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白驹过隙。
神界云海的传送大门今夕不同往日,光彩比平时更加绚丽多彩,守门神多了一些,他们面无表情,并列排站。
片片轻盈鸿毛自上空落下,一群神鸟纷纷集合此处,停落在传送大门旁的一些大树上。
这时,传送大门内发出闪耀夺目的光彩,光彩如漩涡,探出个白龙头。
龙头白须飞扬,粗气大喘,抬起龙爪踏着彩虹桥前行。笨重的身子驮着一顶金樽红布步辇,金色珠帘从轿鼎一泻而下。那窗帘随风摆动,既气派又高贵。
在龙头顶处,站着位亭亭玉立,容貌白遮纱的蓝衣女子。女子额上别一株珍珠花,手握牵绳,但神色颇有紧张。
忽然,白龙止步,彩虹桥尽头被云隐之处,徒步走来个白发苍苍,慈祥和蔼的布衣老者,他每走一步,行千里,令来之人倍感威压。
这便是神和仙的区分了。
蓝衣女子知晓这高人位必定是神界的斗元老者,斗元老者是守护传送大门的神,一般隐于云中,只是在三千年一次灵池打坐的时候,才会出现。
放下牵绳,从龙头一跃而下。步步生莲,在布衣老者面前鞠躬行礼,再将一块刻着‘神’字令牌递给他。
“仙界三公主绒玉,遵神界之规,特带十名仙人来此处参与灵池打坐。轿中乃是天帝天后,其余七人尾随在后。名单已入神令,请斗元老者接看。“
他接过神令,并擦了擦,神令现出十人金色名字,从每个名字里能看见容貌,身份。
斗元老者颔首点头,侧身站在一旁收起神令道:“老朽已收神令,还望尊贵的天帝天后,三公主以及其余七人入神界云海,那边会有人接待你们。”
“嗯,有劳了。”绒玉踮脚飞回龙头,手握牵绳朝彩虹桥尽头走去。
与此同时,她也松了口气,第一次前来,没想这神界云海区区一名老者,几名守护神的力量竟已让她大汗连连。
父帝说的没错,这神界云海真莫要小瞧了,区区一神便可毁了一界。
待他们走后,传送门入了十二个黑衣鬼面的轿夫,他们扛着一辆奢华黑轿子走来,周身撒着黑雾,金铜铃铛挂在轿顶叮铃作响,紫色珠宝镶在窗边,不仅神秘高贵,而令人隐隐觉得畏惧。
在轿旁,一名身材曼妙火辣的紫衣红发女子手握玉骨鞭徒步跟随,她并未遮面,肤若凝脂,唇红齿白,眼神尽是对他人的不屑和睥睨。
忽然,一道墙将他们挡在门前。紫衣女子被挡得莫名其妙,于是拔剑去砍时,轿中有个沉稳厚实的男声制止了她。
“飞云,莫要冲动莽撞,问问斗元老者这是何意?”
被称为飞云的紫衣女子收回长剑,再走一步发现透明墙不仅没了,还有个布衣老者站在她面前。
“敢问神者这是何意?”飞云傲视,心中对方才之事颇有不满。
斗元老者浅浅一笑:“按神界规矩,魔界此次前来只有十个名额,你们这些是超了。”
飞云从斗元老者的眼神望去,瞧了瞧这些轿夫,努努嘴道:“还望神者见谅,家父前些时日受了重伤,行走不是很方便。待人到了,我们便命这些轿夫回去。”
“神有神规,若老朽这次允了你们,那后面来的有其他理由,那老朽也不能不允。”
“你个神者,怎的目中无人?我……”
“飞云,斗元老者的话并无道理,我下来走。”轿夫纷纷跪地压轿,走出个红发黑袍的魁梧男子,他眉间一抹红线,赤着眸子,满脸络腮,面色苍白。行走而来时,有气无力。
他走到斗元老者面前,身后八名魔族之人跟上,他抬袖行礼:“斗元老者,小女初来不懂礼数,还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魔尊此言重了,老朽也只是依规矩办事,自然也不会将这等小事放在眼里。前方有其他人接待,劳烦魔尊移驾前行。”
魔尊颔首点头,由女儿云飞扶着走,并将神令交给斗元老者。
之后,便是妖界,鬼界,凡界修道者一一入内。
太虚殿,玉书斋。
“君哥!!!!神界云海来了许多人呀。”
玄妙一个闪身,冲进了书斋。
书斋的案桌上,东君正在批阅折子,刚要下笔时。玄妙跃坐在案桌上,这一震,笔尖墨水滴在折子角处,溅开了墨花。
东君拈紧笔杆,咬紧牙深吸了气,继续下笔批阅:“妙儿,不是与你说过,进门时需敲,也莫要跳到桌子上么?”
“忘了忘了。”玄妙坐在案桌上摆摆腿,毫无下去的意思。
东君愁苦按了按眉骨,放下笔杆起了身,经过玄妙道:“你是不是偷偷去看了?”
