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三王妃是你杀的?”
听他这么说,我不禁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了他。难道在他眼中,杀一个人就这么不痛不痒吗?而且,还不是因为深仇大恨,只是为了报复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是老子杀的,怎么?害怕了?”苍炎斜挑起嘴角,笑得冷艳邪魅,看得我一阵心寒。
我面无表情地看向他,没有再说一句话。我不是怕他,我只是觉得他太残忍,太无情了。
他见我不说话,也没有再出声,只是朝我抛了一个媚眼,两手叉腰的又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还边走边开始了碎碎念,
“想来,老子也是倒霉,开年第一次出任务就是杀丞相之女柳叶儿。为了完成任务,老子乔装成护卫入了三王府,柳叶儿过门那日吧,明明是个肥婆来着,可等老子打听到她被关押的位置,想过去杀时,却被三王爷派去保护香兰那婊子……
为了不暴露自己,我只好放消息回暗夜阁,求了尊主换人去,结果倒好,尊主自己去了,还在那破院子里遇到了瘦骨伶仃的你。
为此,尊主一再怀疑老子消息有误,迟迟不肯让我撤出三王府,一有风吹草动,就让我传消息给他。这传消息倒是无所谓啊,可这传来传去的,尊主只对关于你的消息感兴趣,老子也是奇怪了,你这身无二两肉的丫头,怎么就会让尊主感兴趣呢?”
苍炎大爷说着说着,又把目光投降了我,我看着他那副女儿身操着男人音的样子真是别扭至极。我看着看着,也就闭了眼睛,不去看他了,让他一个人在那念。
他还说,他家尊主为了我,气得一夜灭了香肌阁,把老鸨香妈妈关在地窖里活活饿死了。还追到了八皇子府,专门去看我有没有事。还好,那夜,八皇子那兔崽子没动我,不然那兔崽子也就成太监了。
听着苍炎的这些话,我表面假装不在意,心中却是震惊得有些说不出话。这暗夜阁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为什么杀人对他们来说,就那么简简单单呢。
杀了整个香肌阁的人,我的天,他们真的就这么无法无天吗?他们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啊。香妈妈开妓院,随便抓人是不对,可他们也不能就这样去定论香肌阁里面那些姑娘的生死啊。还害得周围妓院的姑娘人心惶惶,都不敢开门做生意。
苍炎后面还说了什么,我也是没听进去,他说得累了,也就闭了嘴。
……
天黑的时候,又一黑衣姑娘端了饭菜过来。这苍炎也是过分,端了一碗稀粥给我,就自顾自的坐在桌边大块朵颐了起来,鸡腿,猪蹄,啃得满手是油。还边吃边朝我做出嘚瑟的表情。
我端着稀粥一口口的喝着,他嘚瑟一次,我就暗骂他死人妖一次。
终于,在我无数次暗骂声中,他吃完了晚饭,叫着黑衣姑娘进来收拾碗筷。他找我说话,我也不理他,躺在床上就背对了他。他为了引起我的注意,还展示了他的绝活,变女音,如女子一般说话。但我还是没有理他。
外面的夜很静,静得能听到风声,我望着床上被风晃动的青色纱帐,突然就想起了绿儿,我这么多天没回去,那丫头肯定担心坏了吧。
想着想着,我又闻到了淡淡的中药味,还看到一黑色的人影在纱帐上慢慢放大,最后盖住了整个纱帐。
“尊主!”苍炎那死人妖也变了女子声音,正正经经的参拜道。
“嗯,下去休息吧。”
该死,那不要脸的又来了。
为了防止喂药那种事情再次发生,我扯了被子就蒙了脑袋,瓮声瓮气的道,“尊主大人,你把药放那吧,我自己会喝地,不劳烦你了。”
“是吗?”
怎料,我话刚落,就觉身体从脚凉到了背,屋里的烛光也一下出现在我了眼前,我身上的褥子被一下掀到了头顶。
我愣了两秒,才发现,是黑衣人干的。他正站在床头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
“喂!你干嘛?快把被子还我!”我身上衣裳单薄,被他这么从脚到头的一掀,立马就感觉到了凉意。“你想冷死我啊?我告诉你啊,我是被你打伤的,我要有个三长两短,留下了后遗症什么的,你可就得对我负责一辈子!”
话完,我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我忙打着嘴巴改口道,“不是,不是一辈子,是…是…”
“是什么?”就在我结结巴巴想改口时,黑衣人却弯下了身子,俯身到了我近前。他的下巴恢复了白净,没了胡渣,眼睛里也没了血丝,脸上的面具清晰可见,繁复的花纹做工精美,看那厚度,应该能值不少钱。
闻着他身上好闻的香气,我抬起手,不禁朝面具抚去,想掂量一下它的重量,看到底能值多少钱。
“傻瓜,别动!还不是时候。”怎知,黑衣人却误解了我的意图,轻轻的握住我抬起的手,说得一脸温柔。
“咳!咳!”我被他的温柔激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切!谁想看你啊,不管你长什么样子,本姑娘都不会喜欢上你的。不过嘛,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知道是他误解了我,我干咳两声,也没有多做解释。故作失落的道,“你快起开,药凉了。”
见我变得乖巧,没有再去碰面具,他对我勾唇一笑,帮我盖上褥子后,就轻缓的扶起我,递了药碗到我面前。
接过药碗,我望着里面那黑乎乎还不断冒着热气的东西,捏了鼻子就一口饮尽,还伸着手,朝黑衣人讨起蜜饯吃。
怎知,我手伸了半天,他也无动于衷。坐在我面前,望着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喂!”我轻蹙起眉头,把碗砸向了他。料想他也接得住,也不担心会砸到他。
果然,碗一飞出,他的眸光就从刚才的没有焦距变得亮闪闪,瞬间就接住了碗,垂眸看到我伸出的手,也一下明白了过来。
他轻抚起袖袍,把药碗放到了床头矮几,才从袖袋里掏出一包油纸包裹的蜜饯来。油纸包得很精巧,上面还打着活结。我看着他慢条斯理的拉开上面的麻绳,一层层的打开油纸,最后才露出了里面那颗小小的蜜饯。
“包这么多纸就,就这一颗啊?”见此,我不免露出失望之情,但还是在他递过来时,迫不及待的把蜜饯含到了嘴里,毕竟刚才那药吧,实在是太苦。我还逞强着,一口干了。
唇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指尖,弄得我还是不好意思的往后仰了身体。
“一碗药配一颗足矣,你还想要几颗?”察觉到我的躲避,他的手并没有离去,而是追着我的脸,轻轻擦拭起了我嘴角的药渍。
“能否告诉本尊,倘若本尊生得奇丑无比,你会动心吗?”