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
那王爷却一副言尽于此的姿态,端着茶杯轻饮慢啜,并不再继续说下去。
可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玄云楼隶属太子,按年征收‘礼金’,在临鄱县有如土皇帝一般只手遮天,当地官府视而不见江湖势力也无人敢硬撄其锋。
这条条件件加在一起,答案实在太明显不过了。
玄云楼,不过就是太子手中的一个提线傀儡,那征收的私税在戴笙雨手里转个圈,最终都进了太子的钱袋子。
戴笙雨在其中自然是赚了个盆满钵满,光从她给沅沨置办的礼堂中那几个大箱子的彩礼就可见一斑。
但跟太子相比,却俨然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了。
而玄云楼在戴笙雨之前,已经有六任老楼主一代一代更迭下来退位成为长老,每一位在任期间都至少有十年到十五年,可太子今年也不过二十五六岁而已。
外戚干政,从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不过,曌兮也没空多去想太子的母族苦心孤诣经营多年到底有多么深远的筹谋。
她只需要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她动了玄云楼,便等同于得罪了太子党。
即便不帮眼前这位短命王爷,太子党只怕也不会放过她。
只要皇权之争尘埃落定,太子一抽出手来,第一个收拾的必定就是她。
再加上她在临鄱县搞垮玄云楼所请来的钦差偏偏就是这个短命王爷的人,来了漳安县之后又第一时间去县令府见他,现在这位一贯深居简出神秘莫测的王爷竟然冒着风险纡尊降贵的来见她,说她跟这位王爷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她自己都不信。
在太子眼里,她已经是板上钉钉的王爷党羽了。
这种情况之下,就算她真的押着王爷去向太子邀功,只怕也是换个一网打尽而已。
当然了,她有北堂撑腰,放眼整个暨凤国,能撂倒这位红卡大神的人屈指可数,而这些人中,除了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流殇教主,剩下的不是已经死了就是还没成长起来,四舍五入一下,北堂基本无敌。
所以曌兮倒也不怕那太子什么,只不过能当座上宾,谁愿意当阶下囚呢?
所以这位王爷说的对,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啊。
“沅沨,来给王爷搭个脉。”
曌兮单手托腮,另一只手轻轻一招,香草就从地上直接跳到了曌兮的怀里。
曌兮一边撸着狗一边看着沅沨给王爷搭了脉,反复了两三次,才对着曌兮点了点头,给出了确定的答案。
“哎呦,这个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曌兮哈哈一笑,道:“只怕是段子濯本人都没想到,他的独门秘技偏偏就有人会解。”
太子眼睛一亮,分明是喜出望外的。
曌兮也不废话,给沅沨使了一个眼色,沅沨便从袖口里取出了一个瓷瓶,道:“我无法解释我为何会解三纹百草的毒,但王爷若是信我,便请一试。这药每日三次,每次一粒,温水送服,配合银针走穴,十日之内应当可解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