“本来我听你的话,去药上神那边拿点丹药打打牙间,正巧路过时在云下瞧了些人,就看了,也忘了取丹药。”
“今日是三千年一度的灵池打坐,五界之人都会去那里打坐。如今师父正在闭关,只有我出马接待。待日落时分,你就同我一起去吧。”
“啊~还要等日落这么久呀。”玄妙不乐意了,第一次见神界以外的人,真想去问问许多问题。
“我知道你心里想的,但是从五界来的人身份个个尊荣,你莫要失了礼数,也别去随便问。只需好好待在我身边,这样才能吃到大餐。”东君手持竹扇点了点她的脑袋瓜子。
“大餐呀!好呀,那我不问,就待着。”玄妙开心得幻想大餐的样子。
东君摇摇头浅笑,随手拿起一杯茶啜了口,站在书斋门外望向远处。
这些人的一言一行,他都看在眼里,听在而里。
怕是,往后有些小麻烦。
神界云海,一处接待来自五界的方来山庄,一间客房中,对话响起。
“父亲,这神界真是狗眼看人低,方才竟那般对我们魔界,这口气我实在咽不下。”飞云一拳砸在桌上,气鼓鼓坐在一旁。
魔尊重宴靠于紫檀塌上,盖着一张天妖狐毛,面色依然惨白不已,他闭了眼靠着,淡淡道:“有没有针对为父看得出来,云飞,如今赶上三千年灵池打坐,好疗伤修身,你莫要在这关键时刻给我添麻烦。”
“知道了父亲,孩儿只是气不过……”飞云嘟喃几句。
“若不是你弟微凉年纪还尚小,我怎么会带你来,如此沉不住气,日后怎壮大我魔界?”魔尊重宴眼一睁,一道利光吓得她立即跪下。
“父亲,孩儿知错了,还望父亲原谅!”飞云心惊胆战,全身颤抖不敢抬头。
“敢问魔尊可在?天帝之女三公主绒玉托父帝口谕,特来送一份薄礼。”
门外,蓝衣女子手捧长木匣子,遮着面容的纱子下,嘴角微微上挑。
“父亲!这贱人还敢来,待我撵走她!”飞云气急败坏欲要起来。
“你乖乖站着,让她进来。”魔尊重宴怒视飞云。
稍后,门缓缓打开,绒玉手捧木匣子迈门槛进来,瞧见病恹恹的魔尊重宴,神色竟带一丝嘲笑。
她行了行礼:“父帝说,魔尊此次前来灵池疗伤,若是加上这万年血灵芝,定好得快。还望魔尊莫要嫌弃收下,以当那时误伤你的赔偿。”
重宴面色冷漠,知晓她话中意思:“东西你放下,人可以走了。至于赔偿这些远不够,若是不愿两界交战,便将蓉婷赐予下嫁我重宴便可。”
绒玉暴跳如雷,握紧木匣子怒目道:“都是有儿女的人了,竟为一罪人要跟仙界开战。蓉婷是我姐,生死皆是仙界之人,仙界也不会将她嫁给你,魔尊你还是好好养伤,自己看护好魔界的妻子!告辞!”
“你!”飞云想替父争辩,可她说的并无道理。
父亲真为了一个仙界公主,要和仙界开战。
那么她和弟弟,还有母亲呢?
绒玉扭头走后,飞云见父亲闭目眼神,也不反驳,当下真是寒了心。
“哟哟哟,没想这魔界和仙界还有这些不为人知的事呀,还真是好玩了。”
空中,仙鹤展翅飞翔,乘着两人。
鹤发道袍俊美男子懒懒侧躺在席上,而徒弟越千池手捧个水天镜跪坐在他面前。
邑旸咬着个果子,笑盈盈透过天水镜将绒玉和魔尊重宴的对话看在眼里。
“师尊,这般窥视他人,被元尊知晓了会……”
“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更何况这天水镜是上古法宝,那些人怎么会发现。这些事儿看了就看了,当个消遣,你擦擦镜,看看东君在做什么?”
“这……”越千池犹豫。
“让你做就做,磨磨蹭蹭的小心我将你踹下。”
“我这就做。”越千池撇撇嘴,小手摸了摸天水镜,天水镜现出个画面。
东君侧坐在沉香榻旁,只见他苦恼掐眉,而玄妙拽着他的袖子一直撒娇催促东君快些动身,她想去看看那些人。
“哈哈哈哈,看看东君发愁的模样,真是大快人心呀。”邑旸还未笑几声,天水镜映着的画面瞬间空白,脑海响起东君咬牙切齿的语气。
“邑旸,我看你是太过悠闲了吧?这么喜欢窥视?不如,接待之事全权交给你,不必感言。”
“师尊,怎么了?”越千池见邑旸目瞪口呆,手里吃了一半的果子就这样掉了,滚到他脚下。
他瞧师尊石化的模样,只得捡起吃了一半的果子吃。
师尊不吃,我吃,不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