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突然,闻人今夕丝毫未反应。待其知晓其中似有有心之人欲暗中陷害之时,未清影早已怒气冲冲的离开长安阁。
满月见未清影离去,又见那有毒的饭菜被打翻于地,惊得瞪大了眼:“七子,这菜……”
闻人今夕似未听见,身体似是蔫了似的跪坐下来:“满月,我们……被算计了……”
皇帝于长安阁用膳却被人下毒一事很快被传了出去,皇太后听闻之后虽难以置信,然却听从了钟离北望建议禁足闻人今夕。
未清影回至乾清宫,正与遂晴于殿内言说几句,突然皇后推门而入,身边还带着一个青杏。
见遂晴,后者轻视的撇其一眼:“退下,本宫有话与陛下说。”
遂晴并未从命,只是回首看了一眼未清影,见后者点了点头,方行了个礼,走出大殿。
“表姐连夜赶来乾清宫,可是有何重要之事?”未清影坐于龙椅之上,看着正向自己走来的皇后。
“除了陛下被下毒一事可令妾如此担忧,还会有何事?”皇后来至未清影身边,对皇帝亦敢挑起眉头。
未清影似是无奈收敛目光,对于皇后此言,亦似未听见。
皇帝佯装未听见,还欲偏袒闻人今夕,皇后心中自然不悦,当即变了脸色,沉声问道:“陛下欲如何处置闻人七子?”
“母后已经将她禁足了。”未清影低沉着声音回道。
“哈哈哈……”他的回答引得皇后大笑不止,“行刺今上,陛下觉得仅为禁足便罢了?”
言罢,回首与青杏相视而笑。
想了想,又回首,道:“且,此为太后娘娘处置,并非陛下旨意。”
未清影当即坦言:“此便是朕之旨意。”
可皇后却是连忙抢话:“陛下应处死闻人七子!”
她靠得很近,未清影被其低声呵叱吓得不敢喘息。
“妾身为内命府的主人,理应有责料理妥当此事。”
皇后双手放于袖子之中,微侧着身子,半侧着面孔与其说道。
她妖娆的身段于灯光熹微之中竟显霸气,其如今气势令未清影脑海之中忆起了圣太尊。
那个左右皇权、操控自己二十多年的女人,如今未清影全然于皇后身上见得一二。
他暗自握紧拳头,但是心里却是咽下了一口怨气:“朕已经着内务府去彻查此事了。”
微弱的声音,令皇后听着着实可笑,回首,挑眉问道:“内务府不过只料理宫中闲杂人等之事,如今日这般涉及内命妇,陛下应将此事交于内命府。”
此话说完,未清影还未想好如此回答,却见大门忽又被推开,一个窈窕身段的女人并着一个年长男人一同入殿。
皇后一看,顿时慌了手脚。她不惧皇太后,可她却忌惮着钟离北望。
皇太后与钟离北望方一入殿,便听着前者于殿内大声说道:“孤家便知,如今你是来乾清宫要挟孤家的儿子。”
言毕,人已然站于皇后跟前。
见皇太后来,未清影便起身,跑至了其身后。
皇后笑笑,对皇太后言:“太后娘娘如今应早些歇着,何故来此?”
“此话应是孤家所言方对。”
皇后笑魇面对,可皇太后却是挤不出一丝笑容。于她而言,眼前的这个女人,可随时威胁着自己的儿子。
“明人不言暗语,妾自然是为陛下今夜于长安阁被下毒一事而来。”皇后坦言。
“孤家亦是如此。”皇太后有所不甘示弱。
皇太后窥觑一眼钟离北望,却正好对上了其看过来的目光,她连忙收敛视线,转而强颜欢笑:“妾身为内命府主人,此事不必劳烦太后娘娘,交于妾便可。”
“那如今皇后欲如何处置此事?”皇太后问。
皇后迟疑了片刻,方言:“行刺今上便是谋逆,应诛闻人氏九族。”
皇太后突然发笑:“皇后果真明察秋毫,如今事情尚未查清,便草草下了定论,孤家只怕日后天下之人会言皇后草菅人命。”
听皇太后这般挑衅,皇后嘴角猛地抽搐,霎时怒火四起:“妾倒不怕天下之人言妾草菅人命,妾倒是怕太后娘娘有意阻挠。”
皇太后欲言,却又听得钟离北望小声言说:“皇后殿下如此草率,怕是未将圣太尊放于眼中。”
皇后素来与皇太后恩怨已深,自然也不喜钟离北望,如今一听此为替皇太后说话,当即欲开口。
可青杏却于一旁拦下,低声劝说几句,其后皇后自行离开。
皇后离开,皇太后依旧心有怨言:“瞧如此德性,目无孤家便也罢了,还目无宫规,果真是个有本事的。”
皇太后抱怨几句,钟离北望便也于一旁劝说几句。
这边旨意未下,而长安阁却早已是人心没落。
闻人今夕虽只是被禁足,可心中的不安却是冉冉而升。
难得皇帝来一趟长安阁用膳,怎就会如此?闻人今夕着实想不明了,今夜之饭菜乃是御膳房准备,亦是尝食官亲自试食无事之后方送至长安阁。可是如今……
思来想去,闻人今夕也唯有一个想法可成立——送至长安阁,经自己人之手下的此毒!
可是回想,缘由为何?何故毒杀皇帝?况且,皇帝于长安阁出事,长安阁之人必将无一幸免。
如此,又有何人敢如此妄为?
“七子,今夜想多无益,您先歇着,奴婢明日想办法。”满月前来房中,站于一旁许久,见闻人今夕无入眠之意,方安慰着。
“此事若是不明了,我又怎能入睡?”兴许,明日醒来,等着自己的便是杀头之罪了。
天际昏沉沉,皇城暗幽幽。侯馆内,遂晴正于桌案前认真书写着书信。
此时一个黑影悄然出现于廊道,遂晴头未抬,色未变,只是淡然问道:“查清楚了吗?”
人影未回应,只是将一张信纸从门缝下推至进来,其后消失。
遂晴放下笔,眼前闪动,起身取过信纸。打开看得一眼,却暗自讽笑:“给皇太后下毒,给闻人氏下毒,如今又给皇帝下毒,果真是个厉害的。”
她将信纸扔至燃烧着的火炉之中,暗笑:“隐藏许久,也该让我好好领教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