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入窗,吹得红烛的火焰摇摇晃晃,屋中的光影影影绰绰。
感受着他轻揉的擦拭,我吮着蜜饯没有躲避,我知道,即便我想躲,也躲不开,我和他对抗,无异于是蚍蜉撼大树,自寻死路。
听他那么问,我也感到一头雾水,一脸懵逼。什么叫我会动心吗?打死我,我也不敢对他这种人动心啊,咦,这男人真是病得不轻。他还真以为他本事大,会杀人,我就会喜欢上他吗?
见我久久不语,他也没有再问,自嘲一声,便道,“罢了,既然认定是你,即便你不动心,本尊也会想尽办法留你在身边的。”
什么嘛,我又不是东西,你想要,我就是你的了?哼!我白了他一眼,把脸转到了一旁,心里想的却是,身体可要快点好啊,好了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这里处处都是危机,随时都要担心小命不保,眼前的这个疯子更是喜怒无常,难以看清。他可以上一秒对你好,下一秒就开始折磨你。把你弄得半死不活后,还要费尽心思的来救活你。
除了他,还有一个不男不女的人妖,说起杀人来,就跟掉了根头发丝一样简单。
啊,真是越想越恐怖。
也不知是自己困了,还是晚上的药有安神的作用,我吃完蜜饯,就感觉困得不行。
“早些休息吧。”见我开始抬不起眼皮,黑衣人便倾身上前,扶了我躺下,替我盖好了褥子。动作轻缓,如同在照顾自己病重的妻子。
我甩甩脑袋,暗骂着自己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想法。他之前打伤我,现在来照顾我,不是应该的吗?还有,我吐了那么多血出来,他居然只给我中药和稀粥喝。
不行,我亏大了!
想到这里,我立马睁开了眼睛,想找他理论理论。怎知,却见他闭着眼睛,向我俯身而来。明显是…又想来占我便宜。
你个死变态!
我恨得牙痒痒,扬起手就朝他脸上扇去,却忘了他会武功,刚扬起手,就被他用力按压在了床头。
他的吻落到了我的唇上,温温软软,带着他浅浅的呼吸喷在我脸上。我紧蹙起眉头抗拒着,但还是被他撬开了唇齿。
我圆睁着美目瞪向他,他却强势的加重了这个吻。口中的空气被他一点点吸去,他却啃咬着我的唇怎么也不肯松开。
我气得不行,心下一狠,就朝他咬了去。
口中血腥传来,他才吃痛的离开了我。用拇指擦着嘴角流出的血迹,话说得气死人,“看来,这事还真得你睡着的时候做。”
“你!”我胡乱地擦起嘴唇,恶狠狠的看向了他,“你!你给我滚!姑奶奶以后都不会睡觉。还有,你别得寸进尺,乘人之危,我最讨厌这样的人!”
“呵!是吗?”他弯唇一笑,明显是不信。看了我半晌,才端着药碗,离开了房间。
看着他离开的身影,我困得不行,但担心着他会再回来,我死睁着眼睛,怎么也不敢睡。直到屋中红烛快燃尽,实在是坚持不住了,才闭上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
睡梦依稀中,总有一股子中药味传来,我皱起眉头,想翻身,却总感觉身体被什么束缚住了。我睡得迷迷糊糊,怎么也不想睁开眼,也就由着这股中药味蔓延了。
中药味过后,又是一颗甜甜的蜜饯入口,美滋滋的。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两次,我才在日暮黄昏时,睁开了眼睛。
……
房间里没有人,斜射着夕阳的光晕,我动了动身子,才发现背部居然没有那么疼了。睡了一天,我的肚子早已饿了。
撑床起身,才发现桌上备着清粥小菜,还有一小碟糕点。我赤脚踩上木地板,快速跑到桌边,毫不客气地就吃了起来。
吃完,也没发现屋外有人。
推开房门,我小心翼翼地朝外看去,院中古木参天,地上满是落叶,那日的瘦马破车还在,只是上面的箱子却不见了踪影。
我立在门边看了良久,确定这院里确实没有人后,才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门,朝院外奔去。
奔到院中,才发现我这个样子出去,实在是有些不雅。身上衣裳单薄不说,透明得能看到里面的衣物。而且,还没有鞋子。
可这些又怎么能难倒我。我回到屋中,扯了床上纱帐就开始撕撕扯扯,改造了起来。这黑衣人估计也是怕我跑,这偌大的房间,真的是连一件衣裳,一双鞋都没有留给我。
撕扯了没多久,一身绿色纱裙就出现在了我身上。我还把剩下的碎纱帐拿来裹了脚。
大功一告成,我便拔腿朝院外跑去,出到门口,还捡到了云启辰送我的那只竹簪。它落在地上,沾满了尘土,我视若珍宝地把它捡起,收进怀里。然后才一直朝前走去。
我记得那日捡银子,捡金子是按着这条路一路前行的,所以,只要沿着这条路再往回走,就能回瓦舍了。
由于身上的伤没好全,我走了没多久,便开始体力不支起来。夕阳的光彩渐渐变暗,但我还是紧咬着牙关,坚持回到了瓦舍。
瓦舍里没有人,想来绿儿已是回了铺子。我躺坐在泥墙的一角,一下就瘫软了身体。我虽用碎纱帐裹了脚,但还是被这古代的路面磨得疼痛不已。
我将脚上的纱帐一圈圈解开,轻揉着发疼的脚,却听隔壁院里传来了说话声。
一尖细的声音开着口,一听就是上了年纪的太监发出的。
“哎!六皇子,你就听了老奴的劝吧,按皇上的意思,取了那崔尚书之女崔玉儿吧。那女子虽有呆傻之症,但与你也是天作之合啊。”
太监的话一出,我便乱了心绪,抱着膝盖,酸涩了眼,不知如何是好。怎么办?皇上给云启辰指婚了吗?那我岂不是没有希望了?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本皇子的事何时轮到你操心了?”
云启辰有些怒意的声音传来,才让我的情绪稍安。听起来,他好像还没有答应这婚事。
“这…这老奴能不操心吗?你是老奴看着长大的,从小到大,你总是躲着不见人,这院里住段时日,那院里过段日子的。老奴清楚,你这不是寻清净,你只是想引起皇上的注意。
今日,这皇上好不容易注意到你,给你安排起婚事,您要是拒绝了,不是薄了皇上面子,伤了父子感情吗?”
太监说得声情并茂,我隔了墙都能感受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