正想收个小弟呢,看着小兄弟一个人就敢穿越丛林想来也是个英雄人物,我们要是一起的话说不定将来还能闯出一番天地呢。”青年正吹着牛呢突然被那声音打断,像是真在充气又被突然扎破的皮球般一下没了气势。
看着青年的变化一妙也觉得这家伙是个妙人,所以也是笑笑不在说话。
“你醒啦,来进来再吃点东西,你可是睡了好几天呢,不吃点东西可不行。”老妪疼啊般的说着话掀起门帘走进了帐篷内。那青年一听说吃东西顿时露出一副馋涎欲滴的模样,急吼吼的跟着老妪的步伐进了帐篷。尽管还有一肚子的疑问,但是那一肚子的疑问也是不抵肚子中传来的咕咕声,一妙也慢慢的掀开帘子再次走进了帐篷内。
依旧是一个木质的海碗,用那巨大的汤勺盛了满满的一碗汤锅里的东西,老妪搅动着递给了一妙。
那青年也是积极,不知自哪里摸出一个石碗来足足比一妙手里捧着的海碗还大了一圈,急吼吼的也不怕烫,伸出一只手直接掀起汤锅也是倒了满满一碗,喜滋滋的喝了起来。
“老奶奶,这里是哪里啊?我是怎么了?”慢慢的喝着汤,一妙轻声的问道。
“这里啊,是金狼部落,你是被这小子给扛回来的。”老妪慢慢的说着话的同时又向那汤锅中添了些白色的粉末。
“那天看你从丛林里走出,拿着石蚣的甲壳,带着石蚣的头骨,我和二叔还以为是那石蚣成精了呢。”石碗接过话,那手中捧着的石碗内粘稠的粥已经没了一半,接过老妪的话头,石碗又说起来。
“我本来想着一箭爆头的,结果也是你运气好,我二叔说可能不是石蚣成精,好像是个人,所以我才取了麻醉的箭头射了你,要不然你早就挂了,说来你小子也是不错,我那麻醉箭头可是能够麻翻一头恐兽的,你小子居然没有被麻死,只是睡了十几天就醒了。”石碗说着话,嘴也没有闲着,那一石碗粥转眼不见了踪迹,伸出手又自那汤锅里倒了满满一碗。
一妙此时除了庆幸再也说不出其它的话来了。这傻缺啊,差点没把我给弄死还说的这么没心没肺!
愤怒化作食欲,加上肚子也饿了,看那石碗用石碗吃了一碗又一碗,一妙的食欲也是被勾了起来。没有再说话,三下五除二将那海碗中的粥扒完也是从那汤锅中再盛出一碗又呼噜呼噜的吃了起来。
看着两个孩子吃的开心,那老妪也是非常高兴,笑呵呵的继续往汤锅里添加着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